叶乔乔满脸涨红:“我是无心的,你就行行好,别再数落我啦。”她这个姐姐最会给人讲大道理,从小到大,听得她耳朵都快要生茧子了。
“要不是担心你不经脑子乱说话,惹出些是非出来,你以为我愿意在这和你多说?”
被妈妈宠得不知世事,说话从不多想,这要是叫单纯,那她还真无话可说。
是的,对于这样的人,她能说什么,可以说什么呢?
压下心底腾起的不耐,陈蓉蓉静默须臾,继而表情认真而严肃,与叶乔乔说:“陆工的能力,以及他对钢铁厂,对国家做出的贡献,在我们厂传得可是人尽皆知的,“
”甚至上面都异常关注他,如此优秀的一个同志,却被你一张嘴说成了什么样子?前不久,他为了完成一项研究,直接累倒在实验室,要不是抢救及时,他这会已然为他热爱的钢铁事业,为我们的国家建设奉献出了年轻的生命。”
“姐,你别骗我,他真有你说得那么厉害?”
叶乔乔皱眉,持怀疑态度。
“陆工的能力我不多说,你只要在我们厂稍加打听就可以知道,而他现在不过三十出头,就已经很了不起,往后肯定会走得更高更远,而且我还听说,陆工只要有空,依然在坚持学习。”
说到这,陈蓉蓉抿了抿唇,神色间流露出一抹惆怅:“我第一次看到他就莫名地生出好感。是,我喜欢他,虽然他从未真正理会过我,可由好感到喜欢,在我心里是真实存在的,但……我不会因为这一丝丝喜欢,就去做令人唾弃之事,所以,你最好管住你的嘴,少在妈面前说我的事。”
“姐,你这样看着我我害怕。”
陈蓉蓉定定地盯着叶乔乔,冷然的眸中看不到半点温度,这让叶乔乔禁不住心神一颤,只觉眼前的姐姐陌生极了,陌生到她不自觉地想到,姐姐该不会换了个人吧?
她知道姐姐不怎么和她亲近,不怎么对她笑,但最起码,姐姐对她说话还算客气,偶尔也会关心她一两句,哪里像现在这般明显对她不喜。
“我又没将你怎样,你害怕什么?”
陈蓉蓉从她要哭不哭的脸上挪开视线,语声稍显柔和说:“乔乔,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多少该长点脑子,否则,会吃亏的。”
她本是孤儿,八岁那年被养母带到叶家生活。
那时,她真得很开心,想着不用再和孤儿院里的孩子抢吃的,想着她终于也有了爸爸妈妈。
说实话,养母待她极好,但她们之间始终缺点什么。
随着年龄慢慢增长,她知道,收养的就是收养的,和亲生的终究不同。
譬如,作为养女,她无时无刻不谨记,做什么都要做到最好,不可以撒娇,不可以任性,不可以做养母养父不喜欢的事儿。
要勤快,要友爱兄弟姐妹,要体贴长辈。
总之,在养母身边,在叶家长大,她是有感受到幸福和温暖,但感受更多得却是忐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