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她有召集慈宁宫的宫侍到跟前,教导他们如何理发,好叫这些宫侍出宫为皇家军事学院的学员和要出国游历的学子理发,当然,在发型上,皇家军事学院学院的是板寸,出国学子则是学生头。
要说的是,出国学子的服装设计图,以及军服、西装套件和民国版文人长衫、一系列新式女装款的设计图,皆是叶夏亲手绘制,然后通过顾墨尘的手,着身边的人和制衣厂洽谈的。
阿哥所。
“五哥,你这身衣服也太好看了吧!还有你和大哥二哥的头发,现在看起来特别精神。”
胤祚和胤佑等年龄小点的皇子,无不眨巴着星星眼,从头到脚仔仔细细看着他们五哥万黼。而大点的,譬如胤祺和胤禶、胤祉、长生,外加太子胤礽,则围聚在胤褆和长华周围,满眼羡慕地夸赞和端详。
“十二哥,大哥、二哥、五哥的发型和服装真得很精神,你说我能不能现在把辫子也给剪掉啊?”
胤礻我砸吧着嘴,神色间满满都是跃跃欲试。
“想剪就剪吧,皇阿玛既然允许,自不会训斥你。”
胤禩随口回应蠢弟弟。“那十二哥你呢?你不想剪掉辫子,不想穿大哥他们一样的军服吗?”
正朝胤禩说着话,胤礻我忽然看见七哥顾墨尘走了过来,不由眼睛大睁:“呀!七哥,你这身穿着和大哥、二哥、五哥的不一样啊?不过,看着同样精神得很,而且透着股子文雅气息。”
顾墨尘别过康熙,回到慈宁宫,换下军服,穿上西装套件,脚蹬黑色皮鞋,来到阿哥所,他是有意这么穿的,希望能带动起兄弟们齐做出改变,继而影响到权贵和商贾的审美,在京城刮起新潮风。
黑尼大衣没有系扣,顾墨尘揉了揉胤礻我的发顶,嘴角微掀:“像我这样的穿着你们人人都有两套。”
“在哪呢?七哥,弟弟我没看到呀?”
胤礻我皱眉,把目光挪向胤禟:“十三哥你有看到吗?”
胤禟摇头。
“苏培盛。”
顾墨尘对苏培盛吩咐:“去内务府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苏培盛恭敬领命,转眼走出阿哥所。
“太子哥,皇阿玛都有换上军服在乾清宫走了两圈呢,你怎么没穿上试试效果?”
望向太子胤礽,顾墨尘眸中含笑问。“试过了试过了,你嫂子说挺好,不过我觉得不好意思,就没穿出来。”
胤礽确实有试过军服和西装套件,但要他穿出毓庆宫,嗯,勇气稍微有点不足。
“三弟,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瞧瞧哥哥我,穿上这身军服,浑身都透着股子轻松自在,且身边人没一个不说英武的。”
胤褆很满意自己身上的军服,他对胤礽说着,将视线落向顾墨尘:“七弟,咱们出国是不是就穿这军服登船?”
“大哥擅武,又领过兵,而且是负责这次出国游历护卫工作的头儿,自然得从出发到返航穿军服。”
顾墨尘这儿刚说完,就听长华问:“七弟,那二哥和你五哥是要穿你现在穿的这身吗?”
“二哥五哥随便穿。”
顾墨尘回了句。
“哥,我现在就要剪辫子。”
胤祚凑到顾墨尘这个胞兄跟前,很认真地说:“我想和哥穿一样的衣服,留一样的头发。”
“我也想和七哥穿一样的衣服和留一样的头发。”
胤佑和胤禶异口同声来了句。顾墨尘微笑着看向几个弟弟:“行啊,先剪掉辫子剃光头,等头发茬长到合适长度,再打理成七哥这样儿。”
胤祚几个齐乐呵呵地应声“好”,看着他们几人,胤礻我拉着胤禟的手高高举起:“七哥七哥,还有我和十四哥,我们也要剪掉辫子,留七哥一样的发型!”
胤礻我本想也拉着胤禩的手举起,但胤禩对剪掉辫子毕竟没有表态,因此胤礻我只把胤禟的手攥住高高举起,免得胤禩不愿意剪辫子,而他擅自做主,惹得胤禩不高兴。
为把大清百姓的审美观真正提上去,为把皇室成员作为新形象代言人的号召力发挥得淋漓尽致,叶夏有绘制不少男女老少春夏秋冬服装设计图,而这些设计图全通过顾墨尘手底下的人交由皇家制衣厂进行打板缝制。
考虑到受众阶层不同,衣服的款型和价位自然有所区别。就拿宫中娘娘们和权贵、商贾之家的女性们来说,叶夏绘制的设计图,那是从里到外,小到胸衣,大到呢外套,及各种套装、改良版旗袍、
长袖连衣裙、毛衣、毛裤等等可供女性们搭配的四季衣物应有尽有。对了,童装系列亦款式多多,根据事先拟定好的推广计划,在宫中主子们的潮流风没刮出宫门前,制衣厂缝制出的新款衣物,皆只供给皇室成员。
而既然男子的发型有做出改变,那么女性穿上新款衣物,搭配小两把字头自然不太美观,这日,嗯,准确些说,在顾墨尘大婚前一天,叶夏身着一件枣红色复古风中袖长款刺绣旗袍,配上小皮鞋,再自行在脑后梳了个古风韵味十足,
尤为雅致的发髻,这样的她站在李嬷嬷、鸣烟、鸣翠等宫人面前,弯起唇角问:“如何?”
随着含笑柔和的嗓音扬起,她拿起皇家皮包厂手工生产的一款有成人巴掌大的精致手包,在李嬷嬷一干人等面前,步履优雅,从容而矜贵地走了几步。
“好看!主子穿这件……旗袍,对,主子穿这件旗袍特别好看!”
李嬷嬷自怔愣中回过神,开口就夸赞。鸣烟鸣翠等紧跟着吹彩虹屁,句句不离叶夏的穿着和发型有多么多么好看。
康熙就是在叶夏听着一连串彩虹屁的时候来到慈宁宫,当这位一国之君看到他家皇额娘的穿着打扮时,先是一怔,旋即惊艳得挪不开眼:“皇额娘,你这……”
不知道该如何形容叶夏身上穿的旗袍,以至于康熙半晌没道出后话,见状,叶夏笑了笑,招呼康熙落座,方启口微笑说:
“哀家穿的这件衣服叫旗袍,是通过现在的旗装改良制成的,至于哀家脚上穿的,你应该认识,这是女款中跟皮鞋。”
“旗袍?旗装改良制成的?女士中跟皮鞋?”
康熙的视线从叶夏身上挪至叶夏双脚,看着他,叶夏点头:“对,哀家身上穿的是通过眼下的旗装改良出来的,而哀家脚上穿的皮鞋之所以称为中跟皮鞋,那是因为女士皮鞋有分为高跟、中跟、平跟,另外还有款坡跟,
总之,女士脚上穿的皮鞋款式比较多,不像你们男士那般单一。”
微顿须臾,叶夏嘴角噙笑缓声又说:“明个胤禛大婚,我打算穿这一身,你觉得怎样?”
康熙略带些犹豫:“皇额娘穿这身好是好,可是目前的气温仍然有点低。”
没做声,叶夏直接拎起衣架上的中长款薄呢大衣:“没事,哀家若是觉得冷的话,穿上这件大衣便好。”
不用怀疑,不管是屋里放的立式衣架还是外面晾衣服的衣架,全是叶夏随便画张图,吩咐高全拿给工部制作出来的,且由工部将图纸下发到各州府,方便坊间百姓也能用到衣架这么便利的物件儿。
与此同时,叶夏给工部有提供好几张新颖的衣柜、梳妆台、桌柜、座椅设计图。拿到这些设计图,工部官员遵照皇帝的旨意,建起一规模不小的家具厂,好为国库创收尽绵薄之力。
“皇额娘,您这装扮看着既精致又尊贵,且衬得您浑身的气韵愈发好呢!”要是后宫嫔妃全做他家皇额娘这样的打扮,想想那画面,康熙心里就禁不住自我陶醉。
“不是有句俗话么,人靠衣装马靠鞍,这人啊,给他人的第一印象,一是谈吐,二是衣着。出于礼貌,我们谈吐自然要合适宜,衣着自然需得体,否则,就是对对方的不尊重。”
叶夏如是说着,毫不意外,换来康熙附和:
“皇额娘说的是。”
叶夏这时忽然想到什么,只见她思索片刻,眉眼温和,柔声说:“新的事物出现,要被大众接受,需要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操之过急不可取。
不过,去西方诸国游历,我的建议是出行人员尽量都穿新款衣物,好叫西方诸国的皇室和百姓都看看,我大清不是一个保守、固步自封的国家,
同时让他们知道,我大清的建设和发展步伐,一点都不比他们西方诸国缓慢,有了忌惮,西方诸国才不敢在我大清皇室、大清国人面前嚣张。”
“学子穿的立领制服和长衫儿子有见过,这要同往的出使官员,他们难道要穿西装套件?”
康熙说着,眉头微皱,闻言,叶夏回应:“朝服得带上,在西方诸国皇室接见我大清皇室代表和使臣的时候,我们就穿上宫廷礼服与他们碰面,随后参加宴会等活动,可以换下宫廷礼服,以便捷的新款服饰和西方皇室和官员互动。”
如果可以,叶夏觉得穿汉服最合适不过,然,这里是大清,是满族皇室掌权,而非汉家皇帝执掌天下,自是不能把汉服当做国服穿在身,
穿到西方诸国皇室面前,毕竟她如今是大清太后,代表的是清皇室,那么维护清皇室的脸面无疑很有必要。
“行,就按皇额娘说的来。”
康熙拍板,又和叶夏闲聊好一会,方起身别过。相比起太子大婚,顾墨尘迎娶嫡福晋的仪仗自然比不上,但比起胤褆、长华几个哥哥却明显要强些。这其实不难理解,胤褆他们的爵位现如今是贝子,
而顾墨尘已获封亲王,迎亲依仗的规格,礼部无疑得按亲王礼制安排。婚礼很热闹,太子等一众兄弟直至婚宴收尾,这才从阿哥所顾墨尘居住的院里散去。
清楚两人只是举行大婚仪式,圆房则在自己年满十八另行安排,乌喇那拉氏对此虽有不解,却也知道皇家能有这样的安排,是出于对她、对她家爷的身体考虑,是为他们好,做出的决定。
可乌喇那拉氏又不得不担心,她怕,怕在她正式和她家爷圆房前,雍亲王后院,也就是她家爷的后院有其他女人近来,且万一那些个女人在她圆房前怀上身孕,该如何是好?
“你们都退下吧!”
挥退屋里伺候的嬷嬷和婢女,顾墨尘看向坐在婚床上的乌喇那拉氏,缓缓启口:“我直接唤你雅莹可好?”
乌喇那拉氏年十三,如果放在现代,是十足的萝莉,但在古代,在这大清,已然到婚配年纪,听到顾墨尘所言,端坐在婚床上,心里略有些不安的乌喇那拉氏轻“嗯”一声,就听耳边又传来自家爷清冷不失柔和的嗓音:
“想来你知道咱们圆房需在你年满十八后进行,”
见乌喇那拉氏再次点头,顾墨尘续说:“其中缘由你或许知道一些,现在我与你重新说说,也好让你安心。”
乌喇那拉氏抬起头,望向顾墨尘,这是一张清隽至极的脸,浑身气息有点冷,但她能感觉到对方并不排斥她这个嫡福晋,抿了抿唇,乌喇那拉氏轻语:“妾已是爷的嫡福晋,没有什么不放心的,不过爷说什么且都会仔细聆听。”
顾墨尘很无语,明明都是小学刚毕业的少男少女,却在这封建王朝要走进婚姻,生儿育女,这让他不可谓不反感,然,眼前的女孩子在被康熙指婚给她那一刻,
便已成为他的责任,基于此,有再多的不情愿,他都不得不玩把后世一些网文中的狗血情节,养成福晋。
在心里默默吐槽须臾,顾墨尘面无表情说:“从医学角度来说,父母身体尚未发育完全,孕育出的孩子体弱是一方面,且容易早夭,
再就是很影响做母亲的身体,出于这两方面考虑,我向皇阿玛提出请求,等你年满十八,身体发育完全,我们再行圆房一事。
另外,我已向皇阿玛禀明,此生身边只有你一人,不管是皇阿玛还是额娘那,都不会塞女人给我,所以,你不用担心有其他女子插足你我之间。”
乌喇那拉氏正感动推迟圆房的缘由,紧接着听到顾墨尘后话,一下子睁大双眼,面露惊诧,不敢相信她听到的。
一生一世一双人人么?她家爷这是许诺她一生一世一双人,不纳其他女人进后院……
“我会说到做到,也希望你能做好你该做的。”
乌喇那拉氏在想什么,不用猜,顾墨尘都知道。
在这男子三妻四妾很正常的封建王朝,他所言虽是他本来就奉行一夫一妻制,但对乌喇那拉氏来说,无疑是许给对方“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承诺。
眼眶微微泛红,乌喇那拉氏此刻确定、以及肯定自己没有听错,扬起的少年,雍亲王,她家爷亲口说他身边这辈子只有她一个女人……她要信么?
信!她信!
少年神色认真,说得认真,给她莫名得信赖感,让她对他说的深信不疑!真好!
“一生一世一双人”这么美好的誓言,竟然被她遇到了,往后的日子里,她不用为一些莺莺燕燕闹心,不用担心自己未来的儿女被那些莺莺燕燕算计,
这样的日子想想都幸福。要是额娘知道,肯定会为她感到高兴的吧!还有她那些手帕交,她们绝对很羡慕她,羡慕她有她家爷的承诺“一生一世一双人”。
“妾谢谢爷!”
乌喇那拉氏起身,朝顾墨尘一礼,一字一句,极为认真说:“爷给妾的承诺妾很感动,请爷相信妾,这辈子妾会一心一意照顾爷,会帮爷打理好家事,不让爷在家事上操一点心。”
轻颔首,顾墨尘启口:“平日里我除过帮皇阿玛办差,再就是待在实验室的时间多些,这样很有可能会忽略到你,不能时常陪在你身边,对于这点,你可有想法?”
乌喇那拉氏想都没想,直接摇头:“妾什么想法都没有。妾知道爷有自己的事要做,对此,爷尽管放心,妾支持您,不会有任何怨言。”
从今往后,她有了自己的小家,这个小家里唯有她和她家爷,不为旁的,单为他们的小家,她都不会给她家爷添乱,并定要把家打理好,不让她家爷在外忙的时候有任何顾虑。
顾墨尘清冷的面部表情稍显柔和:“那你歇息吧,圆房前,我都会住在书房,不过,但凡我在家,都会和你共同用膳。”乌喇那拉氏心里暖流涌动,她柔声回应:“妾知道了。”
送顾墨尘到房门口,乌喇那拉氏想了想,在顾墨尘转身之际,语带关心手:“爷也早点歇息!”
顾墨尘“嗯”了声,提步走远。“格格,这……”
望着顾墨尘远去的背影,乌喇那拉氏的奶嬷嬷罗氏目中难掩忧色,跟着乌喇那拉氏进屋:“爷就这么做了,格格你怎么不拦着?”
看到乌拉那拉氏泛红的眼眶和脸上的笑容,罗氏蹙眉,愈发不解,她问:“格格你这是怎么了?”
她家格格该不会是被雍亲王给气到了吧,不然,怎会流露出这样的状态?
“嬷嬷稍安勿躁。”
乌喇那拉氏在婢女伺候下卸妆、脱下喜服,而后,又在婢女伺候下洗手净面漱口,等忙完这些,她转向罗氏微笑说:“和爷大婚前,德妃娘娘就有着身边的人传话给我额娘,说大婚这日,为了我和日后儿女的身体健康考虑,爷不会与圆房。”
罗氏听得云里雾里:“格格,您这话奴婢不懂。”
乌喇那拉氏解释:“爷和我都年岁尚小,过早圆房和要孩子对我身体不好,生出的孩子也极大可能体弱,甚至早夭。”“真是这样?”
罗氏有些不信:“那爷打算什么时候和格格圆房?”
“等我年满十八。”
乌喇那拉氏如实回了句。罗氏瞬间双眼圆瞪:“格格啊,您答应了?这要是在您满十八前,爷的后院要是进些小妖精,再被那些小妖精先于格格您怀上爷的子嗣,那可如何是好啊?”
乌喇那拉氏面上露出羞涩的笑容:“不会的,爷的后院不会再有其他女人进来。爷与我说过,此生身边只有我一个,且皇上答应了,不会给爷赐其他女人,德妃娘娘也不会给爷的后院塞女人,你就把心装在肚子里吧!”
罗氏听得目瞪口呆:“格格所言属实?”
乌喇那拉氏眉眼弯如上弦月,坐到婚床上点头:“自然属实,这是爷亲口说的,爷还说只要他在家里,都会陪我用膳。”
罗氏消化完乌喇那拉氏所言,咽了咽口水,问:“格格就这么相信爷?”
“要不然呢?再说,我为何不相信爷?爷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是我这辈子的依靠,既然爷都说皇上有答应他的请求,你觉得爷会拿皇上的金口玉言开玩笑?”
乌喇那拉氏拧眉,略有些不悦地看着罗氏:“嬷嬷,我是你奶大的,除过我的家人外,你是我身边最亲近的人,我希望你对爷能像对我一样好,不要在我面前再对爷说的话提出质疑。”
罗氏张了张嘴,赔笑:“瞧格格这话说的,奴婢也是出于关心格格才忍不住多说两句,但说心里话,奴婢绝对没有冒犯爷的心思,您就放心吧,只要爷做的和说的一样,奴婢定像对您一样对爷忠心!”
她原是费扬古大人嫡妻的小陪嫁丫头,到了婚配年岁,由主子做主,赔给费扬古大人身边的亲随,婚后生活倒也还好,可谁都没想到,
就在她怀着身子再有半个来月临盆时,家里男人外出帮费扬古大人办事出意外身亡,导致她一时经受不住打击早产。孩子有被她生下来,
是个小子,不过体弱得很,没养出一个月便夭折。主子看她可怜,正好主子刚诞下小格格,又见她奶水充足,便安排她做小格格的奶嬷嬷,日后伺候在小格格左右,好由小格格日后为她养老。
说来,在她心里,小格格就想她自个的孩子一样,就是有天要她用命去维护小格格的利益,她也心甘情愿。因此,她不免在刚才多说两句,免得她家格格太过相信雍亲王,日后要是得知受骗,伤得太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