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小家伙越帮越忙,叶夏抬眸看眼二福,笑着岔开话头。
“王翔哥哥在院里剁树枝,大哥带着三福把那些树枝往屋檐下堆,说这样既能被太阳晒干,又不怕被雨淋……”
叶夏没想到男人动作这么快,今个一大早便叫村里人帮忙,从老屋那边放倒两棵碗口粗的树拉回家,吃过饭,又留下话,说是带着向阳到余姚村那边再去一趟,好帮着二哥把起房子前的准备工作捋顺,免得二哥因口不能言,忙的时候有所疏漏。
对此,她自然没意见。
二福气都没喘一下,说了好长一段话,听得叶夏稀罕得不行。
“那你怎么不帮忙,跑到屋里做什么?”
眉头微拧,她故作严肃,逗小家伙:“难道你想躲懒?”
“没有!娘,我没有躲懒!”二福急得连连摆手,生怕娘觉得自己是个懒小孩:“我就是想娘啦,回屋看您一眼,娘,我喜欢干活儿,一点都不懒哦!”说着,他顿了下,然后笑呵呵地又说:“娘,您慢点拆,千万别累着啊。”
瞧这彩虹屁拍得,让人不喜欢都不行。
叶夏眸光柔和而宠溺,微笑着点头:“好,娘听我家二福的。”家里的被褥打眼看还算干净,但晚上盖在身上硬邦邦不说,一股奇怪的味儿总是若有似无地萦绕鼻尖,叶夏稍微有辣么点洁癖,就想着抽空把被褥、以及她和大福哥仨换下来的破棉袄拆掉洗洗,这不最近太阳好得很,她又把家中规整得差不多,便没再耽搁,做起这件事儿来。
原主进陆家门有带两床被子,加上陆老太太给陆向北娶媳妇准备的一床被褥,婚后这么些年,这个小家就靠着三床被子一床褥子过活着。
拆洗,缝补,再拆洗,再缝补,想让老太太给添床新的,做梦。
记忆中,原主这个“忍者神龟”一到冬日,就禁不住庆幸婆婆在她进门时,没对她那两床陪嫁被子打主意(那是放长线掉大鱼呢)。
否则,她和孩子住在漏风的茅草棚中,身上找不到加盖的被子,早晚都得给冻出病,甚至给冻死。
麻溜拆完被褥棉袄,叶夏拾掇拾掇,端起大盆就准备去溪边洗。家中是有水井,但今个洗的比较多,且多是大件儿,不停打水少不得麻烦。
“娘,您用肥皂洗吗?”
这年月洗衣服要么用肥皂,要么用草木灰,或者碱面。但大家又都知道,肥皂是奢侈品,要买还需提供肥皂票,所以,村里人能用上肥皂洗衣服的,其实也不是很多,而碱面又是熬粥蒸馍用的,大家稀罕着呢,哪里舍得用它来洗衣服,于是,绝大多数人在洗衣服时选取天然的洗涤剂——草木灰。
操作方法很简单:洗前先把草木灰泡上,稍倾,把过滤后的淡黄色水倒进大盆里浸泡衣物,过段时间,就可以开始动手洗了。
当然,棒槌必不可少。
瞅着自家这些“破烂”,要是敢用棒槌捶打洗涮,后果就是烂得更快,甭想继续发光发热。
其实,叶夏空间里有的是洗衣粉,嗯,洗衣液也不是没有,可那也得她能拿到人前用。
“笨三福,娘都把肥皂放进盆里了,不用它洗难道是放在盆里看着玩儿?!”
二福瞪眼,怼三福。
“我就是问问娘嘛!”三福扬起奶音儿,并且朝二哥扮个鬼脸,继而笑眯眯地说:“肥皂洗衣服可香啦!”
叶夏敛起飘远的思绪,笑着捏捏小家伙的鼻头:“娘去溪边洗,你们乖乖待在家里。”
“师母,我去洗吧。”
小王放下手里的活儿,朝叶夏走过来。
“你忙你的,我自个能洗。”
叶夏摇头婉拒。
“那我等会去溪边接您。”湿衣服比较沉,又装在大盆里,师母有孕在身,要是被老师知道师母这么辛苦,回头进实验室难保不会给他加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