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夏不是真正的小孩儿,自然不会只知道吃和玩儿,清晨,其实准确些说,是按照她前面两世养成的早起时间,天不亮就已悄然起身洗漱,扫院落,烧热水煮稀饭、烙葱花饼子。
葱是她在厨房里找到的,面粉和大米一部分出自空间,一部分是从她妈放在橱柜中的米面袋取的,这么做,无非是怕家里发现端倪。
毕竟熬粥和烙饼子需要米面,如果橱柜里的米、面没减少,而她又做出浓稠的米粥和香碰碰的葱花饼,势必得引来她爸她妈多想。
基于此,她只能在米、面这块稍微做点手脚,至于鸡蛋、鱼类,以及新鲜的瓜果蔬菜,眼下,叶夏找不到合适的理由,是不敢往出拿的。
“他爸,我怎么闻到香味了!”
林兰迷迷糊糊睁开眼,伸手推了推江安:“快起来,天眼看着要透亮了。”
翻了个身,江安应了声,然,很快他一把掀开身上的被单,坐起身,用鼻子嗅了嗅:“是葱花饼的味道,还有香香辣辣的肉味。”
说着,江安转头望向妻子,见林兰正在扣衬衫纽扣,不由蹙眉:“你没去做饭,那谁在厨房啊?”
打去年闹起饥荒,村里家家户户都吃两顿饭,有的甚至只吃一顿,而这两顿饭里边的第一顿,是在大清早上工,十一点多下工回到家做饭、吃饭,第二顿饭是下午五点多下工回来再做饭、吃饭,也就是没了闹饥荒以前吃早饭的习惯。
他们家和村里大多数人家一样,可这会子是咋回事?
闻着空气中的葱花饼香味和肉香,江安两口子,以及东屋那边睡得江学谨哥仨,全都被香味吸引,睁开眼,嗅着香味穿衣下炕。
就连江学行这个小豆丁,也被飘来的葱花饼香和肉香引得从炕上爬起。
“妈妈,姐姐没在炕上。”
林兰想着谁在厨房做饭,还没顾上去喊闺女和幼子起床,这乍然间听到江学行的奶音儿,立马转头望向闺女睡的位置,没人,难道……难道是闺女在厨房做饭?
如是想着,林兰将目光挪向江安:“是夏夏在厨房?”
“你觉得可能吗?”
江安摇头:“你有教过夏夏做饭,还是夏夏自个做过饭?”
林兰张了张嘴,边穿鞋边朝卧房外走:“那这香味从别人家飘到咱家来的?就算是,夏夏又去哪了?”
她是没教过闺女做饭,因为有她这做妈的在,哪里需要宝贝闺女动手?可香味这么浓郁,不是她家厨房传出来的,她是有点不相信。
熬好粥,烙好葱花并,又炒盘麻辣兔丁,做好这一切,叶夏在干干净净的院子里打了套拳法,待听到堂屋里传来动静,收拳,
状似随意地做起哥哥们教她的少儿广播体操,直至听到她妈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方停止体操动作,转头,眉眼弯弯,笑眯眯地朝妈妈应了声,说:“妈妈,我是学着你做饭的样儿熬粥、烙饼的,”
不等林兰出声,她又笑说:“妈妈是怎么炒菜,烙饼,蒸馍馍,我全有记在心里。”
烙葱花饼同样出自空间,不过,叶夏精明着呢,往自家油瓶里倒了约莫三两油,不算烙葱花饼用掉的,油瓶里的油比原先差不多高一厘米。
如果她妈眼尖,问油和米、面怎么没见少多少,她有的是应对的法子——无辜脸,不知道。
“好香啊,妈你最好啦,竟然给我们烙葱花饼、炒肉吃!”
江学慎跟在两个哥哥身后走出堂屋,当即就笑呵呵地给他妈吹了个彩虹屁。
“是夏夏做的。”
林兰看眼自家老三,麻利地去洗漱,没说多余的话。
江学慎伸出小拇指掏了掏耳孔,又盯着叶夏看了好一会,还是不怎么相信今早的饭香是出自妹妹的手,他问江学谨、江学言:“大哥二哥,你们信咱们说的吗?”
熟料,江学谨哥俩尚未作答,在他们身后就传来江学行奶萌奶萌的声音:“我信妈妈说的,肯定是姐姐做的饭饭。”
小孩儿像只小奶狗似的,把小手手从他爸掌心抽出,迈开小短腿就跑到姐姐面前,仰起小脑袋,奶声奶气说:“姐姐,我相信妈妈说的,是你做的饭饭,闻着好香啊!”
“对,是姐姐做的呢。”
揉揉弟弟的发顶,叶夏很肯定地点点头,而后她将视线挪向哥哥们,长睫轻颤,微笑说:“我是学着妈做饭的样儿做的早饭,应该不是很难吃。”
江学慎吃惊地睁大眼:“妹妹,你确定没骗三哥?”
叶夏很干脆对回答:“没有。”
江学谨这时没好气地在江学慎后脑勺轻拍了下:“妹妹有骗过人?”
江学慎摇头,一脸“我已知错”。
江学言没理会江学谨、江学慎,少年走到妹妹面前,揉揉叶夏的发顶,毫不吝啬地夸赞:“我们夏夏真棒!”
叶夏脸红了,前一刻,她还在肉弟弟的头,这一刻,二哥在揉她的脑袋,且给她伸出大拇指点赞,好羞耻有木有?!
“今个怎么比爸和你妈还起得早?”
江安满目慈爱地看眼闺女,从林兰手上接过牙缸牙刷,不忘对闺女再说一句:“小孩子睡得好才能长得好,做饭有你妈和你哥哥们呢,用不着你动手。”
眨巴眨巴眼睛,叶夏回她爸:“我睡不着就起来了,然后就按着我妈平时做饭的样儿学着烙饼、熬粥、炒肉。”
林兰这会子挺疑惑的,盯着闺女问:“你做这顿饭一看就用了不少米面和油,为啥咱家的油瓶子的油和袋子里的米面都没减少多少啊?”
闻言,叶夏一脸天真无辜:“我就是从橱柜取的米面,油也是从油瓶倒的。”
从闺女脸上什么都看不出来,林兰觉得莫不是她记性出了差错?
米面少了一点点,油瓶里装的油非但没少,反倒还多了一丢丢……或许真得是她昨晚眼花没看准。
事情就这么被模糊过去。
一顿香喷喷的早饭吃得一家人好不满足,碗筷都没等叶夏收拾,三个哥哥就麻溜得把饭桌料理得干干净净。
“夏夏,你和小五就待在家里,不许再往山上跑,记住了?”
林兰把厨房那一摊拾掇利索,扛起锄头和江安正准备出家门,忽然顿住脚,回过头叮嘱闺女。
“知道啦,我在家教小五认字、数数。”
山还是要上的,但得先把她妈他爸应付走,叶夏明亮的眼眸迎上妈妈看过来的视线,甜甜地笑着。
“山上危险,妈知道你懂事,不会和妈口是心非,对吧?”
林兰这会子和江安昨个生出的感觉一样,眼前的闺女这两日实在是古灵精怪,由不得她不打预防针。
仅凭着看过她做饭、烙饼、炒菜,就给他们一家今早大开眼界,这闺女的脑子只怕不是一般的聪明。
不过,她以前怎么就没发现呢?是她忙得没工夫注意么?
林兰揣着疑惑,暗觉自个这做妈的不称职,成日忙得连孩子都顾不上多照看。牵着弟弟的手,叶夏送爸爸妈妈还有哥哥们到院门口,然后小小声对弟弟说:“姐姐等会悄悄去山上,你在家给咱看门,等姐姐回来,没准还能给你带草莓吃呢!”
江学行皱着小眉头:“干嘛不带我去?姐姐,我可是小男子汉,还得保护你呢。”
叶夏忍笑:“回家再说。”
姐弟俩关上院门,进了堂屋,叶夏既认真又耐心地和弟弟说:
“姐姐教你三个拼音字母,再教你三个数字,你在家把每个拼音字母和每个数用小字本写一张,姐姐跑快点,到山上给咱找点木耳、香菇,再找点野鸡蛋、鸟蛋,总之,姐姐一个人上山比带着你方便,至于你保护姐姐,小五,你该不会忘记姐姐丢石子有多厉害了吧?”
江学行坐在小板凳上,双手托腮,半晌不说话。
叶夏再接再厉:“你看你个头小,走得又慢,姐姐带着你上山真得不是很方便,小五,姐姐答应你等你把姐姐教你的拼音字母和数字写满六张,保准回到家。你再想想,有了野鸡蛋和鸟蛋,用油一炒,或者放在水里煮熟,那吃起来有多美,还有木耳和香菇,姐姐知道一道菜,叫木耳炒鸡蛋,吃在嘴里那感觉……”
江学行不自主地咽了咽口水:“好叭,我乖乖在家看门,写姐姐布置的功课,但姐姐上山一定要保护好自个,一定要在我写完功课后回到家。”
坏姐姐,专门用吃的勾他,勾得他都快要流哈喇子了。
“好,那咱们就这么说定啦!小五真乖,姐姐回来的时候再给咱家打两只野鸡,让你中午继续吃肉肉。”在弟弟额头“吧唧”亲了下,叶夏找来哥哥们用过,给她教过的一年级课本,开始给弟弟教起“a、o、e和1、2、3”。
还别说,江学行至始至终坐得稳稳的,叶夏念一声,他跟着念一声,小屁屁一动都不动,学得相当认真。约莫过去半个多小时,叶夏教会弟弟读写a、o、e和1、2、3后,叮嘱弟弟两句,起身到后院,背起小背篓走后门去了山里。
江学行不放心啊,可他有答应姐姐,就得说话算话,听到后院门一开一合,小家伙拧着眉头坐了好一会,方没再去想姐姐,握着铅笔,一笔一划在小字本上写起姐姐布置的功课来。
进山是假,从空间里往出拿东西才是真,因此,叶夏专拣偏僻点的小道上山,在山边一个不打眼的位置,从空间里取出新鲜蘑菇和木耳,
又拎出两只被她有意爆头的肥嘟嘟野鸡,把这些全装进背篓,给上面铺层翠绿翠绿的猪草,方把野鸡蛋、鹌鹑蛋,还有草莓放进去。
背篓里塞得满满的,然,背这点东西于叶夏来说,完全不费力气。往家走的途中,她朝衣兜里塞了两把大白兔奶糖,至于从哪来的,
不用说,自然是姑姑昨个给的。昨个去县城,到姑姑家,她爸拎着的那个黑色人造革皮包可是有离过手的,从县上回来,包里装的肉包和油条,
还有外婆给的那包糕点都是她掏出来的,包包里面有个夹层,她就说奶糖是姑姑在爸爸和姑父说话时给她的,被她随手装在了包包夹层中。
她爸总不至于为两把大白兔跑去县城问姑姑。
要是哥哥们问她昨个怎么没拿出来,她一句“忘了”,过关绝对不成问题。
回家途中和上山时一样,叶夏依旧走得那条僻静小道,没遇到一个村里人。
听到后门响,江学行第一时间站起身,迈着小短腿就“蹬蹬蹬”地跑向后院,见果真是姐姐背着背篓回来,高兴得咧开嘴就乐呵:“姐姐你回来啦!”
叶夏嘴角噙笑应了弟弟一声,问:“可有写完功课?”
进了厨房,把背篓放到地上,江学行奶萌奶萌的声音飘入叶夏耳廓:“刚写完,姐姐,你要检查吗?”
把猪草放到地上,叶夏先取草莓,再去野鸡蛋、鹌鹑蛋,紧跟着拿出木耳、香菇,最后拎出两只又肥又大,毛色光亮的野鸡,看着她从背篓里掏出的这一大堆东西,江学行眼睛直愣愣得,眨都不眨一下。
叶夏见状,在弟弟眼前轻轻地打了个响指,立时,拉回了江学行的注意力,小家伙“咕咚“一声咽了口口水,有些害羞得说:
”姐姐你怎么这么厉害呀?不仅有打到野鸡,还把在山里找到你说得所有东西,姐姐,你比大哥二哥三哥都厉害,我长大了要像姐姐学习。”
“你姐姐我不过是运气好,可没你说得那么厉害。”
叶夏说着,端起簸箕走出厨房:“蘑菇和木耳晾干,能多放些日子。”
等她返回厨房,把单另放在竹箩中的蘑菇淘洗干净,叶夏对弟弟说:“你先吃五颗草莓,剩下的等家里人齐了再吃。”
空间里的瓜果蔬菜全是无公害,且还充满灵气儿,用水冲冲就能吃,将洗好的草莓给弟弟的小饭碗里放了五颗,看着小家伙端起来,拿起一颗要喂给她吃,叶夏笑了笑:
“你自个吃,姐姐给咱把野鸡杀了先炖上,咱们下工回来直接做面条就好。”
杀鸡对叶夏来说,就是小菜一碟,哪怕她现在是小萝莉,干起这样的活儿,同样不在话下。
炖上野鸡,叶夏给澡盆里倒上热水,兑好水温,喊弟弟到后院:“小五,你身上全是黑黑的脏东西,快把衣服脱了,姐姐帮你洗澡。”
早晨的饭她有滴灵泉水,刚吃过没多久是看不出什么,这不,她从山上回来,打眼看到弟弟,就见小家伙脸上、脖子上,以及外露的肌肤上像是覆了曾亮亮的黑膜。
灵泉水作用,排出体内杂质,增强体魄,而她因为前晚、昨晚都有进空间食用融入灵泉水做的饭菜,体内杂质被排出,直接就在空间别墅中把自个打理得一身清爽,
许是家里人都没注意,又许是小江夏本身就是个皮肤白,晒不黑的孩子,这两日,不管是爸妈,还是哥哥们,都没发现她有什么不同。
“等等,先等等,姐姐,我要去拉臭臭。”
叶夏这还没应声呢,就见弟弟“蹬蹬蹬”地跑向厕所,禁不住叮咛:“小心别摔着!”
家里的厕所是蹲便池,这应该归功于林兰读过新式学堂,江安在城里做过掌柜,见识多之功。
不然,叶夏家的厕所十之八九和村里其他人家一样,在后院挖个坑,省事点的用玉米杆围住,讲究点的,用石块砌成墙,上个厕所,就怕一不小心掉到茅坑里。
江学行拉完臭臭,在叶夏面前表功:“姐姐,我会自个擦屁屁。”
逗得叶夏轻笑出声:“是是是,小五棒棒哒!”
晒着太阳,坐在澡盆里,江学行不时“咯咯”笑出声,嚷嚷着“痒痒”,换了三次水,小家伙终被叶夏洗得干干净净,看起来比以前还要白净了不少。
“姐姐,我好像听到爸爸妈妈的声音了。”
洗好弟弟换下来的衣服,叶夏正在晾晒,听到弟弟的声音,忙转身往前院走:“是咱爸妈的声音。”
打开院门,江安两口子和江学谨哥仨齐朝后院走,用不着多想,叶夏都知道爸妈、哥哥们去做什么。
可便池只有一个,五个人轮流上完,闻到彼此身上的臭味,不约而同捂住口鼻,看得叶夏忍笑,稚声说:“妈,锅里有烧好的热水,你用澡盆洗洗,我爸和大哥他们站在后院用水冲冲,再自个搓搓就成。”
语罢,她进了厨房,不多会便提着半桶热水进了杂物房。
平日里林兰娘俩就在杂物房洗澡来着。
“走吧,和姐姐去前院玩儿。”
帮她妈往澡盆里倒好洗澡水,又帮着五人把换洗衣服放到位,叶夏牵着弟弟避到前院,谁知刚到院门口,王蕾蕾就出
现在她面前。
“你昨个穿的那条裙子和小皮鞋还有白袜子多钱啊?”
王蕾蕾抬着下巴问。叶夏迎上对方的视线,摇摇头:
“是我姑买的,我不知道价格。”
王蕾蕾皱眉:“你姑就没告诉你多钱。”
小姑娘一个,怎么就说话这么冲?叶夏心里有点不喜,面上却不动声色:“没有。”
按照现在的物价,她那条连衣裙和小皮鞋,再加上连双带花边的白袜子,起码得二十多块钱,相当于普通工人近一个月的工资,
在农村,十个工分只有九分钱,谁家奢侈到用一个人近乎十个月的满工分领到的钱,给家里闺女买那么一身不经穿的?
事实上,王蕾蕾昨个回家找她爹娘要连衣裙,要皮鞋,被她爹好一通训斥,就是她娘也没少说闺女不是。但王蕾蕾就是喜欢叶夏昨个穿的连衣裙和小皮鞋,,这不今个再次凑到叶夏面前,想要从叶夏这借来裙子、小皮鞋穿。
“这样吧,我给你五分钱,你把裙子和小皮鞋借我穿两天。”
都怪她爹娘不好,任凭她怎么撒娇,闹情绪,就是不答应给她买连衣裙、小皮鞋,还说什么她不缺衣服穿。没错,她是不缺衣服穿,
也有两条她娘做的花裙子,可是花裙子穿得都已经不知洗了多少次水,颜色褪得不成样子,而且,花裙子如何能和江夏穿的那条从大商场买的裙子相比?不买就不买,做啥还要说那么多话,真她气得够呛。
“王蕾蕾,咱俩站在一起比比块头,再脱下鞋子比比教的大小。”
说着,叶夏就往王蕾蕾身边走:“你看,你明显比我骨架大,那条裙子被你穿上肯定得撑破,来,脱下鞋,咱俩比比脚。
”
见她作势就要脱鞋,王蕾蕾脸色异常难看:“你啥意思呀?我都说了给你五分钱,你要是嫌少直说呗,至于这么埋汰我?!”
她咋就骨架子大了?咋就脚大了?
“蕾蕾,你别说了,你确实比夏夏骨架子大,至于你的脚,你自个好好看看,然后再瞧瞧夏夏的脚,大小明显着呢。”
王平安扯着妹妹的衣摆,阻止王蕾蕾继续说下去,可他的话,让王蕾蕾气得一把打开他的手:“你是我哥还是江夏她哥?我就是想穿穿那条裙子和小皮鞋,我有错吗?”
“夏夏,怎么了?”
江学慎走出院门,看到王蕾蕾对着她哥发脾气,不由问叶夏。摇摇头,叶夏说:“没什么事,走吧,咱回家。”
她如是说着,熟料,江学行却奶声奶气地向江学慎告状:
“三哥,蕾蕾姐想要借姑姑买给姐姐的裙子、小皮鞋穿,姐姐说蕾蕾姐骨架子大,脚大没法穿,蕾蕾姐不高兴,平安哥就劝说蕾蕾姐,但是蕾蕾姐不听平安哥的,冲平安哥发脾气呢。”
江学慎当即冷脸,盯着王蕾蕾说:“你看看你多胖,我妹妹多瘦,她的裙子你能穿吗?”
目光下移,他手指王蕾蕾的脚,又说:“你的脚又肥又大,我妹妹的皮鞋你确定你能塞得进去?”
王蕾蕾被说得脸颊涨红:“江学慎,我和你没完!”
跺跺脚,王蕾蕾满脸委屈地朝她家跑去。“夏夏,我先回了,下午过来找你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