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了两个小故事,七福便打着哈欠睡了,六福却睁着一双眼睛候我唱歌,等我一连哼唱五遍小星星,才把这小魔女哄睡着。”
陆向北瞥眼闺女,笑得既无奈又宠溺。
“那可是你前世的小情人,你就耐心伺候吧。”
叶夏打趣。
“不管什么时候,我眼里心里可都只有你。”
陆向北深邃的眸中迸射出灼热的光芒,直视着媳妇儿慢慢勾起嘴角:“过来。”
他眉梢微微上挑,招手,嘴角的弧度落在叶夏眼里透着说不出的邪魅:“不要,我得在外面再凉快一会。”
“前两天刚下过雨,屋里不热。”
这都八月过半,早晚凉爽得很,哪里有半点热气儿?
陆向北眯起眼,低沉磁性的嗓音缓缓溢出喉:“你不是要听隔壁院里的事儿吗,来,到你男人怀里,我讲给你听。”
叶夏清亮的眸中笑意蕴染,上前一步,但蓦地她又转身走向屋外,笑说:“我还不累。”
她这俏皮的举动,引得陆向北喉间不由发出一阵低笑。
夜色静寂,朦胧的月光下,一抹瘦小的身影头顶瓦盆端跪在左邻家院子中央。
站在自家屋檐下,叶夏面部表情凝重,抿唇静静地注视着那个笼罩在月光下的男孩儿。
隔壁住着一家六口人,一对中年夫妻,四个孩子,据说男人是个车间小领导,早前几年没被提拔上来前,几乎年年被评选为先进,夫妻俩看起来都挺不错,
可就是这样两个给她印象还算差不多的两口子,竟用如此恶劣的方式惩罚一个年幼的孩子,而且她有看清孩子的脸庞,那似乎不是葛姓夫妻的孩子。
秀眉紧锁,叶夏抱臂而立,夜里凉,小孩儿穿着打有不少补丁,明显不合体的单薄衣裤,一动不动,头顶瓦盆,端跪在那里。
眸中闪过一丝忧色,这时,叶夏隐约间听到隔壁院里传来开门声。
“让红升回屋睡吧,成不?”
男人的声音有些粗噶,对着屋里说了句。
很快,女人的声音就传出来:“睡啥睡,那么大的人了只知道吃饭,不会看顾弟弟妹妹,去捡个煤渣也捡得比别人少
,今个更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在外面和人娃儿打架,害得咱们一下子花出去五块钱,又是给人家娃儿看伤买药,又是买糕点赔罪……”
女人叨叨个不停,男人气得唉声叹气,忽地梗着脖子发飙:“你能少说两句不,孩子为什么和人打架你又不是不知道,行了啊,叫红升回屋睡吧。”
被男人呵斥,女人似乎被惊住,但下一刻,火气比男人还大:“你凶啥凶,我不过是让那小崽子长长记性,你要是敢让他提前回屋睡觉,我跟你没完!”
长长一声叹息飘入叶夏耳廓,随之隔壁传来关门声。
“进屋睡吧。”
陆向北不知何时站在叶夏身旁,揽住媳妇儿的肩膀,他把人带进屋:“按照相关规定那一家子可住不进咱这片家属区,但老葛是解放后第一批入厂的职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