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一民眼眶泛红，面部表情痛苦得无以复加。
“有件事我一直想问你，既然你们都有自己的家人，而且都在东北那边，怎么就唯独你和你妻子还有孩子早年在京市生活？”
老人问出心底的疑惑。
“我十五岁到哈市求学，顺便在我爱人家的一处药房找了份短工，希望这样能帮家里减轻点负担。也就在那一年，我在无意间认识了东家小姐，也就是和我同岁的爱人，她对我很好，但我知道自己的身份和她不相配，就藏起对她的好感，没有亲近她……”往事仿若瞬间跃于眼前，叶一民神色柔和，哑声续说：“即便被我刻意疏远，她依旧用心对我好，只要看到我，她就会露出最好看的笑容，时间就在我们不远不近的相处中过去一年，突然间，她找到我，要我和她离开，远远离开哈市，说再也不要回那个家，说她已经买好火车票，如果我不和她走，她就一个人离开。”
“一个漂漂亮亮的女孩子，一个没受过什么苦的女孩子，还是我喜欢的人，我怎么能让她一个人流落在外？就这样，我们俩连夜坐火车走了，后来在京市安顿下来，我才听她说家里长辈在她过周岁时，就给她定下一门亲事，男方比她年长八岁，24岁留学归国，家里便想着给两个孩子把亲事办了，从长辈口中听说这事儿后，她坚决反对这门婚事，并且说有喜欢的人，为了能和我在一起，她甚至说已经是我的人，那晚她找我是红肿着一张脸来的，担心被她家人找到，我们在京市生活的很小心。”
“她是个很聪慧的女孩子，对中医特别有天赋，由于嫡亲兄长出国留学学的是西医，她家长辈看她在学习中医上有天分，自五岁那年便开始教她中医知识，十岁，她便能给人把脉，开药方，真得是个很好很好的女子。”
“跟着我她不怕苦不怕累，为我生下两个儿子，如果不是那血海深仇，我想，我一定会和她过那种小日子，直到我们头发花白，死去的那一天。”
又抹把脸上的泪，叶一民沉浸在回忆中，半晌没再说话。
“没想到你和你以前的妻子还有这样的故事。”老人说着，心里还忍不住唏嘘片刻，方接着说：“老乔说你对你以前的妻子用情很深，说要不是迫不得已，他是不会把闺女嫁给你的，因为他不想女儿一辈子得不到幸福，但在现实面前，他又不得不那么做。”
迫不得已？
说白了，还不是为保全自家闺女，委屈别人家的孩子。
“老李，我是对不起小叶，但我当时真得找不到再合适的人选，你可能不知道，就我家佩佩的性子，一般男孩子很难长期包容她，更何况她遇到那样的事儿，我实在不放心将她随便托付给人。而小叶各方面条件都很好，又是个大度、稳重的，佩佩跟了他，夫妻生活或许平平淡淡，但起码她不会在丈夫跟前受委屈。”
这是乔佩的爸爸对李老最后说的话。
“我理解他的心情。”
但凡真心疼爱子女的父母，知道自家孩子出事，都会想法子予以保护，把伤害降到最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