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8章 你在腹诽朕,嗯?

  话说回来,因冯瀚之前瘫在床上不能动,林梅一家就没完整来过林姥姥林姥爷家,以至于腊月二十九一大早,冯瀚和林梅带着仨儿女出现在林姥姥了林姥爷面前,

  两位老人震惊得双眼圆睁,半晌没说出一句话。用不着多想,都知林姥姥林姥爷为何震惊。

  二女婿,他们的二女婿为救人受伤,躺在床上不能动,时隔数年,竟然笔直地站在他们眼前,微笑着唤他们爸妈,这简直让人难以置信。

  然,事实就是事实,林姥爷林姥姥确定自个没有看错,确定大闺女一家子齐齐整整在他们眼前站着,回过神,两位年过半百的老人瞬间眼眶泛红,颤声招呼林梅一家进屋。

  待得知冯瀚之所以能站起来,且身体恢复得很好,今年能陪着她和仨孩子回红渠镇,全是有赖于叶夏通过针灸和按摩之故,

  林姥爷和林姥姥再度震惊得半晌没回过神,两人心里清楚,林梅不会拿这样的大事开玩笑,那也就是说,他们二闺女生的女儿,他们的极为喜欢和宝贝的小夏夏,有着很了不起的医术。

  而林梅想着既已把话说到这,就索性将江安之前告知她的,转述给林姥姥林姥爷。闻言,林姥爷林姥姥惊叹,原来如此啊,他们的宝贝外孙女夏夏竟有奇遇,这简直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好事儿。

  在两位老人眼里心里,叶夏这个外孙女既漂亮可爱,又聪明伶俐,且善解人意,但他们却怎么都没想到,小丫头的脑子能聪明到用短短时间,学得一手了不得的中医术。

  好叭,或许是他们眼力不是足够好,有点小看这个外孙女,试想想,一个八岁大的孩子,现已就读初一,这脑子怎么可以仅用聪明来形容?

  况且小丫头自打走进校门,奖状什么的没少拿,更是一直有在省报,省某儿童文学出版报刊等媒体上发表诗歌、小故事,以及中长篇故事连载,如此优秀的孩子,用天才来形容都不为过。

  有从林梅口中事先得知叶夏的壮举在心,这会儿看到林梅在林兰面前取出给叶夏买的一堆新年礼物,林姥姥林姥爷丝毫没感到意外,

  甚至觉得林梅就该这样,就该花心思对叶夏好,毕竟相比起冯瀚能站起来,能自如行走,给叶夏买几件衣服,买几双鞋子,完全无可比性。

  “好吧,我收着我收着,不过,你以后可别再给夏夏买了!”

  林兰将林梅买给叶夏的衣物叠整齐,放回她自家来林姥姥林姥爷这边走亲戚,腾空礼物的旅行包里,对林梅说:“我和江安就夏夏这么一个闺女,在她身上花钱,我们两口子就没舍不得的。”

  林梅嗔眼林兰:“我有说你舍不得给夏夏花钱吗?我是夏夏的大姨,给自己喜欢的外甥女买几件衣服,至于你吃醋成这样?!兰兰啊,有夏夏这么个好闺女,你可不能小气啊,不然,哪日我真把夏夏拐回我家,你可别后悔。”

  这明显是玩笑之语,闻言,林兰眉梢微抬:“若是大姐真能做到,我认了。”

  闺女是她的,自然和她这做妈的最亲,又岂会轻易和他人走?!

  “你倒是自信。”

  林梅伸出食指,轻戳戳林兰的额头:“说说吧,你是怎么生出夏夏这么好的闺女来着?”

  “大姐是怎么生小珂的,我就怎么生我家夏夏的,再说,小珂不好吗?”

  说这话时,林兰眼角余光有看到外甥女冯珂自门外走进来,而林梅正好转头听林姥姥说着什么,自然没有瞧见,但闺女是自家的,

  好不好都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何况林梅从不觉得她闺女有哪里不好,因此,她随口一句,就避开了林兰给她挖的坑,只听她说:

  “我家小珂在我这妈的心里自然是最好的,不过,要是夏夏也能做我闺女,我想小珂肯定很高兴多出这么个聪明伶俐的小妹妹。”

  “二姨,你要把夏夏给我们家吗?”

  冯珂简直是神助攻,她眉眼弯弯,笑嘻嘻地说:“我可喜欢夏夏了,我爸爸妈妈也很喜欢夏夏,还有我大哥二哥,他们也特别喜欢夏夏妹妹呢!”

  林梅招呼闺女到炕边,抬手捏捏女儿的鼻头:“你二姨可舍不得把夏夏给咱们家,对了,你去院里喊你大哥二哥一声,收拾收拾,咱们一会就走。”

  爱人卧床这几年,他们一家春节期间鲜少走亲戚,现如今爱人恢复健康,亲戚间该走动的得重新走动,不然,再深的交情也会慢慢变得淡薄,

  何况他们虽没去亲戚家送年礼,但那些和他们家有走动的亲戚,不说年年春节到他们家来拜年,起码人家那几年里有来过一两次。

  当然,不是他们不知礼数,不去人家家里拜年,是她爱人刚出事那会,以及养伤期间,她实在太忙,加之孩子尚小,她自走不开,也不放心让孩子们去亲戚家拜年,只能打电话过去问候一声,算是全了礼数。

  但今年不一样,他们家恢复了欢声笑语,冯瀚,她的爱人,她儿女们的父亲,可以像正常人那般自如行走,要是再不亲自到亲戚家登门拜年,

  就未免太失礼数。冯家是个大家庭,兄妹七个,上面还有姑家舅家,不算这些亲人,在冯瀚卧床那几年,和冯瀚两口子关系好的同事,几乎年年过春节提着礼品到冯家看望冯瀚,这些都是人情,得还!

  要说冯瀚的兄妹,虽都有各自的小家庭,却在冯瀚出事后,每家都有主动拿出钱,帮冯瀚这个兄弟度过难关,就是老姑老舅家,亦没少帮林梅娘仨,有这么多有情有义的亲人相帮,林梅娘仨才没在冯瀚出事后,好好一个家分崩离析。

  在冯瀚出事那会,冯家人没少帮助冯瀚,作为岳家,林姥爷林姥姥自然也没少帮大闺女大女婿,那年,林姥爷几乎把所有积蓄都给了林梅,林姥姥更是去往林梅家,帮着照顾仨孩子。

  亲人们如此情深义重,林梅和冯瀚年前就商量好,今年他们得好好走回亲戚。

  而林梅一家除夕前就到红曲镇,陪林姥姥林姥爷过年,今日又和娘家妹妹等亲人相聚,如若继续待下去,等到林兰和林菊两家待客后,再返回杭城前往冯家亲戚间拜年,林梅觉得这样很不妥。

  冯瀚是冯家第三子,由于身体不变,数年都不曾和双亲,和兄弟姐妹在一起过年,今年又因为林梅提出一家人回红渠陪林姥姥林爷爷过除夕,

  想着妻子在他瘫在床上这几年的付出,冯瀚不假思索同意,对此,林梅无疑是感动的,继而也主动提出,在林姥姥林爷爷家过完初二,向前几年一样,将给三个妹妹家的年礼在娘家转交给妹妹们,无需再亲自到妹妹家拜年。

  也就是林奶奶林爷爷这边初二待完客,林梅一家便返回杭城,不会在初四、初六前去林兰、林菊家。不想妹妹们误会,林梅有和林兰、

  林菊的丈夫说清缘由,好叭,她同样又告诉秦林,说她这个大姨没法到市里给秦家人拜年,但年礼她有备好,就在林姥姥林爷爷家放着,回头秦林和秦梓回市里直接稍回去就成。

  没爸没妈的孩子看着就让人心疼,哪怕林姥爷一到放寒假就把秦林、秦梓接到红渠镇,哪怕林姥姥有给兄妹俩买过年穿的新衣,然,秦林秦梓兄妹俩脸上始终看不到笑容。

  叶夏是伪萝莉,又五感敏锐,察觉到秦林兄妹俩比起去年还要沉默,且眼底有着掩饰不住的郁色,她除过怜惜和在心底叹气,是真不知该如何帮二人。

  如果可以,她不介意爸妈多收养俩孩子,可这事不是她的意愿就能决定。她家本就有五个孩子,去年又多出一对龙凤胎,要是秦林秦梓也到她家,

  那么她爸妈的负担肯定会加重。即便她有空间在手,吃穿什么的都能补贴家里,奈何要往出拿,实在不方便。更何况养孩子不单单是给吃饱穿暖就成,

  作为监护人,还得负责教育,看顾孩子长大,她爸有大队上的事要忙,并且得上工挣工分,她妈则要上班,两人抚养九个孩子,怕是很难顾得过来。

  就算大哥二哥大些,不需要爸妈多操心,就算她这个伪萝莉,也不需要爸妈操心,算上秦林四兄妹,她爸妈依旧需要操心六个孩子的成长问题,

  考虑到这些,叶夏禁不住在心里苦笑,觉得自个未免有些自以为是。同情归同情,怜惜秦林兄妹没错,但她不能把她的想法强加到父母身上。再说,就秦林家的事而言,她爸妈其实已经做得很不错。

  无偿抚养龙凤胎,他们兄妹有的,龙凤胎一样不会少,平日里更是把龙凤胎当亲生孩子对待,要是她再和她爸妈提秦林和秦梓的事儿,显然对她爸妈不公平,对哥哥们和弟弟也不公平。

  毕竟家里多一个孩子,就代表着父母的爱要被多分出去一份,大哥二哥或许不会介意,但三哥和小五呢?他们到底年幼,如若被爸妈不经意间忽略,难免不会对秦林兄妹生怨,继而影响彼此间的感情。

  暗叹口气,叶夏站在屋檐下,静静地看着秦林抱着小秦柠站在院里,看着七岁大的秦梓抱着弟弟秦杉紧挨着兄长而立,两个小的搂着哥哥姐姐的脖颈,给人感觉好不亲昵。

  唇角微抿,叶夏无声低叹:“到底是亲兄妹啊!”

  龙凤胎喜欢黏她,也喜欢黏江小五,但就她此刻所看到的,明显感觉龙凤胎还是比较贪恋待在他们亲哥亲姐身边。

  “小柠在二姨家开心吗?”

  秦林用额头蹭了蹭小妹秦柠的脸儿,轻声问小孩儿。小秦柠点点脑袋,奶声奶气说:“开心,但柠柠和小杉想哥哥姐姐。”

  龙凤胎既敏感又聪明,他们在两周岁那会就已经能用语言表达清楚自己的意思。

  小秦杉话不多,听到哥哥问妹妹话,怔了下,小嘴儿里糯声吐出:“想哥哥姐姐。”

  “哥哥姐姐也想小杉小柠。”

  秦林抱紧妹妹,轻语:“在二姨家要听话,千万不可以淘气,等哥哥再长大点,就接你们回家,到时,我们四个再也不分开。”

  他都想好了,最晚等他初中毕业,就把龙凤胎接回市里,那时,他们住回自个家,他上班,养活弟弟妹妹们。

  所以当下他需要再忍忍,不能和奶奶还有小叔小婶翻脸,因为一旦他闹得厉害,小叔会把他关到黑漆漆的小屋里,小婶不给他饭吃,连带着小梓跟着她遭殃,至于奶奶,就像没看到似的,由着小叔教训他们兄妹,由着小婶饿着他们。

  换季添衣,他和小梓没有,奶奶说小孩子要养成简朴的好习惯,有的穿,就别糟蹋布票。新年到,穿新衣,奶奶说他们的袄子都好好的,嫌短了钻风,往上面缝补一截既省事又保暖。

  两千五的抚恤金,一年时间,他们兄妹吃的是自己的口粮,只不过在奶奶家居住,怕是连一百块钱都花不了,可奶奶却成日念叨他们兄妹花销大,念叨他们不知道节俭,张嘴闭嘴就数落他们。

  花销大?

  拿着他爸妈的抚恤金,给小叔一家买新衣,给小婶买自行车、买缝纫机,背着他和妹妹买鸡、买鱼、买肉和排骨,以为他们放学回家闻不到味儿吗?是,奶奶和小婶把鸡骨头,鱼骨头等残渣处理得很好,可香味儿不是一时半会就能散去。

  然,那一家人看到他们回来,一个比一个坦然,就好像他们没有偷吃似的。当初把龙凤胎托付给二姨,把五千元抚恤金一分为二,

  一半交由老爷保管,以便给龙凤胎日后花用,他就想到另一半落在奶奶手中的抚恤金,多半会被奶奶和小叔私吞,可他没有法子,在那样的境况下,只能选择这种能被秦家接受的法子。

  毕竟他爸是奶奶的亲子,没了爸妈,他们兄妹的直系亲属用不着多说,是奶奶和小叔无疑,而他爸虽然人没了,但应尽的孝道却还得尽,

  譬如那五千块钱的抚恤金,如若不是被她先一步一分为二,其中势必得有一部分归奶奶所有,剩下的,奶奶会以他们兄妹还小唯由,替他们保管,最终将全部落入奶奶手中。

  奶奶偏心,对小叔可以说是百依百顺,他们四个全跟着奶奶生活,于小叔两口子来说,肯定会被视为负担。

  缘由?

  很简单,奶奶一直和小叔一家过日子,奶奶对小叔是千好万好,而小叔却并非母慈子孝,不想自己被小叔嫌弃,被小婶丢冷眼,

  他的好奶奶肯定事事听从小叔两口子的,苛待他们兄妹四个,花用他们爸妈的抚恤金,弄不好会把他们四兄妹全部送人。

  不是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父,是已他小叔小婶的品行,以他奶对小叔两口子的偏颇,这种事绝对有可能发生。想到妹妹小梓不会扎辫子,

  早起上学赵奶奶梳小辫儿,却被奶奶嫌弃的瞪眼,说扎什么小辫儿,直接剃光头就行,要么就披散着头发去上学。看着妹妹拿着梳子委屈地站在门口落泪,

  他心疼得要命,走上前,拿过妹妹手中的梳子,笨手笨脚帮妹妹扎了个不怎么好看的小辫儿。

  想着前面一年在秦家的生活,秦林心里又痛又难受,他有想过把自己和妹妹小梓在秦家过的日子写信告诉姥姥姥爷,可他又不想两位老人担心,

  不想因为他们的事儿,害得姥姥姥爷有个好歹,但他没想到,姥爷一直有把他和妹妹小梓放在心上,收不到他们的信件,姥爷竟然亲自到市里,到秦家看望他们。奶奶和小叔两口子没想到姥爷会突然到来,那日他们的表情是真得很尴尬。

  看过他们的住处,又仔仔细细将他们兄妹好好打量许久,姥爷带他们到国营饭店吃了顿好的,临走时,悄悄塞给他五张大团结,要他收好,

  以备不时之需。姥爷同时告诉他,让他和小梓别怕,他会和爸爸妈妈以前的领导付团长说一声,请付团长有空就去秦家走走,好对奶奶和小叔两口子起到点威慑,使得他们不敢明目张胆地可得他和小梓。

  够了,姥爷对他们做的真得已经足够,不就是不给他们兄妹吃好吃的,不就是不给他们做新衣服穿么,没事的,只要不羞耻得衣不蔽体,他们兄妹的日子便能过得下去。但若是奶奶他们做得实在过分,他不介意狠狠地回报那一家子!

  “嗯,小柠会听话哒!”

  小秦柠在哥哥脸上“吧唧”亲了下,扬起奶音儿:“小柠最乖啦,二姨和二姨夫都很喜欢小柠呢!对啦,还有大哥哥、二哥哥、三哥哥、夏夏姐姐、小五哥哥也都很喜欢小柠宝贝儿!”

  边说,小秦柠边掰肉嘟嘟的手指头。秦林看得出,龙凤胎在二姨家生活,二姨将两人养得很好,这从龙凤胎白皙肉嘟嘟的脸儿和小胖手上不难看到。

  时间点滴流逝,约莫到下午三点过半,林梅一家向林姥姥林爷爷告别,向江安两口子告别,走上开往县城的班车离开了红曲镇。

  林兰和江安带着自家大大小小留到五点来钟,方别过林姥姥林姥爷,向大梨树进发。

  疾风有跟着来林姥姥家走亲戚,疾风觉得自己很苦逼,明明身体是它自个的,却被一个外来者能够自由的掌控,而它本是只威风凛凛的雪狼,

  嗯,日后有可能还是雪狼王,竟然怕一个外来者,对方说什么它就得做什么,不然,对方释放出王霸之气,吓得它四肢僵硬,秒怂!

  就像今日,从大梨树跑到红曲镇的是它,窝在林姥姥林姥爷家堂屋火炉边取暖的却是那个外来者,这便也罢了,但谁能告诉它,

  掌控它身体的外来者为何又一声不吭,把它踢出来,要它跟着主人一家哼哧哼哧再回大梨树?欺负人……哦,不对,是欺负狗……

  错了错了,是欺负狼,有这么欺负狼的吗?可恶的外来者,到底是个什么来路,占着它的身体,还奴役它这只未来的雪狼王,难道?就不怕它哪日来个逆袭?变成钮祜禄·疾风!

  “你在腹诽朕,嗯?”

  康熙帝的神魂隐匿在疾风体内深处,陡然间他冒出这么一句,惊得疾风脚下一个趔趄,差点来个狗啃泥,嗯,准确些说,是狼啃泥。

  “有吗?本狼王才没有!”

  疾风心里如是想着,不成想,它心中所想,康熙帝的神魂听得一清二楚,禁不住嗤笑:“朕乃大清皇帝爱新觉罗·玄烨,你一只畜生竟也敢非议朕,还敢在朕面前自称本狼王,就不怕朕将你给宰了?”

  年轻的皇帝也是闲得无聊,不,不是闲得无聊,要是能够回归自个的身体,这位皇帝大大自是不愿在一只雪狼体内多待一刻钟,奈何他身不由己,除过压下对太后的担心,只能静等契机出现,做回他的大清皇帝。

  疾风很是傲娇地哼哧了声:“本狼王管你是什么皇帝,本狼王这辈子只认我的主人,至于你这个鸠占鹊巢的外来者,想宰本狼王,可有问过我家主人同意的意见?!”

  皇帝咋啦?

  都被困在它的身体里,还拿皇帝的名头吓唬狼,它好怕怕哟!

  “你倒是很忠心你的主人。”

  康熙帝不咸不淡地说了句。“主人对我好,我自然忠心主人,听好了,我不管你是不是皇帝,但你只要在我身体里待一天,只要掌控我的身体一分钟,就得履行我的职责,保护我的主人和她的家人安全,否则,小心本狼王咬你哦!”

  康熙帝笑:“到底是只小狼崽。”

  疾风慢一脸严肃,慢悠悠地走在叶夏身旁,神魂在和康熙帝交流:“你这可恶的外来者,刚才那话是几个意思?”

  它虽然一岁半,虽然还是个崽子,可它是雪狼,是很厉害的雪狼,由不得他人随意嘲笑。

  “你知道的。”

  康熙帝笑。疾风哼哧一声:

  “本狼王不知,你把话说清楚。”

  康熙帝觉得好玩儿,不由继续逗弄:“真不知道?”

  疾风:“说。”

  “崽子再凶,也只是只崽子,小狼,你就省点力气吧,朕要是能回归自个的身体,你觉得朕稀罕窝在你体内?”

  也不知慎行司有没有查清是哪个对皇额娘下的毒,又是哪个在慈仁宫放火,还有,皇额娘是否有醒过来?

  疾风静默,良久,问:“那你是怎么到我身体里面的?”

  康熙帝被拽回思绪:“朕不知。”

  疾风嘲笑:“笨!”

  康熙帝没有不悦:“朕只是打个盹就跑到你体内,上一次,朕在你体内待那么长时间,然后莫名其妙回到自个身体,不成想,又因为打盹,会再次出现在你体内。”

  疾风沉默半晌,回应:“那你就窝在本狼王身体里等着回去,不许再随便掌控本狼王的身体。”

  康熙帝低笑:“朕需要透气。”

  这显然是不答应,疾风领悟其意,气得蓦地撒开四肢,朝大梨树方向疯跑起来。

  “疾风!疾风!你慢点!”

  家里只有一辆自行车,江安推着,前梁上坐着江小五,后座上骑马坐着龙凤胎,叶夏被她妈牵着走在她爸身侧,突然间看到疾风跑远,似乎很生气的样儿,引得叶夏心生奇怪,觉得疾风难不成又脑抽?

  “咦?!疾风,你果真又在脑抽!”

  回到家,叶夏亲手给疾风洗个热水澡,并找来一件无法再穿上身,洗得干干净净的旧衣帮疾风擦了擦水珠,又着疾风抖抖身上的毛,方便身上干得快些,然后瞅着疾风的眼睛说:

  “有一阵时间没见你这样儿了,今个怎么突然又变得这么有王霸之气?眼神深邃内敛,嗯,浑身透着股子矜贵气儿,疾风,说说吧,你是不是成精啦?”

  此刻的疾风是康熙帝,听到叶夏一番话,不由怔住。

  “傻啦?”

  叶夏轻拍拍“疾风”的狼头,轻笑:“好啦,等身上毛毛干了,就去窝里待着,晚上给你做好吃哒。”

  康熙帝真想喊声“放肆!”,然,他知道即便他发出声音,也是“汪汪”两声,为了帝王的尊严,他只能憋屈地承受被一个小丫头摸头。

  好叭,其实他得承认,他喜欢待在小丫头身边,喜欢被小丫头摸头,因为小丫头真得让他感到好亲切,可他就是想不出,这亲切感究竟是从何引来的。

  再有就是,自上次离开,至今似乎过去很长一段时日,小丫头明显长高了些,同时,本就精致漂亮的眉眼愈发精致两分,说实话,这小丫头就相貌而言,真得很是玉雪可爱。

  ……

  春风送暖,周晓鹏和孟阳宁被叶夏的武力值折服,说是这份,其实更多的是吓到,两人下半学期开学,乖得像两只小白兔,

  上课端坐,认真听讲,偶尔举手被老师叫起来回答问题,也能结结巴巴答个大概,这一现象令给各科代课老师都惊奇不已,就不由私下里问初一甲班班主任宋老师。

  在得知这其中有叶夏的功劳后,各科代课老师对叶夏越发生出好感,不仅自个好学,竟还带动班里令老师头疼的两个学渣奋进,

  这种精神值得大力称赞。然,不管老师如何看待自己,不管同学在背后如何议论,叶夏每日该做什么依旧做什么,不曾受到丝毫影响。

  期中考试,有她前面的辅导,周晓鹏和孟阳宁二人的成绩明显得到提高,具体点说,两位学渣的班级排名由倒数,提升到一个二十三名,一个二十五名,年纪排名也大有提升。

  初一年纪三个班,每个班有五十人,可见,周晓鹏、孟阳宁的成绩已经是班级中游水平。

  看到自家儿子考出的好成绩,周晓鹏的妈妈和孟阳宁的妈妈专门抽空,提着从供销社买的糕点、水果罐头等在校门外,见叶夏放学出来,二话不说就塞到叶夏手里,对叶夏是好一阵感谢。

  而两家家长之所以感谢叶夏,不外乎是从各自儿子口中得知,他们的学习成绩能进步那么大,都是多亏叶夏平日给他们补习才有的,于是,周妈妈和孟妈妈一商量,便约好时间,提着礼当感谢叶夏。

  不过,叶夏并没有二人的谢礼,并说周晓鹏和孟阳宁的成绩进步那么快,她给补习只是一方面,最重要的是两人脑子好,又肯下功夫学习,否则,即便有她补习,成绩能不能提高还两说。

  儿通过叶夏的观察,周晓鹏和孟阳宁确实改掉不少坏习惯,或许这其中有被她的武力值震慑的作用,但不管怎样,两人能把心思用到学习上,也算是件好事儿。

  “江夏,老师希望你能报个节目。”

  初一甲班教室外面,班主任宋逸宸叫叶夏到教室外面,温声说:“校领导还开会决定,由你做这次文艺汇演的主持,你没什么难处吧?”

  学校举行五·四文艺汇演,每个班需要出两个节目,他刚才在班会上把事儿一说,希望通过自荐,亦或者推荐来表演节目,

  为班级争光,熟料,自荐得倒是没有一个,全班五十个同学,四十九个推荐江夏同学代表班级出节目,然,眼前的小姑娘却怔在当场,久久都没做出回应,他以为小姑娘有难处,就将人叫到教室外面,想问个清楚。

  叶夏刚刚在教室里确实呆怔好一会,准确些说,她是错愕,因为不管是在村小,还是在镇中学,但凡和文艺沾边的活动,说实话,

  她都没有参加过,更没有外露她有什么才艺。好叭,在学校她是没外露过,在家,和上山打野物,采蘑菇,她倒是哼唱过歌儿,拉过手风琴。

  但这些都是她在私下里的活动,怎就在今日,班上同学除过她自个外,都举手推荐她代表班级表演节目?想不通啊想不通,不过,为班集体争荣誉,且大家又一致推荐她,作为班级的一份子,叶夏自不会推脱。

  “好,我自个报一个节目,另外一个节目,咱班同学一起上,可以吗?”

  叶夏仰着头,弯成月牙儿似的大眼睛直直地望向眼前这位身形提拔,相貌俊逸的大男孩,她觉得这位的气质很像她家三福,温润儒雅,一看就是个很好相处的人,迎上她清澈纯真的目光,宋逸宸微微一笑,弯起唇角:

  “当然可以,那你能告诉老师你要报什么节目,咱们班全体同学要编排一个什么节目?”

  “我会拉手风琴,咱班报个大合唱,我拉手风琴伴奏,至于我要单独表演的节目,要不我就来个诗歌朗诵?”

  叶夏征询宋逸宸的意见。

  “好,就这样,老师现在就进教室和同学们说一声,对了,由你主持这次的文艺汇演,没问题吧?”

  宋逸宸神色温和:“这对你来说也是一次锻炼,等你日后读大学,参加系里和学校举办的各种活动,有很大好处。”

  说到这,宋逸宸迟疑须臾,面部表情认真,问:“你真要跟着毕业班参加中考?”

  话题转得太快,叶夏先是一怔,旋即点头:“我想和我二哥一起参加。”

  “江学言?初二年级的?”

  宋逸宸问。

  叶夏“嗯”了声,稚声说:“我们约好的,一起参加中考。”

  今年九月份跳到高中,随后,她打算在高中待两年,也就是六三年参加高考,那时,她也才整十岁,虚岁十一,就这年龄上大学,

  都小得离谱,不过,在她的本源世界,确实存在一位十岁大学生,且十二岁读研,所以,现在的她跳读完小学,又用一年跳读初中毕业,接着在高中打算跳读一级,看似突兀,实则不算什么。

  宋逸宸闻言,笑了笑:

  “那你可要考出一个好成绩,老师听说今年的中考属于全市联考,等考试成绩出来,前五十名同学会被录入市实验中学火箭班,食宿全免,入学后,每次考试成绩能达到前三名,有一定金额的奖学金鼓励。

  江夏,老师知道你是棵学习的好苗子,所以,老师希望你能进市实验中学的火箭班,这样你以后考大学选择的机会会更多。”

  “谢谢老师鼓励和关心,我会努力的!”

  于她来说在哪上学,在哪所学校上学都一样,但老师此刻的关心她得领情。

  “好,进教室去吧!”

  宋逸宸很欣慰,目送叶夏的身影走进教室,他禁不住在想,要是他结婚后能生个这么漂亮聪慧,又乖巧可爱的女孩儿,就是做梦怕都能笑醒。

  镇中学有初一、初二、初三三个年纪,共九个班,这次的五·四文艺汇演经校领导商议决定,初三毕业班也可以参加,不过前提是不能因为排练影响学习进度。

  得到这个消息,初三学生自是高兴异常,觉得终于能在中考前放松放松,不然,他们的脑神经绷得太紧,迟早会“嘎嘣”一下断开。

  文艺汇演的主持人有两人,一个是叶夏,一个好巧不巧是初二年级的江学言,叶夏的亲哥,被班主任老师告知自己要和二哥主持五·四文艺汇演,

  叶夏当时的表情怎么看怎么奇怪,而江学言在知晓和他搭档主持的是位初一同学,一开始并不觉得有什么,待知晓那位初一同学叫江夏时,嘴巴大张,吞下一个鸭蛋都没问题。

  “二哥,你这表情是不想和我明天搭档吗?”

  下午放学,叶夏到江学言班里,打算和二哥串串台词,发现她家二哥表情别扭,全然一副放不开的样儿,只觉好笑,她说:“要不我和我们宋老师提下,把我换下来得了,让学校领导另外给你找个搭档?”

  江学言连连摆手:“不用不用,二哥没有不想和你搭档,”

  挠挠后脑勺,江学言续说:“我就是觉得和自个妹妹在台上主持节目有点别扭。”

  “是我长得很难看吗?”

  叶夏鼓起腮帮子,挑眉看向江学言。

  “谁说的?哪个敢说我妹妹长得难看?要真有人这么说,那他肯定瞎了眼睛!”

  江学言眼睛一瞪,说得那叫个义愤填膺,见状,叶夏忍不住“扑哧”笑出声:“既然我不难看,二哥和我搭档有什么好别扭哒?”

  “你是我妹妹。”

  江学言说。

  “我知道呀,我叫江夏,你叫江学言,我们是亲兄妹嘛,这没问题呀!”

  叶夏一脸懵懂。江学言清清嗓子,错开她澄澈晶亮的目光,不自在说:“我就是怕同学笑我。”

  “二哥,你是不是想多啦?咱俩主持节目,是校领导决定的,只要咱们不出错,谁会笑咱们啊?!”

  叶夏嘴角噙笑,神色异常淡定地说着:“串台词吧,争取一遍过,明个谁都不能掉链子。”

  江学言将目光挪回叶夏身上:“你说咱爸妈明天会来学校看表演吗?”

  “老师说可以请家长来学校观看表演,但咱妈要上班,估计没时间来学校,咱爸在家,我们又没事先没说,多半也来不了,不过,姥姥姥爷应该有时间来咱们学校观看节目。”

  叶夏如是说着,她不知道,明天来观看节目的,不单单林姥姥林姥爷有来,“疾风”跟在林姥姥林姥爷身后也有前来观看。

  这学期开学,年轻的皇帝得知叶夏已经读中学,且住在红渠镇姥姥家,在叶夏前去学校报名那日,直接就跟着同往,且怎么着都不回大梨树,

  最后没得法子,叶夏只能将其留在姥姥姥爷家养着,每周六回家,再把这只黏人的“狗狗”带回家。

  当然,周末走的时候,又带去红渠镇,至今每到周末一直是这样。

  “老头子,人家学校能让疾风进去吗?”

  次日早晨八点来钟,林姥姥和林姥爷从家里出发,前往镇中学,两人身后跟着一只雪白雪白的大狗狗,在快要到镇中学门口时,林姥姥回过头看眼疾风,不免有点担心地问林姥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