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7章 意见

  这年代城里人领供应粮,有一定的粗细粮比例,并非全部发放细粮。

  定量和比例在《粮本》上写得清清楚楚,标粉、大米、小米、玉米面、红面、议价粮分得很细。而像程老爷子这种级别的,领到的面粉是富强粉。和标粉比,这种面粉较为精细,且较白、面筋含量高、杂质少。

  “程爷爷说得是,咱们国家人民的日子一定会越过越好,越过越红火,时间上我觉得不会要太久,到时家家户户顿顿都能吃到白面、白米饭,想吃肉随时都能买到,想买多少就能买多少。”

  叶夏嘴角噙笑,说的异常肯定,听得程老爷子心情愉悦:“对,夏夏说得对,那天不会太远,有生之年要是能看到那一天,老头子我不枉来这世上走一遭!”

  想当年他弃笔从戎,为的不外乎是赶走罪恶滔天的侵略者,为的不外乎是生活在水深火热中的百姓能过上吃饱穿暖的太平日子,

  时至今日,沉睡的东方雄狮觉醒十个年头多点,它自强独立,它在努力一步步发展,它的人民在物质上虽过得依旧有点苦,

  但精神上富有而积极上进,可见他早年做出的决定没有错,且以眼下的国计民生发展来看,国家的未来只会越来越强盛,人民的生活只会越来越好!

  吃不完的白米饭,吃不完的白面馒头,随时都能买到的肥猪肉……想到这些,想到国家美好的未来,程老爷子的心情愈发愉悦,

  他起身,双手叉腰,红光满面,在客厅来来回回走了好一会,顿住脚,难掩激动地看着大孙子说:“务必把你徐爷爷给请过来,今晚我们得好好喝上他两杯!”

  老徐啊,这可是和他同年弃笔从戎的老伙计,并在前进的道路上一同走到今天,他们有着共同的理想和信念,故友情与并肩前进的兄弟情,将他们间的关系铸就的比钢铁还要坚固。

  陆向北怔愣须臾,方抿唇点头:“好。”

  此刻他还能说什么?

  如若不把人请过来,老爷子今晚肯定没法痛快。

  而除夕夜图的就是个团圆热闹,不管怎么着,他都得把徐老爷子给请到家里来,如是想着,陆向北微不可察地瞅眼媳妇儿,似是察觉到他的目光,叶夏抬眸,正好与他四目相接,她掀起唇角给他一个浅笑,说:“皮要跟不上了呢。”

  “哦。”

  陆向北加快手上的动作,心想媳妇儿肯定会帮他把徐老爷子请到家里来,毕竟他媳妇儿脑袋瓜聪明,主意只多不会少。

  还别说,叶夏和陆向北前往徐老爷子家送饺子,都没用陆向北怎么说话,她先是甜笑着做自我介绍,随之把提过来的饺子放到茶几上,

  然后装作不经意地瞅着茶几上徐老爷子自娱自乐摆放的棋局,仅仅打眼一看,叶夏便看出棋盘上是个死局,弯腰,她屈起右手食指轻叩下巴,自语:“是个死局啊……咦!这样应该可以破解!”

  伴随音落,她捏起一枚黑子落在棋盘上,下一刻,就听到徐老爷子含笑的夸赞声:“妙!妙啊!这一子落得恰到好处,落得妙啊!”

  弃笔从戎前,徐老爷子可是枚北大才子,又因出身书香世家,可以说徐老爷子自幼耳濡目染,在家中培养下,对琴棋书画皆有所涉猎。

  奈何家中数代一脉单传,在徐老爷子这,为了理想和信念弃笔从戎,为大义舍小家,多年后,等他一身荣耀归家时,得知双亲在他离家第四年年冬,因牵挂他的安危,积郁成疾,相隔不过一个来月,双双病逝。

  那一刻,徐老爷子心痛至极,深觉对不起双亲,没能为双亲养老送终,然,他并不后悔自己走过的路,不后悔自己弃笔从戎时做出的抉择,

  尤其看到新的国家建立,看到全国人民站了起来,他擦干脸上的泪,跪在双亲坟冢前,哑声说:“爹!娘!儿子不孝,但儿子不后悔!”

  有一句话他没说,那就是若有来世,若是一开始出生在一个和平年代,他定会守在爹娘身边尽孝心。

  通过棋盘,准确些说,叶夏通过棋盘上摆出的死局,悟出徐老爷子的喜好,又通过随手解开死局,引得徐老爷子兴起,

  非得与她下两盘,就在这时叶夏面露难色,说得回程家帮忙准备年夜饭,与此同时她朝陆向北眨眨眼,几乎是瞬间,陆向北会意,

  把家里老爷子交给他的任务一脸诚恳说出,并一脸诚恳说,自家也没几个人,徐老爷子这又是一个人,大家在一块过除夕正好热闹热闹。

  徐老爷子面带犹豫,叶夏给陆向北做助攻,说她特别崇拜徐老爷子的棋艺,说她知道一个棋局特别有意思……总之,彩虹屁没少吹,再加上她所谓的棋局,将徐老爷子勾得大手一挥:“走,老头子我跟你们过去!”

  作为一名儒将,徐老爷子岂会看不出陆向北和叶夏的真正心思,他感动程家盛情相邀,感动程老爷子对他的兄弟情。邀请他一起过除夕,是不想他独自面对一室寂寥,不想他在这万家团圆夜因思念已故的亲人在伤痛中度过。

  这份情,他领了!

  大梨树,林兰望着饭桌上香喷喷的五菜一汤还有碗里粒粒饱满的白米饭,很是无奈地揉了揉额头:“都不吃想咋地?夏夏和隽朗定亲的事已成定局,

  而且这是夏夏自个愿意的,再者,我和你们爸觉得隽朗方方面面条件都不错,他配得上咱家夏夏,你们这几天闹情绪也该闹够了,今个是除夕,为操持今晚这顿饭,我可是下了大工夫,可你们一个个绷着脸,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

  “妈,我吃不下。”

  江学慎首先发言:“今年这年过的好没意思。”

  小豆丁江小五点头附和:“姐姐不在家,我这几天吃什么都不香。”

  龙凤胎跟着扬起奶音儿:“我们也是。”

  秦林秦梓倒是没做声,坐在秦林身旁的江学言这时说:

  “肯定是程隽朗那小子用花言巧语骗夏夏和他定亲,爸、妈,你们为什么不在电话里好好劝劝夏夏?她距离成年还早着呢,作何要这么早定亲?况且谁知道七八年后程隽朗是不是会变心。”

  妹妹是他们的,在今年之前,都是他们一家人在一起过年,可就因为程隽朗那小子,他妹妹今年不仅在京市程家过年,且一个电话告知家里,要和程隽朗这小子定亲,在他们兄弟看来,妹妹自然不会有错的,错的都是程隽朗那小子。

  黄鼠狼给鸡拜年,明明是城里人,却在暑期跑到他们家来,成日围着他家夏夏转,奈何他们千防万防,终究没防住那狡猾的家伙,用定亲把他家妹妹绑在了他的破船上!

  臭小子,真是好算计!

  “隽朗不好吗?”

  林兰没去看几个小的,她把目光锁向江学谨,再挪向江学言、江学慎,最终落在江学言身上:

  “不说旁的,单夏夏是个女孩子,她迟早得找对象嫁人,而隽朗品行好,相貌好,家庭成员足够简单,夏夏日后嫁给隽朗,

  避免不少烦心事,再有隽朗爷爷奶奶对夏夏的喜欢,夏夏在程家的日子定过得轻松自在,想想这些,老二,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妈,就算你说的没错,可咱用不着这么早给夏夏定亲呀,我们可以等夏夏长大,到那时程隽朗若是依然想和咱家夏夏在一起,再定亲不迟。”

  江学谨发表意见。

  “你们到现在还不被清楚吗?定亲这事是程家老太太提出来的,但夏夏在电话里有亲口同意,这说明什么?说明夏夏想和隽朗定亲,

  愿意和隽朗定亲,愿意把他们俩早早绑在一起。你们该知道,夏夏一直是个有主意的,她认准的事,是轻易能扭转的?何况夏夏和隽朗是真得挺相配,

  既然他们早晚会在一起,提前定亲没毛病。还有,夏夏也有说过,如果我和你爸不同意,那她就不和隽朗定亲,听到夏夏这话,我和你爸……”

  视线聚向长子,林兰把她和江安对闺女要定亲一事的态度,好吧,其实至始至终是江安的态度,由排斥到迟疑到接受一层层剖开,

  好叫江学谨哥几个知道,作为父母,她和江安同意闺女定亲,不是因为程家的家世背景如何,只是因为他们不想闺女不开心。

  要说的是,林兰很中意陆向北这个女婿,所以她从一开始江安向她提起程老太太那通定亲的电话起,就对整件事儿持支持态度。

  “我其实挺喜欢隽朗哥的,只要他真得对我姐姐好,我……我不介意他做我姐夫。”

  小豆丁江小五眨巴眨巴黑亮的眼睛,稚声对家里人说:“姐姐滚下山坡那次,是隽朗哥把姐姐救上来的,我有看到隽朗哥特别特别紧张姐姐,以后姐姐嫁给他应该不会受欺负。”

  “你一个小屁孩知道什么?!”

  江学慎没好气地瞪眼弟弟:

  “程隽朗要把你姐骗到他家去,这一定亲,以后的春节你姐八成都得跟着他家里人过。”

  “我是小,是懂得不太多,但我只要姐姐开心就好,至于三哥说的姐姐不在咱家过年,这不过是三哥你自个想的,我相信姐姐今年和隽朗哥在京市过年只是个意外,

  明年、后年,以及在姐姐嫁给隽朗哥前的这几年,姐姐会和咱们一起加入一起过年的,我相信姐姐。”

  “你怎么不说你姐嫁给程隽朗以后会不会回咱家过年?”

  江学慎双眼圆瞪,盯着小豆丁江小五。

  “姐姐嫁人后有自己的家,就像咱妈一样,过年陪着咱爸和咱们一起过年,却没有到镇上陪姥姥姥爷,但我们每年春节都会去姥姥姥爷家走亲戚,

  平时想去姥姥姥爷家,也随时都可以过去,以后姐姐嫁给隽朗哥,他们同样会来咱家走亲戚,想咱们的时候,同样会来咱家看望咱们,三哥,你比我大好几岁呢,连这都想不明白吗?”

  “行了,吃饭,你妈把该说的都说了,从整体上看,隽朗是挺不错,配得上咱家夏夏,等他和咱家夏夏一定亲,他就是咱家的女婿,要是他敢对夏夏不好,或者敢对不起咱家夏夏,你们是做哥哥的,尽管揍那臭小子就是。”

  江安拿起筷子,做出总结发言。

  小豆丁江小五举手说:“还有我还有我,爸,隽朗哥胆敢对不起我姐,我也会揍他的!”

  “揍他!”

  小秦杉握着小拳头瞪大眼睛说,伴他奶音儿落下,小秦柠亦握起小拳头:“对姐姐不好,揍他!”

  三小只都是姐控,哪个敢欺负他们姐姐,小心他们的拳头!哼哼!

  “既然事情已成定局,我建议定亲当日还是整得热闹点好。”

  江安夹菜的动作滞在半空,挑眉看向长子:“你妈可不赞成这样。一旦夏夏定亲这事闹得人尽皆知,万一日后她和程家小子因这样那样的原因取消婚约,到时夏夏在村里还不得受人指指点点。”

  江学谨一脸深沉:“那爸和妈就没想过,以程隽朗对夏夏的心思,他定亲后怕是要把咱家当成他自个家,对于咱自家人来说,知道他是夏夏的对象,可对于村里人来说,只会拿夏夏说闲话。”

  “大哥说得没错,程隽朗和咱家夏夏没定亲,就厚脸皮在咱家呆了半个暑假,并且明明面临高考,不好好地在京市上学,

  却跑到我和夏夏的学校借读,爸妈,从程隽朗这些举动中,你们应该看出他不仅是个厚脸皮,还特别黏咱家夏夏,年后定亲如果办得太低调,往后程隽朗常来咱家,村里人势必得在咱们背后嚼舌头。”

  江学言其实对陆向北(程隽朗)没多大意见,他就是接受不了对方的鸡贼劲儿。

  他家妹妹才多大点,就伸出狼爪,欲把他妹妹扒拉走,简直可恶到极点!

  “要不咱就别遮遮掩掩了?”

  听完江学谨、江学言哥俩所言,林兰看向江安拿主意。

  “就老大老二说的,确实不能太低调,这样吧,定亲当日,就按着咱们这边的习俗来,把爹娘和孩子们的姥姥姥爷还有我几个兄弟请到家来,对外有人问起,就直接说明白,免得过个几年,有那碎嘴的乱嚼咱家夏夏的舌头。”

  林兰:“行,就这么办。”

  江安没再说话,继续夹菜,一顿饭在静默中吃完,等林兰收拾好厨房,全家大小坐在热乎乎的炕上,边听收音机边闲聊。

  “猪圈那边今晚有人值班吧?”

  她闺女就是能耐,九月初大队上养的两只小猪仔,按照闺女给的科学养猪法子进行喂养,那两只小猪仔在三个月内竟然真长得膘肥体壮,

  出栏时,一只147.5公斤,一只153公斤,和她闺女说的三个月出栏,体重约莫达到150公斤左右完全符合,且喂养的就是她闺女说的那种猪草,

  虽说计划书中的喂养法子有些琐碎,譬如猪圈要天天,不对,是一有粪便就清理,长期保持猪圈干燥,准确些说是冬暖夏凉,通风好,以此减少病毒、病菌孳生,达到防疫的作用;再譬如喂食这块,猪草要切碎等等。

  就这么着,在大队上绝大对数人质疑的目光中,她家男人顶住压力,亲手把两只猪仔养到十一月底,经公社领导派来的专员称重,

  好吧,即便不称重,就两只猪三个月的体型变化,已然让村里那些有过质疑目光的社员,一个个早早羞愧地低下了头。

  徐主任高兴异常,两只猪一头被拉大公社,一头留在他们村自行宰杀,肉质检测,得出结论:着实比喂普通猪草养出的猪宰杀出的肉肥美鲜嫩。

  大梨树有八个生产小队,住户不少,一头猪宰杀明显不够分,于是,那头留下的大肥猪被大队上宰杀后,直接做成香喷喷的杀猪菜,每家每户按人头拿着碗盆前往大队部院里领。

  让人口水泛滥的杀猪菜吃过后,大队上接到公社指示,按着前面修建猪圈的模式,分栏扩大猪圈,到十二月中旬,猪圈修建好投入使用,现今五个猪栏,各个猪栏分养两头猪仔,共计十头。

  想到三月中下旬,十头猪出栏,林兰心里越发为闺女感到骄傲,但今晚是除夕,她不免担心有人起歪心,打那十头猪的主意。

  “提前做过安排,三班倒,出不了岔子。”

  回媳妇一句,江安又说:“徐主任很满意咱们村的科学养猪法子,可是他安排公社里的同志前往其他大队做调研,发现那些大队的山上找不出咱们大队这边山上生长的猪草,

  为这事,徐主任迟迟没有上报。”找不到他们村山上的猪草,不往远的说,单单他们县各大队怕是都难在三个月养出150公斤左右的大肥猪。

  “猪草是关键。”

  林兰说着,眉头微拧:“说来也奇怪,怎就咱村周围的山上和山脚有那种猪草?”

  江安摇头:“这个问题我可没法回答你。”

  小豆丁江小五这时咧开嘴笑说:“咱们这儿是风水宝地,所以有别的地方没有的东西。”

  藏有大量粮食和米面的山洞,处于峡谷中的大面积“野红薯”,河水陡然间上涨,水中鱼虾泛滥,不管旁人怎么想,小豆丁江小五觉得他们村真真是个好地方。

  否则,好事咋就全出现在他们大队?!

  “不许瞎说。”

  林兰嘴上数落小儿子,心里却在犯嘀咕,她不迷信,可大梨树近两年多发生的事儿,又让她忍不住多想。蓦地,她心里一突,和她闺女有关?

  不,不是她想的那样,她闺女不过是小孩子,就算聪明伶俐,也没那种超能力。

  可是那处洞穴和峡谷处的大片野红薯,怎就好巧不巧地被她闺女给发现了?再就是,为何她闺女一进山,就能轻易捉住野物?

  奇怪得很!

  暗自摇摇头,多想了,她肯定多想了,闺女是她生的,脑袋瓜聪明她承认,旁的,她这做妈可什么都没有发现。

  “妈,小五未必是在乱说,就咱们村这两年多发生的奇事,我也觉得咱大梨树是块风水宝地呢。”

  江学谨扯了扯嘴角,不急不缓地吐出一句。

  “嗯,我也认为是。”

  江学言煞有介事地点头附和。

  “听你们的收音机,大人说话小孩子不要插嘴。”

  林兰扫眼江学谨哥几个,继而对江安说:“没有那种猪草难道不可以自己种?”

  一听这话,江安瞬间眼睛一亮:“你说得对,只要有草籽,种出咱们大队喂猪用的猪草不难。”

  林兰却又不乐观起来:“采摘草籽上交,再由上面分发,我不觉得这能在短时间内大范围铺展开。”

  江安想了想,说:“这是急不来的事。”

  “那你年后就找徐主任说说。”

  “我记着了,等咱大队目前养的十头猪出栏,我估摸着公社有可能让咱们养更多的猪。”

  江安说着他的猜测,闻言,林兰抿唇笑说:“只要对咱大队的社员有好处,养就养呗。”

  他们大队住户多人多,不缺割猪草的。

  再说,割猪草有工分,活儿不是太重,家里有半大孩子的,乐意捡这个工分呢。

  “冬日猪草干枯,好在我有听夏夏的,有吩咐社员提前割不少猪草晾晒,现在草料倒是够那十头猪吃到出栏。不过用铡刀切割猪草,到底达不到太细碎,小猪仔吃起来不是很欢脱。“

  林兰被江安给逗笑了:“吃进肚里长肉就好,你还管猪仔吃得是否欢脱,难道就不兴小猪仔有点自个的情绪?”

  将学谨哥几个虽在听收音机,但耳朵没遗漏自家爸妈(姨夫二姨)说的每句话,这不,一个没忍住,大大小小全笑了起来。

  “很好笑?”

  江安被媳妇一句话说得脸庞发热,不成想,崽子们竟丝毫不给他这做老子留面子,一个个笑得像鸡下蛋,真是欠收拾!随着他的眼刀子甩出,江学谨和江学言、江学慎、秦林立马收声,几个小的则动作一致捂住嘴巴。

  笑声戛然而止。

  但其实龙凤胎并不知道哥哥们和姐姐笑什么,这俩只不过跟着傻乐呵罢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