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家门,叶夏就朝她爸挤眼睛,知道闺女这是催他赶紧把纱巾送给媳妇,可知道是一回事,心里却满是不好意思,直至叶夏鼓起腮帮子,
江安同志方红着耳根把纱巾从皮革包里取出塞到林兰手中,一瞬间,林兰眼睛大睁,有点难以置信,不由在男人这确认。
江安闻言,“嗯”了声,没多说。林兰却哼了声:“说说你这都几年没给送礼物了?”
闻言,江安先是一怔,旋即笑得明显有些心虚:“我记不太清楚,要不从今年开始,我接着前面每年最少给你送一件礼物,你看怎样?”
自打娶媳妇进门,他就没再送过礼物,一方面是没分家,钱都在他爹娘手里,另一方面是他想着媳妇都已娶进门,
只要他真心实意待她,两人好好过日子,送不送礼物一点都不重要。况且没分家前,他兜里基本上就没装过钱。
毕竟大家长是他爹娘,他们兄弟就算有本事在外挣几个钱,回家也是要上交到爹娘手里,如若哪个藏了私房钱,
最好不要让兄弟们知道,否则,兄弟间肯定得生隔阂。而他爹他娘这辈子最在意的家庭和睦,
兄弟团结,要是因那么点事儿闹得兄弟不和,各房之间明争暗斗,爹娘心里不痛快,绝对在所难免。
也正是“家庭和睦,兄弟团结”这个宗旨,在老五娶媳妇前,女方提出不分家就不结婚,他五弟又认死理非得娶对方,
好吧,生米已经煮成熟饭,不娶自然不可行,作为父母,面对这样的情况,还能怎样?分家呗!
分家后各过各的日子,不牵扯利益,和和睦睦的,这就够了。
“不怎样。”
林兰给扫眼江安,蹲身,由着闺女帮她将丝巾在脖颈上系了朵花儿,略透着不满的声音缓缓漫出唇齿:
“婚前,你是见我一面就送我一样礼物,即便是你随手编的蚂蚱、蜻蜓这些小玩意,看到你傻乎乎地递到我手上,我都会它们当做最珍贵的礼物爱惜,收藏起来;婚后,你是怎么做的?“
被媳妇怨念的目光看着,江安赔着笑脸直挠头,就见她媳妇忽然笑得很是意味深长:
“你在婚后肯定是这样想的,鱼钓上来还需要喂鱼饵吗?对吧,我是不是没有说错?”
叶夏在她妈身旁站着,捂着嘴偷笑。
而江学慎则是短暂怔忪,接着同样捂嘴,笑得肩膀抖个不停。江学行听不懂她妈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但看到哥哥姐姐都在捂嘴笑,小豆丁不由有样学样,捂着小嘴儿跟着傻乐呵。
江安脸皮子滚烫,拽着媳妇就往厨房走:“我错了,老婆,我真得知道错了,但你就不能在孩子们面前给我留点面子?”
忍笑,林兰翻个白眼:“江大队长,面子是自个挣的,可不是别人给的。”
嘴上嫌弃、数落,但林兰心里却甜蜜着呢!
这男人是她选的,是她想要嫁的,想要过一辈子的那个人,又岂会因他送不送礼物,就小心眼子的生气?
“是是是,老婆您说得都对,面子不是别人给的,是自个靠本事挣得,你放心,打今儿起,我保证说到做到,年年给你送礼物,最少一件。”
像只大狗狗似的,江安在厨房里围着媳妇儿转,看得林兰一个没忍住“扑哧”笑出声:
“好啦好啦,别转啦,我哪里需要你每年送礼物给我呀,再说,这分家后咱们可是给自个过日子的,”
“眼看着孩子们一天比一天大,上学花钱,日后成家还得花钱,咱们可不学城里人那样瞎讲究,有钱攒着才是正经。”
熟料,江安闻言,却有不同意见:“钱是得攒,但每年最少给你买样礼物是坚决不能少的。”
林兰神色柔和,望眼正在给灶膛生火的男人:“要送我礼物可以,不过咱们得事先说好,不许花钱去买。”
回过头,江安迎上她含笑的视线,微微一怔,继而嘿笑着点头:“我知道了。”
媳妇要的是他的心意,而非礼物有多别致,有多贵。如是想着,江安身心通泰,笑问:“你今个下班从供销社出来,心情似乎很不错,这是遇到什么好事了吗?”
“你们爷俩刚到供销社门外,我就透过窗户看到你们了,能不心情好?”
男人骑车载着闺女到供销社接她下班,听到周围的打趣声,她感到有点不自在外,更多的是满心浑身暖流涌动,
被幸福团团包裹,狠不得立刻随那爷俩回家,问问爷俩去省城是否一切都好。
江安扯开嘴角笑了笑,收回目光,拉着风箱,说起今个陪闺女前往省城参加完比赛遇到的事儿。
林兰听完男人的叙说,眉眼间尽显笑意:“你又不是不知道,咱闺女从生下来那会就特别招人喜欢。”
“我当然知道,可那小崽子你是没看到,望着咱闺女的眼睛直放光,搬出他爷爷请我们爷俩到他家去坐坐,结果被我拒绝后,又问咱闺女的名字,还想要和咱闺女通信,我就觉得那小崽子对咱闺女肯定没按啥好心。”
江安愤愤然地说着。是,他闺女是年岁尚幼,那小崽子看起来也就十一二岁,但他不会看错,那小崽子对他闺女很是有好感,一口一个小妹妹,眼里满满都是想把他闺女拐回家。
“你呀,真得是没事瞎想,不过是小孩子,能有什么复杂的心思?”
摇摇头,林兰笑得一脸无奈:“别想太多,要不然等咱闺女来日到了嫁人的年纪,看着她身边围着的优秀男孩子,还不得把你急得整晚睡不着觉。”
被媳妇打趣,江安没觉得有半点不好意思:
“想娶我闺女就得过我这关,不合我的意,哪怕他再优秀,也别想把我闺女娶到手。”
他家的白菜他想养多久就养多久,何况他又不是养不起,管他是那头猪,想拱他家的白菜,先颠颠自个的分量够不够。
院里,叶夏在她爸妈进厨房后,招呼江学慎、江学行进堂屋,到卧房说话。
“夏夏,你交给我和小五的这套功法真有那么厉害?”
他妹妹竟有那样的奇缘,上山打野物,采摘山货,竟然偶遇一位须发皆白的老爷爷,因为合眼缘,那位老爷爷传授她妹妹一个强身健体的内功心法,
好叭,他是不懂什么叫内功,但他妹妹说那个老爷爷说了,只要把那套心法学会,勤加修炼,五感会变得很敏锐,
还有,在内功心法帮助下,使出老爷爷教的拳法,日后遇到坏人可以把对方打得满地找牙,消化完叶夏编造的故事,江学慎觉得神奇至极,同时觉得很不可思议,禁不住向叶夏确认。
叶夏肯定地点点头:
“我为什么要骗你们呢?回头咱大哥二哥回来,我还要把内功心法和拳法教给他们呢,欧文希望咱们每个人变得很厉害,这样就不用怕坏人欺负,能保护爸爸妈妈安全,一家人每天平平安安的。”
这一世她是江家二房的闺女,那她就把家传内功心法教给哥哥们和弟弟,至于他爸妈,即便她愿意教,
但就两人每天的忙碌样儿,也没时间去修炼,再者,有他们兄妹在,她爸妈学内功心法其实没什么用。
“姐姐,我会好好跟着你修炼的,我要变得很厉害很厉害,长大后保护爸爸妈妈和姐姐。”
家里有了粮食,再结合叶夏偶尔用灵泉水调理,江安两口子和江学慎哥几个不仅皮肤变得细腻,稍微白皙了点,就是身板都变得结实了不少,
还有,一个个脸上都多多少少长了肉,不再像以前那样几乎皮包骨,看着一阵风就能吹倒。
黑亮的眼睛里笑意萦绕,叶夏揉了把弟弟的头:“那姐姐就提前谢谢我们小五啦!”江学慎有意吃味,在他家小豆丁弟弟脑袋上敲了下:
“只保护姐姐不保护哥哥呀?”
仰起头,江学行豆丁鼓起腮帮子,扬起他的奶音儿:“三哥坏坏,把我敲疼了呢。”
揉了揉脑袋,小豆丁软乎乎的奶音儿再度响起:“你是哥哥,应该保护我和姐姐。”
三哥羞羞脸,竟想要他保护,不过他不介意保护哥哥啦!
江学慎被小豆丁噎得一时间语塞,看得叶夏禁不住笑出声:“三哥放心,有我呢,我会保护你的,轮不到让小五保护你。”
脸颊涨红,江学慎挺直腰板:
“小五说得没错,我是哥哥,理应保护弟弟妹妹,你就别想着保护我了,我和大哥二哥自打你生下来,没少听咱爸咱妈说起,做哥哥的一定要爱护妹妹,保护妹妹。”
江学行:“爸爸妈妈也有告诉我哦,要爱姐姐,保护姐姐。”
……
俗话说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大梨树四面环山,秋日里山上最不缺的就是山货,而叶夏没想到的是,
她不过在山上遇到过村里几个差不多大的孩子,不过帮他们用石子打了几只野鸡、野兔,被他们喊着一起爬树掏鸟窝,
一起到河边芦苇丛找野鸭蛋,就被冠上了“大姐大”的名号,且这名号越叫越响亮,比她小的,和她同龄的,比她大的,不管是男孩还是女孩,看到她都用“大姐大”称呼她。
名号被教响,就算是在学校,都能时不时听到“大姐大”三个字,这让叶夏不由响起前世,想起她家二福从幼儿园起就有的“杠把子”名头。
“啊!蛇……有蛇……”
叶夏从空间里放出不少野鸡、野兔,同时在身边四周围放了不少野鸡蛋,有意引导她的小弟们在这儿捡捡野鸡蛋,在那儿捡捡野鸡蛋,
忽然,有位小弟惊呼出声,紧跟着,又有小弟颤声惊叫:“老大,有蛇,这里有蛇!”
放弃打不远处的野兔,叶夏身形敏捷,几乎是转眼间来到惊呼的小弟跟前,就见一条菜花蛇缠缠绕在眼前三步开外的一株成人手腕粗的树干上,像是随时都会扑过来似的。
提起的心回归原位,她微微一笑,嗓音清脆淡定:“不要怕,这是条菜花蛇,没有毒。”
七八个小伙伴聚在叶夏身后,闻言,无不心有余悸地拍着小胸脯。“吓死我了,老大,刚刚真得差点笑死我,原来是条菜花蛇啊!”
“我也是吓了一大跳,老大,咱们今天收获不小,要不下山吧。”
小伙伴们你一言我一语,起码有一半人想要下山,叶夏见状,点点头:“按照老规矩,野兔野鸡你们自个分。”
野兔、野鸡都是她打得,但凡跟着来的,回回都能得一只野物。而鸟蛋、野鸡蛋、野鸭蛋、木耳、山核桃等山货,则是谁捡的、采摘的就归谁。
见小弟们手脚麻利,有秩序地分完野物,背起背篓,等着她带队下山,叶夏捡起地上留给她的两只野鸡、
一只野兔,随手放入她自个的背篓,再在上面铺层猪草,然后背起背篓望向看着她的小弟们:“知道怎么识别毒蛇吗?”
小弟们齐摇头,她边朝山下走边说:“毒蛇一般有着比较鲜明的菜色斑纹,无毒蛇一般没有;
毒蛇一般头大颈细,头呈三角形,尾部短而突然变细,无毒蛇一般头呈钝圆形,,颈不细,尾部细长;
再就是毒蛇和无毒蛇最根本的区别是:毒蛇的牙痕为单排,无毒蛇的牙痕为双排,把这些都记住了,对你们没坏处。”
“是,老大。”
小弟们整齐划一应声。
说起来像位处大梨树这样村落里的孩子,成日在山间蹦跶,其实不少见蛇,也不会真有多怕蛇,之前的惊叫不过是太突然,以至于叶夏的小伙伴们禁不住惊呼出声。
“老大,你说得和我爷爷说得差不多,而且我爷爷还逮过蛇教我辨别,像常见的蛇,我基本都能分清。”
“我也能分清好几种蛇,像菜花蛇还有个名字叫玉锦蛇,不仅无毒,而且能作为药用,泡酒呢……”
“菜花蛇常栖息在山地和平原还有丘陵地,活动与河边、水塘边……”
听着小伙们的议论声,叶夏唇角微弯,没有插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