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没收拾屋子,chuáng也乱的似jī窝,何霜降把枕头被褥收拾好,一小锭银子竟从chuáng上骨碌碌滚到地上。
何霜降有些疑惑,照理说她这没有整银了才是,自开始摆摊,收的全是铜板。想到贺云香昨儿来过,这钱恐怕就是她放的。
何霜降摇了摇头,嘴上挂着笑,想了许久,还是把那一小锭银子装进钱匣子里。
中午照旧给周老先生蒸了个蛋,想了想,蒸了两碗,早上她爹过来,带了院里刚出头的小青菜,没有花里胡哨的,就直接炒了,再烧了个青蒜炒腊肉,荤素都有,也挑不出错。
把菜分一点出来,蒸在锅上,等她马上回来再吃,其他的全都端上桌子,在院里喊了一声,周老先生听见了,过会儿自己会出来吃的。
她得去趟铁匠铺,叫人打好还得需要一段时间,她爹这几日不忙,再叫打两张桌子板凳,好让客人有地儿坐着不是。现在做的那桌子,人挤人也勉qiáng只能坐五六个。
何霜降给人描述了一下,那铁匠表示听懂了,让三天后来取就行。这说难也不难,就是他没见过,老是说何霜降自己也不曾见过,就凭着自己心里想着的,讲出来叫人家给她做。
最好上面那口平底的锅还能转,这样不会焦,也方便熟不是,下面得要带个炉子,能生火。
无论如何,jiāo了定钱,三天后来取就是。
这玩意说贵也是贵,花了整整七百文钱,这些天赚的全都贴进去不说,还得倒贴一点。
原本不打算动贺云香给的那一两银子,看样子还是得用上了,村里头买jī蛋得给现钱的,没钱人家断不会叫你赊账,原本何家就是外来户,若是有些底蕴,讲不定还能先欠着。
定好了锅,想了一下,应该是不缺什么了,又去铺子里买了点糖,现在样样都少不了糖,糖也是贵重物,一般东西都代替不了,等闲人家也舍不得吃,也是加了糖,她生意才这么好。
明天叫爹回去再磨点米粉,用来做米糕,家里还有晒得gān红枣,甜得很,磨碎了放进去,倒是不用加糖了,或者用贺婶子那卖的牛rǔ代替水,一齐加进去,肯定香甜极了。
何霜降胸有成竹。
不过这都是些妇孺喜欢的甜食,只有卤蛋口味稍微重些,那些大老爷们不一定爱吃。
先不管了,等那口锅炉子造出来,做煎饼,抹上辣酱,肯定能拉回客人。
何霜降还没进去,就听见院儿里传来周老先生的笑声,他平日里最是端着形象的,这会也不知道是看到了哪册书,引他如此大笑。
进了院,才看到周老先生再梅树下挥墨,何守文在一边替老先生磨墨,也不知道说了什么,此时两人面上仍挂着笑。
见她进来,两人表情凝了一瞬。
“阿姊……”何守文弱弱喊了一句,张口似乎想解释什么。
“什么姊姊妹妹的,谁认识你,莫要同我乱攀关系!”何霜降板着脸,径直回房。
隐约还听见外面周老先生教他
“这丫头气儿肯定是消了的,你没瞧中午多做了碗jī蛋羹嘛?!你也不肯说,到底是做什么闹了别扭?”
何守文不回答,周老先生自言自语“不应该啊,我这气都消了,这丫头气性怎么这般大”
……
何霜降特意讲过,何大牛今日来的早些,提着两桶牛奶。
“贺家客气,你原本说好了一桶五文钱的,我给了钱,又说小孩子吃不完还得倒掉,硬给了两桶”
“这可不行,咱们都说定了,明儿还是按一桶五文钱”
何大牛坐到灶底下帮着烧火“下晌回去我再拿些钱过去,原本想着一桶就够了,身上就五文钱,也没好意思开口”
何霜降点头“那也是,贺婶子人好,咱们更得客气。对了,爹,上回磨得米粉还有没有,我做些红枣米糕,加上这牛rǔ,味道肯定也很好的。”
“不知道,等我回去问问你娘,这些东西都是她收着的”
“行,若是没有了,你再磨些过来”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她爹帮着她,她心里都是有数的,等有了余钱,再分给爹娘。
要说南瓜粥,或者卤蛋还有人学着做,这牛奶炖南瓜学着的人就少了,谁家也不会花十几两银子买头花牛,选牛都选能拉车gān活的,这话除了养肥吃肉,或者产些腥气的牛rǔ,旁的什么用也没有,要价还贵得很,没谁想不开买这玩意儿,除非谁家小毛孩子实在没口粮。
何霜降怕别人不知道,一早就吆喝开了,何大牛今儿来的早,于是跟何大郎一人搬了一张桌子过去,今儿既然想把吃食卖给女人孩子,分开桌子还是很有必要的。
男人都是吃完就走的,女人就要慢的多,大部分还都领着孩子,原本只是孩子循着味儿流着口水过来的,买了一碗尝尝,自己却跟孩子抢起了吃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