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家那二姑娘紧跟着溜须拍马“大姐姐什么东西没吃过?爹爹心疼大姐姐,府里厨子都紧着大姐姐”
何霜降听着气不打一处来
“姑娘当真什么都吃过?我今儿只做两道菜,姑娘若是叫不出来里头是什么,该当如何?”
大姑娘喝了她给的一壶酒。跑了半日茅厕,这会儿看她还敢往前,更是气不过。“如何?我若是猜出来了,又当如何?”
“姑娘若是猜出来。我便自愿给姑娘当丫头使唤。端茶倒水服侍你。若是猜不出来。便对着今儿中午做饭的厨子赔礼道歉如何?”
“哼!你给我当丫头。笨手笨脚的样子,我怕我用着还不顺手。不过今儿你既敢吃了豹子胆来激我,我便应了你,白得个丫头罢了。”她心里也不虚,在天上飞的,地上走的,水里游的,哪一样她没吃过。不知道如何做的正常,当真连是什么菜做的都尝不出来?
周元沁有些担心的看着何霜降。那大姑娘先回屋了。
二姑娘慢了一步。悄声叫周元沁尽快考虑,否则晚了,她有些话……该说还是得说出去。
等四下无人何霜降才跟周元沁提了一嘴“那药过了两个时辰,便会自行消散,失了效力,因此姐姐不必担心,即使二姑娘同大姑娘说了也是不惧的。”谢明远将药给她时,她还有些怕,世上竟然还有这种药,现在看来。
这种药对付这种人,刚好。
听了这话,周元沁便放心了,查不出来就好
“只是你说的那菜真的能做出来?她们家袭了三代爵,底蕴深厚,御赐的菜色都吃过,单猜出用的是什么菜?恐怕是极简单的事儿。”
跟着何霜降去厨房想搭把手,若是需要什么菜,她也好立时吩咐人去找。
何霜降不需要,反倒好奇地问她怎么同那般人家攀上了亲。
周元沁苦笑
“说来那家还是正经袭爵的伯府,只不过都三代了,子孙不争气,朝中没个一官半员。那家老祖母听了什么算命道士的话,须得去个属羊且六月初八生的姑娘方才能转了一家运道。”
“寻了大半年。这才找着一户出生不算低的人家,可那家姑娘还没过门,就染了一场风寒去了。后又兜兜转转寻着我家。以势压人,我父亲不敢不允,加上去庙里算过,是桩好姻缘这才定了下来。”
何霜降听完,旁的不关心,只大剌剌开口问“你可曾见过那家公子?”
“扬州城外菩提寺见过一面,品性上佳”抿唇浅笑“那一大家子糟污事我也听他讲过,只不过那公子的确不错,心性相貌皆是上乘,举止不似纨绔子弟一般轻浮,反倒勤勉好学。因此我才应了。否则便是上吊跳河我也不从的”
“我喜欢姐姐的性儿”说着叹了口气。“只可惜相识太晚。只怕姐姐明年chūn就要成婚了。不过今儿能帮姐姐出这一回气,我是极开心的。”
“我也只觉得相见恨晚呢”
二人想起大姑娘今儿下晌的衰样,相视一笑。
见耽搁了不少时间,何霜降这才准备生火做菜,中午做饭的厨子还没走,何霜降替他说话,还背了个赌约回来,他也有些不好意思。
自觉坐在灶底帮着生火,何霜降并非无的放矢。她那话一说完,心里就有数了。
这两道菜原本是想当做饭馆里的新菜。
第七十章臭不要脸
一道是肉绒。
取猪里脊切碎,再加料焯熟煮烂,最后捞出来一遍遍擀碎,最后小火炒熟。
添了一些油的肉绒看着十分诱人,尝一口也不似猪肉的口感,沙沙密密,咸甜适中。
单这一道菜就耗了一个多时辰,再一道菜,只怕天都黑了。
肉绒huáng澄澄的,里头还拌了咸蛋huáng,愈发衬得瓷碗莹白如玉,那厨子拨点尝了一口,完全尝不出来是猪肉的味儿。
再一个就是赛螃蟹,用鲜嫩鱼肉去刺蒸熟,jī蛋咸蛋huáng磨碎成粉,再跟蒸制好的鱼肉搅拌,口感细腻绵柔,同螃蟹并无二致,甚至还要嫩些,最后装盘,调了一叠醋做蘸料。
第二道菜不怎么费事,因此没耽搁多长时间就好了。
将两道菜端到屋里,几位姑娘都坐好了,许是饿了,先还吃了几块糕点垫肚子。二姑娘一副看好戏的表情,三姑娘依旧拉着脸,一句话也不说。
大姑娘一脸得色,今儿无论端什么菜上来,她只打定主意说难吃便是,谁还真敢对她怎么样不成?
先吃了一口赛螃蟹,入口先是嫩,再是鲜,闭上眼回味一番,有点蟹味儿,几个姑娘都尝了一点,最后那大姑娘志得意满地敲了敲桌子
“若藏也藏得严实些,这味儿想盖恐怕也难盖住,左不过就是螃蟹罢了,本来清蒸最好,你偏自作聪明的放些乱七八糟的玩意儿,吃起来鲜不鲜,腥不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