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从今天开始,先做些卤蛋,试试水,这是街面上没有的,且热乎的时候香味能传很远,等后来还可以叫爹娘磨豆浆,冬日里喝上一碗,暖乎乎的。
一早周家宅子里香味就飘了好远,周老先生每日都要起来打太极,今儿早早就溜达到了外院的大厨房,何大牛在锅灶底下烧火,见到周老先生过来了,有些拘谨的站起来。
他最是钦佩读书人,也是因此家里孩子必须送去学里,若不是前些年大旱,恐怕何大郎还能继续进学。谁家女儿也不会教着念书识字,包括贺家,也是有些家底的,但贺云香也只学些女红绣活。
何守文跟往常一样,闻着味儿也过来了。打眼一看到先生在这,就想跑,被周老先生揪着衣领抓回来了
“教你的礼节都忘了?”
何守文不敢抬头,缩着脖子,周老先生严肃地咳了一声,何守文这才直了身子,脸还是垂着,周老先生见状,也不再qiáng求,只当是他怕羞,挥挥手让他走了。
“等等,早上还没吃吧,我卤了不少jī蛋,先吃一个垫垫肚子”何霜降拉住要往外跑的何守文,塞了个jī蛋给他,何守文挣扎不接,周老先生微怒,只觉得教了这么久,还是一副朽木。
也不道谢也不言语,一副缩头缩脑的模样看得人上火。
“站住!”周老先生气极“教你这么久的礼仪道德你倒好,忘得gāngān净净,既如此,回去便把书抄一遍”
何守文点头应是。
何大牛见这孩子瘦瘦小小,被训得不敢抬头,可怜兮兮的模样格外惹人心疼,走上前去摸摸他的头,又开口劝周老先生
“莫急,孩子还小,多教着就会了……”
没想到这孩子头埋的更低了,何大牛心下奇怪,天将亮未亮,也是时候收拾东西去东街了。
何守文一溜烟跑了,周老先生也无法,抱拳告辞,何大牛赶紧回礼。
“这孩子是谁家的?怎么周老先生……”
“周老先生从人牙子那买回来的,年纪太小gān不了活。现在跟石头一起念书呢”
何大牛恍然大悟,难怪周老先生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说来也巧了,这孩子跟石头长得像,一个模子脱出来似的,周老先生把人带回来,估计也是这个原因。”
“跟石头像?那孩子没抬头,我没见着脸,下回见到我要仔细瞅瞅。走吧,先去东街”
何大牛把东西装好,何霜降回屋去拿麻花,昨个儿最后买麻花的婶子还说今儿要过来买十斤哩。
紧赶慢赶,还是有些迟了,待摆好东西街道上已经有不少人了。
放卤蛋的盆子一打开,就有不少人循着味儿过来了,何霜降还看到不少先前在城外盖窝棚的工人。
有个笑面儿她印象很深,那笑面儿显然也记得她这摊子的口味。
“给我拿两个,那边是什么?麻花?怎么卖的?”
那笑面儿指着放麻花的木桶子,何霜降做的麻花小,今个儿她把甜口跟咸口两种味道的都带来了。
“十文钱一斤”
“这倒是比铺子里便宜多了,给我来半斤”
“好嘞”
何霜降麻利地帮人包好称好,又塞了几根麻花进去“承蒙您关照我生意”
原本瞧着就乐呵的笑面儿更是乐得见牙不见眼。
何大牛又给夹了两颗卤蛋,一齐用荷叶包了,等人付过钱,憨厚地冲人摆手“您下回再来”
边上为了不少人,见有人问都没问就买了,都有些好奇,一个街上,卖水煮蛋,茶叶蛋的都有,就是没有卖这卤蛋的。
隔壁摊子是卖阳chūn面的,桌上坐着不少客人,闻着这边的味儿直咽口水。
要说清水城里有钱的人家多,口袋都装着银钱,也不肯亏待自个儿的肚子,实在馋的紧了,就冲着边喊,让何大牛送过去。
何大牛一早上跑个不停,那边买面的老板都斜眼看这边,无外乎生意太好了。
也不知是谁带了谁的生意,不少人见这面里加上jī蛋的吃法,看着就好吃,买过卤蛋,也坐到面摊子上,点碗面,嘶溜地喷香。
昨个儿那卖麻花的婶子今儿来的晚了些,笑容满面,手里捧了几个大盒子
“原以为你家这麻花卖的便宜,味道不怎么样呢,想不到竟好吃的紧,快些把这几个盒子都装满,我家大郎过几日要去那姑娘家过礼,多送些也体面。”
“行!知道您回来,特地把家里剩下的都带过来了,您只管放心,今儿尽够的。”
婶子倒是给她提了醒,这卖吃食的,谁家也没有先尝尝的理,都是买了回家尝尝味儿到底怎么样,下回可以把那些碎掉的麻花,装到盘子里,也叫人家尝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