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娘子!给拿几坛子好酒,今儿请人吃饭,还是叫你家小二将席面送到我那儿”笑面儿扔了一锭银子到柜台上,还不等何霜降推辞,他就一溜烟跑的没影了。
几个小二才被她支到饭馆去了,酒楼就她跟张氏二人,整置一桌席面倒还行,只不过却没人送过去。
“怎么送不得,咱二人一道送过去,反正都是熟人,又不怕什么,他是个实诚人,你这酒楼饭馆点心铺子,就连原来摆摊卖jī蛋,人家都捧过场,现如今不过送些菜,咱娘俩给送去就是了”张氏倒没觉得有什么,何霜降一想,的确是这样,因此也不打算去将几个伙计喊回来。
等菜做好了,就跟张氏一道送去了。
笑面儿住在枣核巷子,那儿人少也僻静,买的是个二进的宅子,他们弟兄几个都在这巷子里买了院子,住的近,平日里商量个事也便宜。
何霜降只听说过,却没来过,恐前头在招待客人,因此同张氏二人走小门去了后院。后头门是虚掩着的,应该是笑面儿特地留的门。
六个大食盒,还有好几坛子酒,分了好几趟才从车上搬进厨房,笑面儿听见动静过来了,先是跟张氏打了声招呼,又问何霜降
“你店里活计呢?怎的是姑娘你送来的?”
“不妨事,他几个手里都有活儿,脱不开手”
“我这儿有贵客,想尝尝咱城里最好的菜色,这才麻烦你,都打烊了还给我整治了这么一桌子菜。”笑面儿听了有些不好意思,他也知道何霜降这酒楼这会儿本来都该打烊了,若不是今儿实在要紧,他也不会给何霜降找麻烦。
“什么麻烦不麻烦的,有钱还能不赚嘛”
这会儿天都要黑了,何霜降也不耽误时间,又絮叨几句就跟张氏离开了。
路过大门时看见有辆马车朝这边过来,在大门口停住了,虽说是马车,却不甚起眼儿,也没什么排场,何霜降好奇笑面儿说的贵客,慢了步子朝后看了一眼。
从车上下来的人约莫二十来岁,穿着不甚华贵,不过周身气度不凡,面容俊朗,应当是个平和之人。
见那人看了一眼四周,何霜降赶紧收回眼神,怕被当成心怀不轨之人,小跑两步追上张氏,二人一道上了骡车。
最热的那几日已经过去了,这会儿chuī得风已经带了些许凉意,冰块之类的东西这几日用的也少多了。
许是夜里开窗着凉了,何霜降有些咳嗽,张氏大惊小怪的寻了偏方抓了药bī着她喝,她实在受不了那些个奇奇怪怪的味儿,就趁没人悄悄倒了。
只是咳嗽几日一直不见好,反而愈发严重了,张氏就发现了端倪,每回都亲眼见着她喝完才走。
一换季伤风感冒的人也多,何霜降实在受不了那些苦了吧唧的药,买了秋梨熬成秋梨膏,喝了两回就好了很多。
刚好嫂嫂村里梨子也熟了,每年不少人都摘了梨来卖,今年何霜降特地吩咐采买赶车去收,价钱照旧比平常高些,不过收来的梨子也又大又甜。
何霜降全做成了秋梨膏,因着止咳清肺,这秋梨膏买的比寻常点心还要好。
现在孩子都是各家手心宝,吃不下药,而这秋梨膏挖一勺用水冲了,甜丝丝的,比寻常药还好些,不光孩子,大人都没几个爱喝药的。
秋梨膏赚了一小笔钱,这才开始招人收拾山头。
这都是小事,城里那些卖力气的汉子,十文钱一日都大把人愿意去,何霜降找了十来个人,何大牛监工,每日二十文,暂且先将山上那些枯柴跟矮脚树都清理gān净,旁的树能砍的也要砍掉一些,否则会跟果树争肥。
这时候正适合种果树,明年chūn天就能长新根发新芽,再往后才会越来越壮实。
何霜降跟何大牛将那些短工先带回去,包吃一顿中午饭,每日二十文钱,十天后结账。这时候人都勤劳,虽说已经入秋,不过秋老虎还是厉害,成日顶着大太阳在山上忙活,也是有些受罪。
何霜降只能让张氏每日多烧些肉。
回城时转了个弯去了土地庙,车里还有几罐秋梨膏,特地带给那些孩子的,土地庙破败,也不挡风,染上风寒就是不得了的事。
当初那领头的男人还在,虽少了只胳膊,不过无论gān什么,与常人并没有什么差别,甚至还能教几个孩子编些篮子卖,加上燕子在她饭馆gān活,每月能领不少月钱,她月钱自个儿从来不花,都攒着给这些孩子买东西,如今土地庙里添了两张桌子,每个孩子也能分到一chuáng被褥,孩子穿的也gān净。
都是堂堂正正挣得钱,比从前四处乞讨好多了。
领头的男人先道了声谢,心里不愿意要,可几个孩子还小,也怕染上风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