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家姑老太爷本是桃花村的人,这地也是桃花村的地,你一个外来的,恁地脸大”后面窜出来个男人,一脸不屑,嘴里还骂骂咧咧得。
“随你去说,地契我家有,房契我家也有,若想收回我家的地,您不若去找县太爷,好生说道说道这地究竟归谁”
说完那挑事的人,又看向族长
“我是敬重您年纪大,试问您老人家,这么些年,我在村子里头,婚丧嫁娶之事,说一声我便到了,就连柜子也打了不少,就是想着不能rǔ了我家姑老太太的名声,您倒好,这是仗着我家好说话,愈发得寸进尺了”
族长被这话气到了,哼哧哼哧说不出话,直直想往后仰。
何大牛更咬牙切齿了“您老也不必在我家装这怪相,我家闺女有本事,才赚了些钱,我这老不死的不会拉她后腿,今儿您若是在我家怎么着了,明儿我也一头碰死在你家门口,倒要瞧瞧外人怎么说你这村子!”
这话一说,族长也更是心梗,拄着拐棍,旁边人拍着他后背给他顺气
“你……你……你这,谁bī你了不成?从前你家困苦,留了屋子跟地,如今有了钱,搬去县里就是,何必跟村里人争地方,且……且这原本也不是你家的地儿”
“我今儿还真想晓得,这地是谁家出钱买的,村里哪户人家出了钱,一个二个不知道自己挣本事,总想着这儿占些便宜,那儿抠些好处,也不晓得哪里来的脸。”何大牛意有所指的看着里正,里正被他眼神吓到了,竟还抖了一下。
这老不休,跟他没甚好讲的,讲理讲不通,将情面他也不听,何大牛gān脆轰这几位出去,横竖他又不靠村里人过活,也不是宗族里的人,光杆子一个,啥也不怕。
这几个男人乱哄哄挤到一起,面露不善,似乎想给何大牛点颜色看看,何大牛也不是好惹的,拿着锄头出来了,北地汉子个头本就高,这气势一拿出来,几人就怂了。
气势汹汹地来,想威胁人家自己离开,没想到何大牛不吃这一套,一群人又灰头土脸的走了。
末了何大牛将里正喊住“昨儿我家霜降送了些东西去您家,我瞧您这般护着宗族情面,那些东西想必不屑收,待我得空去拿回去,没得碍了您的眼”
一群人看向里正,里正嗫嚅“这……这我何时要了你家东西”
何大牛砰地一声关上门,也不理会他们了。
闹得这一出何霜降自然不知道,她心里觉着地契房契既然都到手了,事儿就算了结了,这会儿正谋划着请人将山头收拾出来呢。
还是张氏回去了一趟,听何大牛随口提了一句,她气冲冲地又回清水城告诉何霜降了。
大哥这几日轮休,自然也就知道了这回事,自家老子娘叫人欺负了,当儿子的不出头,旁人只怕还以为何家无人呢。
遂亲自去找族长说道。
他们这所谓的宗族规矩,女子不得入祠堂,因此何霜降虽然也回来了,但只能憋屈的待在家里。
那边一群人在祠堂里,也不知道商议出来个什么名堂,直到吃午饭的边上,她爹跟大哥俩人才一前以后的回来。
“那些人就是一群烂了心的老梆子菜,说的叫什么话”何大郎怒火中烧,原先对村里人都没怎么上过心,也不知道这些人是什么样的人,这回可算见识到了。
“商议的如何?”
“我看那族长是鬼迷心窍了,竟想着叫咱们家出钱给他修祠堂,笑话”何大郎接过水,咕嘟一口gān了“我跟他说,除非这宗祠姓何”
“那他岂不是气死了?”
“可不是,跟那些人说不清,往后咱们自己关门过日子,他们碍不着咱们,咱们也别上赶着贴着他们,田里活计多,往后请个短工就是”说着看向爹娘“您啊,以后别劳累自个儿,我每月月钱都攒着的,又没什么花销,这些银子还是出的起的”
何大牛跟张氏都知道孩子们孝顺,心里也自豪,不过该说还是得说
“这钱你自个儿留着,你媳妇儿才生孩子,往后花销大着呐”
一家人其乐融融。
房契地契都有,他一家人不搬走,村里人还能将他们撵走不成?
外头贺婶子敲门,张氏应了一声,赶紧去开门。
“我跟我家老头子前几日去江宁了,才回来,我家大郎就说了你家闹出的动静”贺婶子拉着张氏的手,一副不好意思的模样“我家大郎拉不下脸跟那些个老油子扯皮,这才没去说和,你勿要怪罪”
“哪里的话!”张氏立即摇头,贺家恩情她家是怎么都还不清的,哪里担得起什么怪罪不怪罪的。
“你体谅就好,我家原也不是本村的,早年间也很受奚落,前些年恨不得骨头都挣断了才攒下家底,几个孩儿懂事才有了我家这般出息,如今村里再没人说我家的闲话,差距大了,人家再说也得不了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