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个,珍味坊后头留出了两间屋子,以后这边饭馆招着人,没地儿住,晚上也能去那住。
珍味坊渐渐脱手,这边饭馆却毫无头绪,厨子账房找不着不说,连洒扫的丫头小子人牙子那儿都没个合适的。
饭馆里头如今都置办的差不多了,她买的都是漂亮耐用的,门头挂着珠子串的门帘儿,墙上是青竹刻的菜名儿,柜子后头是酒坛,一共摆了十二张方桌,虽说这铺子只有一层,宽敞却是相当宽敞,摆了许多物件儿也不算挤。
这些东西连带买铺子,拢共花了二百八十两,再加上家中修修补补,三百两银子就出去了,剩的一百两,暂且先不动。
东西都置齐了,却少了人,厨子账房,一个都还没找着。
何霜降急的上火,嘴角起好几个燎泡,还是贺三郎忽然点醒了她。
贺三郎不日就要启程去江宁府,听说她将开个饭馆,特地来了一趟道贺。
带他看了一下新铺子,各样东西都介绍了一番,贺三郎拿出一枚玉佩,说是做贺礼。
何霜降推拒
“回回都给贺礼,这回我不收了,开个铺子又不是什么大事”
“你收着。我这趟去江宁府,约莫得年后才回来”贺三郎将玉佩放在桌子上,何霜降又拿起来还给他
“我真不要,这贵重玩意儿,磕了碰了怪心疼的,且我素日活多,也不戴”
“对了,你……你同上回那人再没来往了吧”
“没了没了,我后来仔细思量一番,你那话也对,男女有别”何霜降表情严肃“因此三哥哥莫要再跟我拉扯了,这玩意儿我真不能收,没得落个私相授受的罪名”
贺三郎知道二人没来往,心里很松了口气,玉佩也不再急着给了。
等人走了,何霜降眼睛一亮,谢明远许久不来,她差点忘了,这可不就是个现成的账房,如今他那镖局也不开了,偏底下兄弟还有亲人要养,想必正是缺钱的时候,来她这当账房,大不了一个月多开些银钱给他。
且真论起来,她是主家,谢明远是账房,跟她与张荣保是差不多的关系,旁人也不能说出什么罪名,也就不存在什么男女有别了。
去了一趟镖局,却没见到人,大门紧锁,后头小门朝着花柳巷子,她实在不敢去那地儿。
不过洒扫丫头倒是找着了。
何霜降想找勤快的,那人牙子先领她看的几个都不甚满意,那几个恐怕是要给大户人家的,一个个瞧着比她还富贵哩。
这回这个是自个儿插了草标,卖身葬父,那人牙子路过,瞧这姑娘长相不大好看,手却粗实,应当是个做惯粗活的,想起何霜降要的人,这才顺手买了下来。
花了十二两银子,得了这么个丫头。这丫头比何霜降还小两岁。
何霜降自从救了泉姐儿那么个祸害,再不敢乱发善心,这回早早就开始敲打了
“你若不生事,这身契只当废纸,不过你若是生了什么坏心,这身契可就送去官府……”
后面话未说尽,这丫头就战战兢兢开口“不敢……不敢”
“你叫什么名儿?”这丫头胆小,好不容易找着的人,她还真怕将人吓唬坏了。
第六十章万事俱备
“我……我叫喜鹊儿,我爹给起的……”喜鹊儿声音清脆,提到他爹,眼开始泛红,泪珠儿大颗大颗往下滚。
“你你你你别哭”何霜降瞬间手足无措,喜鹊愿意卖身葬父,想来跟自个儿老子是很亲近的,提起这事儿,不免伤心。
后院屋子多,这铺子大,除了留出自家人住的,下剩的都给用木头板子隔出来了,留给家中帮工的丫头们住。
被褥之类都是齐全的,何霜降跟喜鹊商定了,一月给三百文钱,主要就是端端菜洗洗盘,不是什么累人活计。
这丫头年岁不大,人却实在,gān活儿麻利,也没什么花花心思。
张荣保已经将珍味坊的活计接过去了,应付起来游刃有余。嫂嫂能gān,铺子里常卖的点心,何霜降教几遍她基本都能上手,自个儿再做上几遍也就熟练了,珍味坊姑且这样,这边的饭馆却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安排好。
若实在找不着谢明远,就先找个厨子吧,能做些寻常饭馆有的菜色就行,至于管账的事儿,大不了叫张荣保也两头都顾着。
喜鹊这几天都觉着主家看自己的眼神有些怪异,战战兢兢好几日,才开口
“姑娘你有什么话不妨直说,总这样瞧我,我怕”
何霜降放下手里的话本儿,又用那种不怀好意的眼神瞧着她“我是觉着,你如今还小,该识些字念些书,没的以后连字都不认识,人家将你卖了你还帮着数钱”
喜鹊诺诺“姑娘想将我卖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