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喜鹊跟燕子都来了,否则还不知道该怎么打扫呢。将各屋里门窗打开通风,扫了一眼,屋里没什么贵重东西,不过桌椅板凳上都积了灰。
扬州城不似清水城,清水城到下晌街面上就没什么人了,扬州城据说还有夜市,何霜降也没见过,反正还没吃饭,不如就看看这夜市是怎么一回事。
打听到了地儿,几人就直奔夜市去了。
天一黑那边就亮了灯,沿着河的一条街,摆的全都是吃食或是小玩意儿,许是过年,这市比白天还热闹。
何霜降是随便寻了个小摊,点了酒酿圆子,赵二看着花里胡哨的吃食,也嘴馋了,溜哒了一圈,买了七八样荤菜回来。
这夜市虽说热闹,不过人多也危险,说不准就有拐子或是偷儿,所以几人吃完也就回去了,况且这些吃食味道着实一般,几人总吃酒楼饭菜,胃口都养刁了。
第二天是要去各家酒楼瞧瞧,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儿,今儿街面上比昨儿还热闹,看着有些怪异。
粮食铺子gān货铺子都围满了人,越往后人越多,何霜降叫赵二去打听打听出了什么事儿。
还不等赵二回来呢,她自个儿就听到了消息。
西北战乱,我朝大败,守边大将被生擒,如今宁州已经被蛮族打下来了。
这事儿已经一月有余了,就今儿才有人传消息回来,才不过一个时辰的功夫,城里就传遍了。
普通百姓最怕的,无外乎战乱跟荒年。
前些时候听说蛮族一直在生事,这事儿也常见,因此那时候大家都没上心,日子照常过,这回一听我朝战败,皆吓得要屯粮食。
连何霜降跟燕子她们都赶到粮店排队去了,西北战败几个字儿就像咒一样在她头顶上转圈,这要是真的……
到时候恐怕就比沧州大旱那会儿还惨吧。
城中越乱,人心越慌。当铺银楼也多了不少人,都想着要把家里之前的东西卖掉,换些银钱买粮。
何霜降苦笑,沧州大旱那会儿她年纪还小,却也还记得一斗钱都换不来一袋米,她想着买铺子,特地换了八百两银票过来,也不知道够买多少粮食。
买不着的话只能回清水城再看看了,幸好家中粮食去年没卖,自家吃还是够的,不过店里那些伙计总不能不管。
先在扬州买了粮,下午就赶紧回清水城,铺子的事儿以后再说吧。
等队伍到了几人,就剩百来斤米跟白面了,杂粮都卖光了,只是这些白米白面要价高才剩这些,何霜降一口气全买了,这么些就花了二百多两银。
若局势真不明朗,这些米面别说二百两银,就是二百两金都不一定能买到
赵二回来一见这就夸东家聪明,说完又抗了米面回宅子。
“我们立时套了车回去,趁清水城还没乱,赶紧回去多村些粮”
“不成!”赵二放下粮食“不光西北战乱,往清水城那条官道,出了匪徒,一早从那儿过路的都叫劫了,扬州城里头有个姓郭的员外去城外走亲,一家数十口,就逃出来一个车夫”
“啊”三个姑娘都叫这事儿骇住了。
“那车夫身上尽是血,现下还疯疯癫癫在城门口呢”赵二面色凝重。
“这样下去可不行,咱们分几路,去gān货店糕点店,或是小些的米粮铺子,无论价格贵贱,只要能吃的,都买回来,否则往后真乱了,咱们在这扬州举目无亲的,可撑不下去。”
一人给了一百两银子,适才就将银票兑了,这时候真金白银攥在手里才心安。
无论是肉食还是菜蔬,凡是见到了,也不问价,只管买下。
不到一日的功夫,街面上都没什么能吃的东西了,粮店也关了门,还有没买到粮食的,竟不管不顾砸了粮店的门,粮店掌柜的早不知躲哪儿去了。
等事态愈发严重,知县才出来,叫衙役将顶头闹事的带走,何霜降一行人倒是又买了不少东西。
第二日的时候,那些粮食价格已经涨的叫何霜降也咋舌了,粮铺里连米糠都卖的gāngān净净。
何霜降本想闭门不出,几人等事态好些再走,赵二还是觉得得再去瞧瞧有没有什么能买的吃食,清水城没几个粮店,他们要多寻摸些吃食回去。
今儿几人没敢再分开,无外乎街上人人都红着眼看人,似乎一个个口袋都有几仓粮似的。赵二脸上有道疤,看着能唬人,倒是没有人惦记她们手里提的东西。
实在没什么东西了,几人才往回走。
“等等!”
还没走多远,后面有人拦住何霜降一行人,扬了扬手里的纸
“有些话要找您几位说说……”
燕子跟喜鹊警惕地拢了拢手里的东西,赵二也是一脸不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