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门师兄回来了吗?
顶着孟梨期待的眼神,姚溪摇摇头:“没。”
一问到这个姚溪就难过,说道:“掌门师兄并未回来,这冰晶草倒是他取了托人带回的。”
孟梨眼神一暗,有些难过,竟然没回来吗,那他还同舒姝那妖女一道吧。
大长老孟吾倒是眼中闪过奇怪的神色。他拿过药瓶端详两下,状似无意的问姚溪:“哦?掌门竟未归?”
“是啊。”姚溪走到桌边坐下,自顾自的倒了杯水。
“托了知愚大师带回的冰晶草,大师说掌门师兄带着舒教主去虚若谷了。”
孟吾看过来:“虚若谷?”
抬手喝了口水,姚溪点点头:“是啊。说是舒教主重伤。”
孟梨嗤笑出声:“受伤?舒姝?那妖女不是厉害得很,怎么?还能受伤了。”
姚溪端着水杯,有点尴尬的顿在那里,他突然想起孟师姐还是舒教主打伤的,虽说当时弄清楚是孟师姐挑衅在先,但孟师姐这里可不觉得她无辜。
“哼,活该报应。”
虽然听到舒姝受伤是很痛快,但一想到掌门师兄还同那妖女单独一起,还送她去了虚若谷。对比自己受伤时的样子,又忍不住愤恨。
“呵,薛崖对那妖女倒是紧张得很,可没见我受伤的时候这么殷勤。”
姚溪放下杯子,越发尴尬了,感觉刚刚喝进嘴里的水都是苦的,讪讪的,不好再说话。
孟吾看姚溪尴尬的样子赶紧出声斡旋。
“小妹不能这么说,掌门为了给你取冰晶草不还亲自跑了一趟吗。”
孟吾打开药瓶取出一颗丹药来,递到孟梨面前。
“来,先吃药。”大哥带着笑意温柔的声音,像小时候哄她吃药那般,实在让孟梨闹不起脾气来。
乖乖的接过丹药吃下,孟梨赌气一般扭过头不再说话。
孟吾收好药瓶放在床头的抽屉里,还贴心的交待道:“我见里面还有几颗,你记得按时吃。”
想着孟吾又转头问姚溪:“姚师弟,这些可需吃完。”
这一开口让姚溪终于有个台阶下不那么尴尬了,姚溪赶紧说道:“要的要的,里面共有三颗,孟师姐记得每两天吃一颗,吃过这几颗再慢慢将养一段时日,孟师姐的身体应该就大好了。”
说着,又觉得养伤这东西哪有那么绝对的,又补充道:“到时我会再来为孟师姐过诊,若是药力不够,我这里还有些,再拿来继续服用便是。”
孟吾笑:“那就劳姚师弟费心了,师兄替小妹谢过了。”
姚溪受宠若惊的摆摆手:“哪里哪里,师兄客气了。”
“哪里需要你谢。”孟梨嗔了孟吾一眼,转向姚溪。
“姚师弟,这段时间多谢你费心了。”不再呛声,孟梨看起来又像是平日那个好说话的师姐了。
姚溪也笑笑:“师姐见外了。你放心,我保证让你恢复得比伤前更健康。”说罢还拍拍胸口,以作保证。
孟梨噗呲一下笑出声来:“那师姐就拜托师弟了。”不过说起受伤,孟梨又想起刚刚姚溪说舒姝重伤一事。
问道:“师弟适才说起舒姝重伤是怎么回事?”
啊,这个啊。提起这事儿还有个麻烦在呢。好不容易高兴点的姚溪一瞬间又垮下脸来。
“唉~一言难尽。”
孟吾:“不急,慢慢说。”
姚溪灌了口水。才又说道:“我刚去找知愚大师,本来想问问为何没有师兄应了我的冰晶兰,结果吧......”
他看着两人道:“结果听见知愚大师同舒教主那两位护法说舒教主重伤,被掌门师兄直接送去了虚若谷,说是什么,神识受伤,又被席原偷袭。”
挠挠头,神识受伤再被偷袭,这么想来内外伤并发,确实是很严重啊。
“席原?黎飒教的席原?”孟吾眉头一皱,怎么会牵扯到黎飒教的人。
姚溪猛的一拍掌:“就是他。”
“然后呢?”孟梨问道:“然后师兄就带着那舒姝径直去了虚若谷疗伤?”
“嗯,说起来,教主这次可真是,可算是惹了个大麻烦。”
孟梨嗤笑一声:“怎的,他还能为那女人杀了席原不成。”
瞪大了双眼,姚溪都惊叹孟师姐的机智了。
孟吾、孟梨见姚溪那副见了鬼的样子,惊疑的对视一眼,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孟梨小心的问道:“不会是......”
未等她说完,姚溪就无奈的点了头:“就是你说的这样。”
我,我......呵,薛崖为了舒姝杀了席原?黎飒教教主席洲的亲弟弟席原?孟梨怀疑自己是不是幻听了,这怎么可能。
薛崖,那个当年历练伤重到半死都还笑着安慰她的人,一个面对死亡,面对各种危难都面不改色的男人,竟然有一天为了一个女人,冲动杀人,树了这么一个大敌。
要知道,黎飒教可是妖修界的第一门派,同飞羽门可是不相上下,掌门席洲也是丝毫不逊于薛崖的顶尖高手。薛崖是哪根筋不对了,孟梨都气笑了。
“哈,薛崖可真是好样的啊。为了舒姝,那个把我重伤至此的女人,甘愿去得罪黎飒教席洲。”
孟吾眉头皱得更深了,果然被他不幸猜中,当真一个大麻烦。
一时,屋内都陷入了难解的无声局面。
这边同一教中。
议事堂内,只见一个魁梧大汉一拍桌子,朝他对面二人大声吼着:“不行,凭什么你去?我去。”
一想到教主受伤明赋就浑身难受,就连这坐着的凳子都莫名烫屁股,一下都安生不得。他一定要去看看。
明书扶额,看这暴脾气在这儿耍浑只觉得脑壳疼。
“你给我坐下,怎么哪儿都有你了。”
明赋不服,但也不敢同明书对着来,哼哼着不甘不愿地又坐回去。
见明赋乖了,明书又转头看向一旁懒散坐着的丹凤眼男子:“明言,就你去,带着准备的谢礼去虚若谷拜访,再看看教主的情况,回来汇报。”
明言冲明赋挑眉,挑衅一笑,十足一个得胜的公鸡。还煞有其事的站起身对明书拱手说道:“得令。”
明赋哪里忍得了,又要暴走。
“明书,你凭什么让他去不让我去。”
明书白他一眼:“你自己什么德行你不知道?让你去,万一路上又和谁打起来不可开交怎么办,等教主痊愈回来再寻你吗?”
明赋这人就是个武痴,还神经大条经不得激,脾气又爆一点就炸。以前有次他一人出门去办事,隔了大半年了一点消息都没有。教中上下急得不行,全员出动去找他。
结果后来发现他碰到个高手,非缠着同人比武,打又打不过,又不放手,找到人的时候那人都被烦得不行了,又不想害他性命,干脆将他锁在阵法里,眼不见心不烦。最后还是舒姝出马把他带出来的,对了,出门办的事儿也没办成。
明赋知道自己黑历史,但不服气。“这能一样吗?这次是教主的事儿,我哪能耽误。”
明言就笑:“搁你身上不都一样。”
“明言,你小子皮痒了是吧。”
明言才不怕他,打不过就往明书背后躲,明赋也不敢将他怎样。
“好了,就这么定了,明言去。”明书懒得再多说,直接拍板。
又看向明赋。“你是咱们中修为最高的,就在教中待着,教主不在,万一有人打上门还有你能顶着。”
明赋还是不情愿:“哪有什么活腻了的王八羔子敢打上同一教的门。”
“怎么没有,席原死了,难保席洲不会将这仇也记到我同一教头上。咱们教中可没有能对得上他的。”
明言也说:“就是,你把教中守好,教主回来一高兴说不定还夸你。”
“说什么屁话,你小子就是坏心眼多,就晓得诓我。”
这么说明言可就不认了,还不是你傻我才诓得到你。还怪我心眼多?但面上却不显,坐直了身板,故作正经说道。
“哎,怎么是诓你,你想,你好好的守好教中,教主回到教中看到因为有你坐镇,教中一片欣欣向荣的样子,是不是肯定会高兴?这一高兴可不就得夸一夸你这位功臣嘛。”
“明书,你说是吧。”朝着明书一挑眉,快配合啊!!
明书良心有点疼,但为了安抚明赋:“咳咳。是啊,明言说得对。”
听到明书也这么说,明赋将信将疑,转念一想,他要是也能得到教主夸奖,嗯~也,也行吧。咳咳,想到那场景就心里美得冒泡。
“算了,算了,老子不去了,在教里守着就是。”一屁股坐回凳子上,挥挥手,表示自己还是一个深明大义,大局为重的人。
明言在心里偷笑,他就知道,抬出教主诓他铁定成功。自己得意还不忘偷偷甩个耀武扬威的小眼神给明书,你看,你搞不定的我帮你搞定了。
明书看到只觉心里好笑,只能心里对明赋说声抱歉了。嗯。抱歉啊大兄弟。
同一教中其乐融融,这边飞羽门,孟吾孟梨却还沉浸在薛崖冲冠一怒为红颜的震惊气恼中不可自拔。
还未缓得过神,又听得门外小门徒前来传信。
“报。”
三人对视一眼,心里一顿。
孟吾开口:“说。”
小门徒伸手递出一份战帖。“三位长老,黎飒教来人,传来了这封战帖。”
糟糕,三人心中都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姚溪隔得近,一把抓过战帖翻开来看。
“这次,掌门师兄还真是招了个劲敌来。”苦笑着,他一屁股跌坐在凳子上。
孟吾走近,拿起帖子仔仔细细的看了。
“黎飒教以全教名义对飞羽门宣战为敌。”念着这句话,孟吾就知道,自己那不祥的预感成真了。
“望周知。飞羽门上下,皆为黎飒教之敌。”
孟吾放下手,心已经跌落谷底。用不再温柔的语气一字一句道出了最后几个字。
“凡飞羽门者,见之,格杀勿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