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飞羽门的人。”短衫男子手肘戳了戳一旁的同伴,示意他看门口。
同伴抬头看去,三个飞羽门弟子正往这酒楼中走进来,顿时脸上露出不屑的神情。
“切,一群白眼狼,有什么好看的。”
三人中年纪最小的姑娘听到了这声叱骂,当即生气得想冲上去。一旁年长的师兄连忙拦住她,低声叱喝。
“够了。还嫌不够丢人吗?”
小师妹不服气的抿抿嘴,最终还是忍了这口气,同师兄一道去了大堂中最偏僻的角落坐下。
哪怕坐到最偏僻的角落,几人也避不开大堂中人投来的打量目光,也隔绝不掉那声声入耳的嘲讽讥笑。
“薛掌门如此举世无双的人物竟然摊上这么个门派,当真可惜。”一白衣男子叹息着摇摇头,他一向尊崇薛掌门,乍一听到薛掌门遇害的消息心中悲痛万分。
一旁的同伴也忍不住唉声叹气:“谁说不是,这飞羽门,看来是真要败落了。”
“可不是,连掌门都不顾,哪里还有当初人修第一派的风范。”
“嘁,人修第一怂派还差不多。一点风骨也无,依我看呐,这飞羽门除了薛掌门,都是一门的软骨头。”说话男子撇撇嘴,还不忘暗示的看了眼角落的三人。
“哎,听说他们都换了掌门了,那薛掌门还算不算飞羽门的人了?”
“算不算我不知道,反正薛掌门也凶多吉少,估计要是就此陨落了还正好称了他们的意。”
“人心不古、世风日下。既如此,那他们又这般兴师动众的寻人作甚?”
短衫男子闻言嗤笑道:“薛掌门没了,他们被黎飒教欺辱至此连屁都不敢放,可不得找回来帮他们继续顶着。”
前段日子飞羽门在外游历的弟子被黎飒教大肆捕杀,黎飒教却几乎不损丝毫。此事也是早在三界中传遍了的。
一旁身形魁梧的男子面上悲沉,叹息道:“可惜,薛掌门估计凶多吉少了。”
众人默声不语,自从知晓薛崖被截杀至生死不明的消息传到现在,大家都觉得薛崖活下来的几率不大了。
“说来说去,都是飞羽门那帮孬种害的。”
男子猛的灌下一盅酒,啪的将酒壶砸在桌上:“若当初我等知晓薛掌门深陷险境,哪怕没了命也定是要去支援的。”
身旁众人纷纷应和。
薛崖被截杀的事情在黎飒教有意拦截之下,根本没有传进人修界,要不是这次同一教放出风声,人修界根本连薛崖不在人修界的消息都不知道。
角落里同一教那位年幼的女弟子委屈的掉下了泪来:“若是知道掌门的消息我们又怎会不支援,他们为何偏偏骂我们。”
年长的师兄也面色黯然,不知从何开解她,最终只能拍拍她的肩膀以作安慰。
另一位沉默许久的男弟子倒是开了口:“他们都是外人,并未刻意探寻掌门行踪,不知也无甚奇怪。”
说罢又嘲讽的笑了,神情悲痛又似自我憎恨:“可我们呢,出事的是我飞羽门的掌门,我们却最后才得到消息。还......还另选了掌门。”
说到这里,男弟子都忍不住有些哽咽,他不是反动叛乱的那批弟子,知道掌门出事,心里只有惊慌痛苦,哪里还想着什么能不能自保的事情。
从薛崖出事的消息传来至今,飞羽门几乎全员出动去寻掌门的踪迹,已经过去一月有余,却半点音讯也无。
反而是他们这些飞羽门弟子在外行走时,处处受人指指点点,嘲笑讥讽更是数不胜数。哪里还有掌门在时那般受人钦羡、尊重的样子。
三人在此简单的歇歇脚就又赶紧上了路,听闻教主最后是在连横山脉一带出没,他们要快些赶过去同大部队会合。
只要教主还活着,哪怕只有一丝希望也好。
舒姝对目前的形势很是满意,飞羽门不好了,她就好了。
哼,围攻我?威胁我?欺负薛崖?换掌门?
不让你们吃点苦头还真当我舒姝好欺负不成?还真当薛崖没人罩不成?
明月高兴的跑进屋来:“教主教主,那飞羽门的人都跑去连横山脉了。”
“引他们去薛崖出事儿的地方多跑跑,多走走,免得一天在那飞羽山都养成个大老爷脾气。”
“遵命。”明月高兴的领了命又说:“教主,刚刚收到消息,那太上长老带着飞羽门的长老们去黎飒教踢场子了。”
“踢场子?”舒姝摸摸光滑的下巴,嘿嘿一笑,露出个奸计得逞的笑来。
“再好不过,让他们狗咬狗,最好斗个两败俱伤。”
得意的笑笑,舒姝摆摆手不谈这个。
“对了,明玉呢?她还在黎飒教?”
提到这个明月顿时忍不住笑:“还在,前日还传讯给我,说是那严卓喜欢她喜欢的不得了。她要用美人计为我教带个洞虚期的上门女婿回来呢。”
舒姝正喝着茶,一口水喷了出来。
边咳还边笑:“哈哈,这...这丫头,有志气。”还拍拍明月的肩膀。
“你也加油,争取带个洞虚期的上门女婿回来啊~”说着小眉毛还一挑一挑的,调侃意味十足。
明月:......怎么办,突然笑不出来了。
打发走了明月,舒姝就进了八宝塔去了,她都养成习惯了,得每天进去坐坐。
刚进塔中,入眼一幕就忍不住让她抽了抽嘴角。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见了,可每次看到这画面心里都很是一言难尽呢。
顺着舒姝目光看去,在大厅的小塌上薛崖正躺着睡午觉,阿宝呢大大咧咧的趴在薛崖的肚子上,分明是做着美梦的样子,小嘴还时不时吧咂两下。
舒姝走上前,勾起一缕头发,在阿宝的鼻尖轻轻的扫。
阿宝受不了痒,在薛崖胸口蹭蹭,转开了头,丝毫不见转醒。
倒是薛崖被阿宝的动作弄醒,一睁开眼就看到舒姝凑近的脑袋。瞬间露出个迷死人的笑来:“姝姝,你回来了。”
迷蒙的双眼,喑哑的嗓音,迷倒众人的笑容。
哇~舒姝想,这等美色美景,让她天天看也不腻啊。她拍拍胸口,告诉自己要淡定要淡定。
深吸两口气,再看过去的时候,薛崖已经起了身,阿宝被他抱在了怀里还继续睡着。
舒姝猛然间有种她在外打拼,傍晚归家看到了等候在家的丈夫和熟睡小孩一样。
还未等她深想,薛崖又开口:“舒姝,外面的情况如何?”
舒姝倒是在薛崖醒来之后跟薛崖将外面的情形都说了,当时薛崖表情淡淡的,看不出什么悲喜。
只是后来无论舒姝做些什么,他都全由着她,只问问情况,也不插手,无所谓飞羽门那帮人如何。舒姝想,他心里定是难过极了。
提起外面的情况啊舒姝可是兴奋的不行:“听说那木询带着一众长老去黎飒教找茬儿了,嘿嘿,最好他们打个两败俱伤,倒时候我就带着教众过去添一脚,坐收渔翁之利。”
薛崖含笑的看她:“嗯。”
薛崖现在对飞羽门的事丝毫提不起兴趣,倒是看舒姝这幅奸诈的模样有些好笑。
“不管他们如何,你莫要再让自己受伤就是。”
舒姝不在意的摆摆手:“安心吧你,我好着呢。倒是你,伤势如何,可要痊愈了?”
说来薛崖已经在这塔中修养了两月多了,还有阿宝成天给他的聚灵阵加持,在这塔中的待遇可是比舒姝这个正经的小主人好多了。
“好多了,约莫再有半月就可痊愈了。”
半月都是夸大的说法,其实按薛崖乐观的预测,大约七八天就该好全乎了。另外几天也就是巩固一下,还有就是,他好似有了突破的趋势,也算是有点因祸得福吧。
“那便好。”薛崖好了她也就松口气了,想想前面他半死不活的样子,现在还心有余悸呢。
“那你这伤好了有什么打算?”总不能再回飞羽门去等死吧,那孟吾一看就是恨不得杀了他的样子,回去了也是给自己找不自在。
薛崖顿了顿,低头抿抿唇,有些难以启齿。
舒姝一把扯着他袖子:“不是吧,你还真打算回飞羽门呐!”
“飞羽门是我师门,门中弟子也确实因我无辜而死,我必须回。”
舒姝炸毛了:“不行,那群白眼狼活该倒霉,你不准回去。”
薛崖就知道她是这个反应,当即回手拉住了她的衣袖:“舒姝,我是掌门。”
他是掌门,他应该为此负责。
薛崖一副郑重其事的样子倒是把舒姝逗笑了,掌门?这就搞笑了。
“你当你是掌门,人家当你是罪魁祸首,醒醒吧薛崖,飞羽门已经有了新掌门了,没你的位置。”
他有一瞬间沉默,但神情倔强。
“不管事情如何,我终归是要跑一趟的。”
“况且,无论是不是掌门,我还是飞羽门的人。”
舒姝恨不得一巴掌打死他,不争气的玩意儿。想了,也这么做了。舒姝一巴掌就拍他脑袋上,不过只是用了点了,没打死。
“你做梦,你这命是我救的,你人就是我的。没我允许,你哪儿也别想去。”
说完这话,舒姝给他施了个禁言咒,不准他再说话。
薛崖无法,看她在气头上,也不敢擅自解了禁言咒,今天的交流就此作罢。只能在心里叹口气,不管怎么样,他是要回飞羽门一趟的。
他看着气呼呼的舒姝,心里对自己说。
薛崖,最后一次。回去将事情处理完,就回来一直在她身边,不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