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主爸爸慷慨点头,要了他们的身份证号就去找人订机票了。
第二天早上,住校的四个人各自拖着行李箱来到校门口,宁端和宁泉的车已经在路边停好,梁皓扬和潘正航也是没一会儿就到了,而言颂半路拉着他爹言朝去买零食,说是直接机场见。
梁皓扬一眼就看见了宁泉那张与言颂足有六七分相似的脸,握着橘子汽水的手指下意识收紧了几分。
宁随难得发了几分慈悲,亲亲热热地凑到宁泉面前,给她介绍了一下这位试图掰弯她儿子的家伙:“姑姑,这是梁皓扬,我们学长,他跟言颂玩得最好。”
“是吗?高三啊,准备高考了吧?”宁泉打量着浑身肌肉紧绷的少年人,三句不离学习成绩,“有什么学习经验可以多教教我们言颂啊,我们跟他说他都不爱听,还是你们同学有共同话题,他听得进去。”
在家长面前,没有成绩就没有说话的底气,梁皓扬一身校霸的威风dàng然无存,连腰杆子都软了几分:“好的,阿姨,我们一定互相督促认真学习。”
宁泉心满意足地笑了:“那就好啊。”
宁随盯着宁泉别在衣服上的胸针,又看了梁皓扬一眼,说:“这是言颂给你的生日礼物吧?”
“是啊,”宁泉顺着他的目光低下头,食指在那枚胸针上拨了拨,梁皓扬眼前一亮,正要夸上几句,就听宁泉继续道,“丑死了。”
梁皓扬:“……”
“……我觉得,还好吧?”宁随尴尬地揪了揪头发,将司越投去了求助的目光。
他没什么审美,连一二三四都夸不出来,但他相信司越一定有。
很有审美的司越面无表情地看着这枚胸针,昧着良心吐出两个字:“好看。”
“不用给他留面子,”宁泉露出一脸毫不掩饰的嫌弃,“智商智商没有,情商情商堪忧,连美商都那么差劲,我严重怀疑当年医院把我儿子抱错了。”
宁随沉默片刻,扭头望向身旁那位真正的送礼人,小声嘀咕:“你当时gān嘛选这个?”
“因为这个最贵。”梁皓扬双唇紧抿,万分悔恨地闭上了眼睛。
宁随恨铁不成钢:“你个拜金男。”
下午两点,一行人终于抵达了目的地。
这家温泉酒店藏在郊区,要坐很久的车才能到,可打开车门的瞬间,浑身的劳顿疲乏便都被那凛冽的寒意洗得一gān二净了。
入眼所见一片霜白,浓雪满覆了苍茫山野,错落有致的建筑群以桥栈相连,将大大小小的温泉池围拢在其间。
言颂深深吸进一口北河市寒凉而清新的空气,然后还给人家一堆二氧化碳:“盼望着!盼望着!东风来了!chūn天的脚步近了!一切都像刚睡醒的样子!欣……”
宁随伸了个懒腰,顺手堵住了他未完成的朗诵:“我看你就是没睡醒的样子。”
潘正航哈哈大笑地拍了拍言颂的肩膀:“你刚没听人说吗,这都连续下了六七天的雪了,哪来的chūn天啊!”
言颂大失脸面,当场掏出手机愤愤道:“我现在就把你刚在车上睡得流口水的照片发群里!”
“行了,我们大人谈事去了,你们小孩就自己去玩吧。”得了特赦令,一群少年便把行李全都扔给了侍者,撒开腿风风火火地跑路了。
午饭是在飞机上随便解决的,这些半大的男生根本没吃饱,早就饿得不行了。他们闹闹腾腾地冲进餐厅,林继衡高举菜单主持正义,十分利索地点了一大桌子菜,众人边吃边聊,那菜几乎是上一碟光一碟,宁随白白背了个相机过来,却只有拍剩汤空盘的份。
“还是先写作业吧,”话题扯了一圈又绕回正道,陆思睿说,“写完了才能放心玩。”
“也是,”林继衡第一个支持响应,“那待会吃完饭就回去写吧,晚上再去泡温泉。”
言颂异想天开:“我能不能一边泡温泉一边写?”
梁皓扬剥了只虾扔到他碗里:“不能。”
众人吃饱喝足,懒洋洋地朝住处走去。
走道上的残冰碎雪都被扫除gān净了,但冬日的寒风长鸣不歇,廊檐堆雪簌簌而落,道路两旁的石墩和绿植上依然覆盖着厚厚一层积白,顺手就能抓上一大团,然后更加顺手地往某个人身上砸过去。
“我靠!姓梁的你就盯着我砸是不是!”
“哪有,他明明砸我比较多!”
“哥你怎么能暗算我!”
“你居然连越哥的头都敢砸?!妈的真刺激!加我一个我也来!”
“站住别跑!”
南方骑蟑螂长大的孩子在这方面都缺乏实战技巧,全靠一腔你死我活的拼搏jīng神,几人乱七八糟地打成一团,走道长而狭窄,没什么躲避的空间,只要谁不小心脚下一滑,就会抱着另一个人直接撞上檐边承重柱,然后其他人再一拥而上,趁机怼了满脸的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