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越笑了笑:“你想去哪都可以。”
天色已经黑透了,风雪jiāo加,室外温度比下午又低了不少,唯有路边点亮的暖huáng灯光和身边并肩而行的那个人,为这凛寒刺骨的冬夜添上了许多温柔。
“那就堆雪人吧,”宁随在路边蹲下,十指张开插进雪堆里一通乱搅,“可以弄个动物什么的。”
“猫?狗?兔子?”司越随手扫掉路旁石墩上的雪,屈膝坐下。
“兔子吧,”宁随转头看他一眼,反而把捧起更多的雪堆上了另一个石墩,“就在这弄。”
他把蓬松的雪花拢在掌心压成结实的冰晶,一点一点地塑出了趴卧的兔子形状,然后用手指小心划拉出两只长耳朵:“要是我们早点来就好了,听说之前连下了七天的雪,肯定够堆一个大大的雪人。”
他鼓着腮帮子笑起来,眼中全是少年的顽劣:“说不定还能直接把言颂埋进去,都不用我们费心给雪人做造型。”
司越一只手握拳收在口袋里,另一只手探出来,慢慢拂开那些落在他发间的白色绒雪,宁随蹲久了左腿发麻,便抬肘撑在他大腿上,借力换了右腿,然后继续自己的伟大创作。
最后,他捏了一小团雪黏上去做兔子尾巴,打开相机想拍几张,但左看右看都有点不满意,嘟囔道:“总觉得好像还缺点什么。”
“胡萝卜?”司越将窝在口袋里攒足了热气的那只手拿出来,Alpha修长的手掌同时握住了Omega那两只冻得冰凉的红爪子。
“对哦,”宁随抓着他的手腕一拽,“走,咱们去买胡萝卜!”
两人拉着手跑进不远处的酒店大楼,侍者一听他们的要求便开始推荐:“我们有一个专为客人准备的温室果园,里面有很多不同的水果,您可以自行采摘,味道都非常好。”
“不用了,麻烦你去厨房帮我们拿个胡萝卜就好行”果园不算很近,宁随犯了懒,一边往手里呵气一边说,“要小一点的。”
侍者也不qiáng求,很快送来几根洗gān净的小胡萝卜,宁随又揣着胡萝卜兴冲冲奔回去,想用胡萝卜把兔子拐带回家。
可他没想到的是,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宁字号新鲜出炉的雪兔子就被人先一步拐走了,只留一个光秃秃的石墩伫立在原地,与旁边那串疑似犯罪嫌疑人所留下的脚印为伴,画面十分之凄凉冷清。
“我兔子呢!兔子!”宁随蹲在地上瞪大眼睛看了半天,最后gān脆躺在地上撒泼打滚,放声哀嚎,“哪个混蛋抢我兔子!”
“我都还没来得及给它拍张遗照!”他滚得满身是雪,司越怕他弄湿衣服着凉,便说:“先去吃饭,回去我给你堆个新的,好不好?那是咱们的地盘,没人能抢你的东西。”
“好!”听了这话,宁随立刻蹦起来满血复活。他脸上的雪花都融化成了水珠子,又再次冻成了冰雕面膜,他伸手揉了一把,疼得龇牙咧嘴,眼里却满是不服气,“我要两个,不,五个!”
“好,雪那么多,你要几个有几个。”
两人重新返回酒店大楼去吃饭,另一头,拐了兔子的两位犯罪嫌疑人却牵着手走向了小花园。
宁泉戴着一副柔软的毛线手套,捧着雪兔子爱不释手,言朝揽着她的肩膀,无奈道:“我们也可以自己堆一个嘛,你拿别人的gān什么。”
“反正也没人要啊,我捡回去是为了它好!”宁泉理直气壮道。
…
等林继衡他们吃饱喝足了打算回来泡温泉时,就发现他们的私人温泉好像被什么奇怪的东西入侵了。
由大块圆石堆砌出的温泉池边蹲满了兔子,趴在外圈的看着比较傻呆呆,而内圈的姿势丰富又蹦又跳,这帮兔家军将泡在池中的两个人团团包围,而他们这些局外人竟都不知道该怎么下脚。
“你俩gān嘛呢?”言颂一脸迷茫。
“没什么,报复性搞兔罢了。”宁随双手jiāo叠趴在池边,他把下巴垫在手背上,心满意足地看着面前这几只捏得最好的造型最丰富的兔子,那都是司越送他的。
在他身旁,司越仰头枕在石上,露出水面的双肩肌骨分明,雪花懒洋洋地醺伏在他身上,冷峻的眉眼也被蒸腾的cháo雾泡得温润柔软。
宁随偏头看去,Alpha身上越发浓郁的信息素正毫不掩饰地等待着他的Omega的回应,他伸手摸了摸司越的眼角眉梢,一双湿漉漉的眸子明亮通透,眼中卧满了不知收敛的情意。
寒冬似乎都离开了这一方小小的天地,明月拥抱桃夭的新枝,清酒温透了七夜的雪,他和他的心上人共浴池中烫得指尖发软,身外的一切冷霜都与他们无关。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