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随喉结一滚,他不敢听话,更不敢闭眼,生怕下一刻就醉倒在那份细致周全的暧昧之中。
泛着凉意的细针抵上了那片敏感的皮肤,缓缓刺入了隐在皮肉下的腺体。
宁随只觉颈后一热,一股清软的桃子味忽然就从他身上淌了出来,像是表皮再也裹不住粉白的桃肉,轻轻一碰就会沁出香甜可口的桃汁。
司越也愣住了。
宁随的信息素……居然真的是桃子味。
他刚判断出这股味道像什么,心跳就变得急迫又躁动,他几乎是本能地弯下腰去,想要更多地接近那深深吸引他的气息,仅存理智却死死攥紧他的背脊,他整个人都僵在原地,一时间竟进退失据。
他从没闻到过这样的味道,那几乎是超越了嗅觉的捕捉范围,刺激到他身上的每一根神经都想扑上去,从拥抱到占有。
“用不了那么多!”唐小姐的惊呼唤回了司越的清醒,他立刻拔出腺体针,整个人都倒退了两步。
宁随还没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他在第一次闻见自己信息素的冲击中头脑空白,属于他的Omega信息素毫无阻碍地散发出来,顷刻溢满了这间店里的每一个角落。
唐小姐没想到司越居然会有那么大的反应,立刻就猜到这两人的信息素只怕是高度契合,顿时暗骂自己失策。
她赶紧上前一步,想把宁随的腺体针接过来再把司越赶出去,可没想到多多忽然从高处的置物架上扑下来,一爪子朝着她手里的腺体针拍了过去。
唐小姐收回手臂躲过了多多的空中袭击,可她手中没有密封的针管却借着惯性甩出了一滴司越的腺体-液,正正落在了宁随的腺体上。
“唔!”脑海中“嗡”的一声,空白被瞬间涌上的尖锐疼痛所取代,宁随猛地弓起身子,整个人直直往前栽了下去。
司越迅速反应过来,展开双臂朝前一扑就把人牢牢抱在怀里。
宁随右手紧扣桌沿,左手则用力捂住额头,指节发白脖绽青筋,一阵又一阵的灼热接连涌入四肢百骸,cháo热的汗液顺着下颌滴滴而落。
他咬紧牙关缓过一阵刺痛,最后无法控制地仰着头,后脑勺一下又一下地用力撞在司越的肩膀上。
司越自己也很不好受,过于契合的Omega信息素在不断刺激他,躁动的血气在心脏里横冲直撞,可他更紧张宁随的身体:“怎么回事?我送你去医院!”
“等等!”唐小姐一眼就看出了不对,“发情期!他进入发情期了!”
她赶紧把腺体针放进仪器里,转身就要去抽屉里翻东西:“我去拿抑制剂!”
“我有!”司越立刻把口袋里那支没拆封的抑制剂掏出来,唐小姐一把夺过来飞快拆了包装,握着宁随的手腕迅速地给他打了一针。
“试试用你的信息素安抚他。”唐小姐说。
陌生的感受和冰冷的药水一齐流入身体,宁随眼前一黑,应激反应的疼痛慢慢减弱,腺体处传来的异样却越来越清晰,他下意识挣扎了起来,双手不安地护住后颈。
“别紧张,别怕,”司越毫不节制地释放出自己的信息素,他双臂用力环着宁随的肩膀,一低头咬掉了手套,用自己温热的掌心捂上宁随汗湿的额头,不断地低声安抚,“没事的,别怕,发情期而已,我陪着你,我在。”
清酒和桃汁jiāo融在一起,宁随浑身发热,所有的感官好像都浸泡其中,听不见也看不分明,只有信息素之间的关联分外清晰,无比qiáng势地凌驾于一切之上。
那泉清酒似乎是顺着他的腺体淌了进来,温柔地涌入他重得发疼的心跳中,往日里不可捉摸的情愫此刻都如cháo汐般漫漫涨涨,紧紧拥住他的每一寸骨血,给了他一份近乎奢侈的安抚。
发情期的症状终于消退,宁随长长地喘着气,手背上凸起的青筋慢慢平复下去,好半响才说出话来:“谢……谢谢。”
“你感觉怎么样?”司越抬手擦去他脸颊上滑落的汗水,“要去医院看看吗?”
“不用,不难受了,”宁随这才发现自己整个人都半躺在司越怀里,他想坐直身体,两条胳膊却又麻又软,完全使不上力,“就是没力气。”
“天啊,你怎么反应那么大?”在他旁边的唐小姐被司越的信息素压得几乎站不住,她毫无形象地抱着椅子,没好气地说,“行了他没事了,我们Omega发情期都这样,司越快收了你的信息素。”
司越点了点头,扶着宁随坐起身来。
“抱歉,我也没想到这么突然,”宁随用手背抹掉了脖子上的汗水,轻声解释,“我今天是……第一次发情期。”
唐小姐恍然大悟:“难怪我没闻到你的信息素,原来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