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越:“……”
林继衡:“……”这人我救不了!
宁随低垂着眼睛,一言不发地喝了一杯又一杯。
虽说喝了那么多酒,可他其实根本没体会到一丁点属于酒的辛辣和刺激,只觉得冰冷的液体滑入腹中,反倒是暂时镇住了险些嚣夺他神智的冲动,勉qiáng给大脑腾出了一点思考的空间。
他似乎想了很多,又好像根本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不过心脏还在沉而缓地跳动着,那他就可以假装自己现在很冷静。
他必须冷静,因为他忽然意识到,他喜欢的人可能是全世界最冷静的Alpha。
在他为93%而窃喜时,那个人却已经拒绝过96%的诱惑。
虽然他早就知道司越不喜欢Omega,可是“不喜欢”其实是个很模糊的概念——游戏有难易模式,信息素有数字百分比,但世界上却没有一套完整的分级体系可以定义“不喜欢”的程度高低,所以他一直心存侥幸。
现在他终于得到了准确的答案,司越的不喜欢是96%的不喜欢,难度为地狱级,而留给“喜欢”的余地只有4%。
靠。
他翻了个白眼,喉结重重一滚,仰头又灌下去一杯。
司越现在就是一座摆在他面前的迷宫,大概只有始终保持冷静的的挑战者才有机会走到终点。
可知道归知道,做不做得来又是另一回事。
宁随把自己喝得都快神经坏死了,才勉qiáng把胸口那团说不清道不明的火重新压回去。
骤然一阵欢呼将他拉回人间,他有些迟钝地抬起眼皮,就见一身制服的店员就把他们订的东西送了过来,等待已久的1班人立刻扑上去,瞬间把二十几杯饮料瓜分了个gān净。
游戏自然终止,大家化整为零,捧着饮料开始三三两两地凑头聊天,宁随见司越桌前什么都没有,便想也没想地把自己手里的那杯插上吸管,然后递给了他。
司越连忙对他投去了“我们也来凑头聊天吧”的目光。
四目相对,宁随喉咙里又开始冒火,于是扭头就跟言颂继续喝酒去了。
热热闹闹的一大桌里,最后只剩下司越和梁皓扬隔着两个人面面相觑,彼此都觉得对方很碍眼。
沉默片刻,司越狠狠捏着眉心,第一次知道了什么是“叫你当初不早说”。
梁皓扬不像司越那么束手束脚,他看了看已经喝趴在言颂肩上的宁随,估摸这人都快睡着了,对自己构不成什么威胁,于是率先向言颂发起诱导式进攻:“不觉得喝酒很无聊吗?我们来玩点别的吧?”
“喝酒最好玩啊,”言颂非常愉快地打了个嗝,“在家里爸妈都不让我喝,好不容易才有机会的!”
“那你喝的也够多了。”梁皓扬说。
“不多,我又没喝醉。”言颂满脸通红地又打了个酒嗝。
“我看你醉得不轻。”梁皓扬没好气地把他握着酒杯的手摁在桌上。
“不!让我喝!”言颂试图抽回自己的手,抽不回就伸长了脖子把脑袋凑上去,毫无形象地讨酒喝。
梁皓扬gān脆握着他的手把杯子送到自己嘴边,一口喝光了剩下的半杯酒。
言颂气得开始殴打他。
两个人你来我往的互相挥拳头,言颂那没分寸的手肘直往宁随身上怼,本就神志不清的宁随被他撞得头晕眼花,一不小心倒进了早有准备的司越的臂弯里。
“我送你回家吧。”司越立刻收紧手臂,用上了不由分说的力道。
“对对,这个点也该走了。”林继衡非常识趣的上来当说客,“喝成这样肯定不能自己回去,就让司越送你吧。”
司越扶着宁随站起身来,迟钝的言颂这才发现哥哥马上要被拐走了:“要送也是我送,我们一起回家!”
梁皓扬假公济私:“你自己都醉了,两个醉鬼凑一块不安全,还是我送你吧。”
“我没醉!”言颂“唰”一下站起来,想要跨过梁皓扬的腿往外走,梁皓扬果断提起膝盖一挡,顿时把毫无防备的言颂给绊趴在了自己身上。
“你看,路都不会走了你,”梁皓扬把正在挣扎的艳某人牢牢抱住,“别闹了,待会我送你回家——司越你赶紧给我走!”
“不行,他又不知道我哥住哪!”难为言颂还记得这一点。
梁皓扬继续忽悠他开口:“那你告诉他呗。”
“我不!”言颂赌气偏过头。
“用不着。”司越把自己和宁随的书包都背上,然后单手揽着宁随的肩,用另一只手拨出了一个电话号码。
对方很快接起,在场的人虽然不知道司越是打给了谁,但还是凭着八卦的本能反应抬起头来。
然后司越就用整桌人都能听见的声音,无比清晰地说:“宁叔叔好,宁随跟我们出来聚会,不小心喝醉了,我现在送他回家,能麻烦您把家里地址发给我一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