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越将视线从宁随身上收回,淡淡地瞥了陆思睿一眼:“站不住就去旁边坐着。”
“对,别站在这了,”宁随被他提醒了,反手握上陆思睿的手腕,另一只手也绕过去扶住他的腰,“我扶你过去吧。”
司越像是被阳光晃住似地眯了眯眼睛,然后才抬脚跟上。
三人寻了片树荫坐下,运动中还算节制的汗水此刻争先恐后地从毛孔里涌出来,沿着下颌滴滴滑落,风一阵阵chuī过来,自在又凉慡。
枝叶间漏下的几点光斑被chuī得一晃一晃,没头没脑地往人眼睛里扎,宁随抬手盖在眉骨那再往上一推,把汗水和汗湿的头发全撸了上去。
司越看着他脸上明明暗暗的光线,正要说些什么,眼睛就像突然被黏住了一样,牢牢盯上了宁随的脖子。
“咦?”陆思睿抽了抽鼻子,眼睛一亮,“这什么味道?好香啊。”
“什么味道?”宁随一愣,他什么也没闻见,难道陆思睿的嗅觉比他还灵?
“说不上来,好香啊……”陆思睿左顾右盼地用力吸气,“不见了,就刚刚突然一下,只闻到了一点。”
司越忽然站起来,一把抓住宁随的手腕:“走了,刚老杨说让我们去办公室帮忙。”
“嗯?”宁随被他掌心的热度一烫,没反应过来,“谁?”
“走就是了,”司越不由分说地拉着他往教学楼走,“体委帮跟老师说一声,我们先走了。”
“哦,好。”陆思睿连问都没多问一句,十分听话地朝老师那过去了。
“你怎么知道老杨要找我们?”司越的手紧握着宁随的腕骨,二人踏进了更yīn凉的教学楼里,宁随却觉得那种快发烧的热意又要卷土重来,连忙把自己的手腕抽回来。
手里一空,司越有点无奈地停下脚步,他抬眼看了看周围,嘈杂的闹声都留在了操场上,他们说什么都不会被人听见。
但他只是很轻地说:“你的信息素溢出来了。”
“什么?”宁随的面部表情还没来得及走程序就碎了个gān净,“我?我的??信息素???”
他人生的前十七年都没把这个词跟自己放在一块联系过,虽然最近已经开始慢慢适应新身份,但还是陌生得厉害。
宁随下意识抬手捂住自己的腺体,愣愣地发起了呆。
“刚刚陆思睿闻到的应该就是,不过只有一点,”司越想了想,又说,“别担心,控制信息素不难,你很快就能学会的。”
难怪他没有闻到,因为是从自己身上溢出来的,所以反倒是本人没能察觉吗?
司越把自己亲口批下的罚跑五圈扔去了九霄云外:“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要不要上去休息?”
“还行,没什么特别的感觉,”宁随抿着嘴唇想了想,“我上去拿手机,先跟我爸妈说一声。”
“去吧。”宁随转身踩着楼梯上去了,司越没有跟上,而是掉头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宁随回到教室,从书包里摸出手机,双臂撑在课桌上开始查询起了关于控制信息素的各种资料,等看得心里有数了,这才点开了爹妈的对话框。
这种事情,就算他想一切从简,那头也不会让他如愿。
最后还是两通电话打过来,尤其是夏蓉,足足说了有十几分钟,紧张得像是今晚就要送儿子上花轿了一样。
电话刚一挂,花轿就自己抬腿进了教室。
司越把手里拿着的一瓶软糖放在宁随桌上:“这是Omega专用的信息素隐藏药,你一开始控制不好信息素的话,可以先吃这个。”
见他还特意去医务室帮忙了买药,宁随有点心虚地把“花轿”俩字从他脑门上摘下来。
“等等,这是药?看着怎么那么好吃呢?”宁随觉得自己像个第一次看见卫生巾的直男,第一反应是“卧槽这颜色还挺丰富啊”。
“这是给太早拥有信息素不会控制的小孩吃的,所以做成了水果糖的味道,但是好吃也不能吃多吃,”他这不正经的样子让司越忍不住多提醒了一句,“虽说没有副作用,但不能依赖这个。”
他顿了顿,似乎又想到了什么,但还是把话咽了回去。
“行,知道了,”宁随没注意到这些,拿起手机把药钱转给他,又顺便把电话里跟爸妈商量的事告诉他,“对了,最近我就先不跟你一块去食堂了,我爸叫我和言颂回家吃,顺便让他教我控制信息素。”
“嗯。”司越点点头,没再多说什么。
中午放学后,宁随下楼去找言颂一起回家,司越却没去食堂,在超市随便买了点吃的就直接回了寝室。
于此相对的,是他的舍友林继衡得到了来自爹妈的探监问候,好吃好喝之后一脸满足地抱着大包小包,卡着午休的门禁点回了宿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