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房间,两个沉默而健硕的壮汉已经垂手候着了,这两人的祖父是封老太君的父亲救下的,他们只听封老太君的话,那娄清韵是三皇子妃的身份,手捧圣旨的情况下,说不定也会有人起心思而投向娄清韵。
在换上诰命服的时候,封老太君有条不紊地让人去请这两人,去准备马车,而她带着魏昭与嵇珩之的时候,正好遇到了欧旵。
欧旵打量气势十足的封老太君,眸色一沉说道:“老太君这是要去面圣?”
“那是第二步。”封老太君的拐杖重重杵在地上,“我要先拿下娄清韵,直接把人带到圣上面前,把这件事捅破天!”
“有证据吗?”
“有。”封老太君说话掷地有声说道,“只是娄清韵的身份特殊,如果不立即去做,汪贵妃要是知道了这件事,我怕她为了三皇子的体面而遮掩住这些事,我心中不能接受!我不允许我的朗哥儿带着污名,连他爹娘都觉得他不名誉!”
提到了钟世朗,封老太君的眼圈一红,她就是要把这件事捅破,让人知道娄清韵恶毒地害死了人,养着小情人男扮女装养在庵堂里。
欧旵:“老太君,我也跟着一起。”
封老太君目光灼灼看眼前人,坦言道:“欧大人,这娄清韵得了圣旨,是三皇子妃,这娄清韵所做之事道德败坏,我这样行事定然是要让汪贵妃记恨的,您还是不要参与到其中。”
“我身边的这两人,一位是明衍郡主,这件事无论如何都绕不过她,所以她需要和我一起,我事后也定然倾尽所有去护她,能给她的我都会给她;这一位是嵇珩之,他父亲是大理寺卿嵇大人,嵇大人素来刚正不阿,只为会了嵇珩之出面而欣慰。欧大人,你则是不同……你要是参与到其中,没有必要。”
刚刚王嬷嬷关于庵堂里的事没和欧旵说,但是说了钟世朗死得不名誉的事,想到了这里,欧旵眸光闪过一丝伤痛,“老太君,您忘了我的一个身份,我是贵府大公子的座师。”
想到了钟世朗,欧旵也是悲从心来,“我先前不知道这事,现在知道了,怎么允许他这般不名誉的死去?铁券丹书,龙头拐杖,还有一品诰命服是有用,但是何妨再加上一个太子太傅、礼部尚书的大印!”
欧旵以前只以为弟子是生了疾病去的,知道还有这样的隐情之后,也不信钟世朗会做出这样的事,所谓是一个弟子半个儿,恐怕他是最清楚钟世朗品性的人。
那娄小姐就算是再明媚动人,媚色倾国,她已经是钟世朗的未婚妻,钟世朗只会敬她重她,不可能会这样故意喝酒去轻薄娄小姐。
话说到了这个份上,这一次去萧山的人就多了一个欧旵。
一行人上了马车。
既然欧旵要一起,自然要和欧旵解释来龙去脉,这马车上都是亲近之人,直接也说了太子知道这事。
“太子殿下已经回了宫,他会装作不晓得此时。”
欧旵微微颔首,太子的身份确实不适合参与其中。
欧旵看着封老太君神色很好,甚至比之前下棋更有jīng神头放下心来,也终于有机会打量明衍郡主。
明衍郡主的双腿并拢,她的旁边就放置着铁券丹书,小姑娘注意到了他的打量,冲着他一笑。
欧旵说道:“嵇珩之我是知道的,他要是敢在这个事情上犯怂,他爹爹都会打断他的腿。反而是明衍郡主……你怕不怕?”
魏昭摇头,声音清脆:“欧大人,我不怕。”
魏昭觉得,她是最不怕这些的,毕竟她亲眼见过小红尾身上宛若流金一样的功德金线。
她很清楚一件事,这功德之事都可以化为小红尾身上的金线,这世间做的好事坏事自然都有天地悄然记录。
钟世朗的死亡有疑问,便应当查清楚,魏昭说道:“总不能让家大公子白白死掉,不可以的,总要替他讨回一个公道。”
欧旵对着嵇珩之笑了笑,“我看明衍郡主这话正对了你爹的路子。”然后再看着魏昭,“嵇大人若是见着明衍郡主只怕会引为忘年jiāo。”
嵇珩之说道:“等到此事了,只怕家父也会再三询问我,到时候家母给郡主下帖子,还请郡主赏脸。”
魏昭自然是应下,而他们说话的功夫,封老太君并没有开口,她的手摸着龙头拐杖,心中想着事,虽说有铁券丹书在手,能不能要到军士,她心中多少有些担忧,尤其是要围剿的是慈念庵所在的萧山,这京畿兵马指挥司的总指挥是汪贵妃的人。
欧旵道:“老太君不必担忧,走一步算一步,还有我等助你。”
封老太君微微颔首。
说话的功夫到了京畿兵马指挥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