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宝儿的眼睛亮晶晶的:“娘,爹爹好不好?还有二伯……”钱宝儿掰着指头数着。
“你爹好着呢,还给你带了礼物。家里人也都好。”
郭氏和宝儿有说不完的话,林昭就和沈誉说着话。
林昭一开口问得就是越洋商行玻璃器皿卖得好不好,让沈誉忍不住笑了起来。
沈誉看着林昭的模样,摆摆手笑着说道:“昭昭,你是这话让我想到了我侄子。”
当时赵翊林也是这般开口询问,恨不得还想要核对越洋商行的账务。
林昭上一封信挤出去已经是去年十一月的事,好几个月都没有笔友的音讯,她的双手放在膝上,“珉珣过得怎么样?”
珉珣是赵翊林的字,甚至林昭为了雕刻印章,也让林鹤给自己起了字,叫做明衍,这个字是从昭字含义延伸而来的。
“挺好的。”沈誉说道,“每天就是读书,写写文章,参加骑she,日子过得还算是不错,张弛有度,个子也长了不少,差不多到了这里。”沈誉比划了一下赵翊林的个子。
赵翊林在宫中的日子如果说是有张有弛,无论什么课业都可以得到赞叹,那么赵昶安的日子可不算好过,听说还要一边蹲马步一边背书,他见着那孩子就觉得可怜。
不过和以前不一样的是,赵昶安终于有了出宫的机会,沈誉见到过一两次,只是赵昶安的眉总是无法舒展开,像是有无尽的心事一样。
第65章超累的三皇子
赵昶安当然有心事,他本身课业就很重了,又不如太子赵翊林聪慧,而祁赟之对舅舅说,不光是要学课业,还应当在外走一走,了解大齐是什么模样。太子有太子太傅教导治国之道,三皇子没有这个条件,所以需要创造条件,多看多学多思还会体察民情,那么三皇子定然是要比太子优秀的。
这些话当然是祁明萱提醒祁赟之的,想要让三皇子登基,不光是得其他人替他谋划,三皇子本人也应当方方面面都优秀才行。
于是三皇子的课业很重,还要学体察民情,而跟着哪些人学?跟着祁赟之、卫淞等人。
卫淞没什么本事,全靠着给汪德全拍马屁,得到了官位的升迁;祁赟之生得俊美,还有圣眷在身,科举也是状元郎,他也算是书香门第出身,汪贵妃自然就把儿子托付给了祁赟之。
赵昶安获得了能够出宫行走的机会,但是跟着祁赟之学东西,他总是有一种想吐的感觉,尤其是一开始,祁赟之很是严肃地和他说,要学“五常”,也就是仁义礼智信。
学仁?祁赟之毫无仁爱之心,偏宠妾室宋氏,弄丢了嫡女祁明昭,行为不端;学义?元安公主让祁赟之可以为官,祁赟之却怎的对待发妻?学礼?婚前与宋氏行房,诞下祁明萱还装作是朗朗君子;学……
赵昶安抱着抵触的心理跟着祁赟之学习,同时回宫了,自己的功课还要加倍努力,他怎会不累?
如果说赵翊林张弛有度,那么赵昶安的弦不断被绷紧,让他整个人透出疲惫与紧张。
当沈誉知道了汪贵妃的野心,知道了他们笨拙地准备培养三皇子,自然也就明白三皇子为什么皱眉,为何满是疲态。
三皇子的处境他很清楚,在长宁宫的沈岚也很清楚,但是能做什么?和汪贵妃说破,只能让汪贵妃bī得更紧,暗示的话,也没什么用。唯一的方法是让赵翊林不那么优秀,把皇位拱手让出。
赵翊林之后的帝位,合乎道德与法律,没有拱手让出的道理,所以对于三皇子的境地只能够当做不知道。
沈誉不打算把这件事告诉林昭,甚至外甥赵翊林也不清楚,此时沈誉只是呷了一口茶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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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氏在下船的时候,就发现了郧安的巨变,等到县城外的桃花开了,那漫天的桃花,纷纷扬扬得很是好看,就像是沈誉说的那样,云州府都有人坐船过来赏花。
来不及回去的旅人在郧安县里住下,因为去年的生意不错,客栈趁着过年的时候装潢扩大了规模,现在生意是财源滚滚,连带郧安县的商户们生意都好了不少。
最大的玻璃窑在这,林鹤请岑夫子做花样,给了玻璃窑独特的模具,只有在郧安才能买到一些造型和其他地方不一样的玻璃摆件。
这样的做法果然很有用,孩童会用篮子装着大大小小的玻璃摆件,看到了穿着绫罗绸缎的旅人就会上前兜售:“郧安县有大的玻璃窑,小姐/夫人/老爷,要不要看看有没有样式,在郧安买得摆件,其他地方没卖的呢。”
每一款玻璃摆件的价格都是定好的,没有糟心的被坑钱的经历,不少人对郧安的印象不错,回去看到了多宝阁上的摆件,就会想起来这一段经历,脑中浮现出漫天飞舞的桃花花瓣,这里的吃食价格不贵,住得也舒心,左右有码头也方便,等到秋日还可以过来赏jú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