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说服朱长秩的关键就在于魏昭。
最妙的是,朱长秩得了老太君的手书,他似乎长舒一口气,根本不管旁边那个类似参谋角色的朱友佺的暗示,笑着让人去请了一位姓铁的副指挥来。这位铁指挥看着面相就是坚毅之人。
“铁指挥,就麻烦你了。等会你别的就不用管,只用听老太君的指挥,咱们的军士就是负责围山,抓人!刚刚封老太君说了,差不多就是不到十个人,把人抓住之后留下二十个兵看管贼人,紧接其他人就可以回来了。”
这铁指挥浓眉一皱,声音如雷,“朱大人万万不可,兵马指挥司乃是重地,头一条就是只有圣旨和虎符才可以调兵……”
朱长秩平时就不喜铁指挥没有眼力见儿,现在见他驳斥,更是耷拉下来脸,直接说道:“铁指挥,这兵马指挥司的头一条规矩就是听总指挥的。其他事情都已经办妥了,你只需要听我的吩咐就是!”
铁指挥听到了这里,表情虽说不情愿但是改成了肃穆,说道:“是。”
朱长秩得了这封老太君的手书,觉得罪过都不在自己身上,对方可是捧着铁券丹书的封老太君,她亡父被称为是大齐的脊梁骨,他一个小小的指挥,对方只是抓贼人,只是借几个时辰,借了就是。
再说了,这铁指挥行事一板一眼,脑子根本就只有规矩两字。他已经说的很清楚,五百兵马只能够用于围山抓人,不会出什么篓子。
朱长秩弓着腰送人离开,旁边的远房侄子说道:“大人,您这样给了五百人,到底有些不妥。”
“你当我想给?”朱长秩没好气地说道,“人就在我面前,捧着这铁券丹书,我哪儿拒绝得了,要不是在我面前,我呸,能给他们兵卒?”
朱长秩后悔自己没有提前离开兵马指挥司,倘若是在外面,只要没亲眼看到铁券丹书,他有的是法子拖延时间,自然也不会给封老太君兵卒。
朱家侄子总觉得不妥,“大人,这要是……”
“给都给了,不说这些丧气话,再说了,就围山抓贼人,能有什么事?再说了那个铁头就是个铁疙瘩,你以为我刚刚为什么要喊他去,肯定只能封山、抓人这两件事,能出什么篓子?难道山里还藏了一个大宝贝?”朱长秩有些不耐烦了,抖抖手中的书信,“走,去找汪老爷,这么大的事总得知会汪老爷一声。”
朱家侄子也不再多说,两人去了汪德全那里,汪德全知道了借兵卒围山之事,顺口问道:“要抓什么人,是什么人得罪了封老太君可知道?”
“当时老太君哪儿给机会问啊,明衍郡主就说是要围山抓贼人,京都府的衙役不够,所以就借到咱们头上来了。”
朱长秩抱怨道:“汪老爷,您是不知道,我当时第一个反应就是不给,凭什么给他们那些人做白工?只是……明衍郡主一个小小年龄的丫头,那般说着,还抬了已经过世的老将军压我,我实在没办法,主要是明衍郡主这个……”
汪德全本来正晃腿,听到了明衍郡主四个字挺直了身子,再朱长秩继续抱怨的时候,直接把旁边的引枕丢入到他怀中,让朱长秩的话戛然而止。
汪德全摸了摸面颊,最近吃得好,先前在云州魏昭治过的地方又隐隐作疼,太医给开了方子,连吃几天好了一点,但是还是疼,不如那次在云州魏昭治得痛快,当天就直接不疼了。
汪德全还想让魏昭给他治脸,只是心中又有些犹豫,这明衍郡主的娘可和他们贵妃娘娘有仇。
汪德全愁眉苦脸的,不过就算是不找魏昭,他也懒得听朱长秩说人坏话。
“行了啊。”汪德全不耐烦地说道,“说事就说是,拗不过封老太君就直说,可别抬着明衍郡主。”
朱长秩挠挠脑袋,明明是明衍郡主……罢了,不提就不提。
汪德全摆摆手,准备把人打发走:“行了,这事我知道了。”
朱长秩笑着说道,“汪老爷,这天冷了正好吃烤鹿肉,滋补着呢,我请您……”
“去个屁!”
汪德全听到滋补就觉得脸犯疼,“没看到我脸上生疖子吗?我喝粥,不许说这些,你先回去罢,反正明儿要是没说这事,你就去奏一本。”
朱长秩离开了如意巷的汪府,心中想着自己被借了五百兵卒,这会儿还得了汪老爷的训斥,长吁短叹一番,拔腿往chūn风楼的方向去了,他心情不舒适,只有花娘可以慰藉他。
而封老太君一行人从兵马指挥司带走了足够的人,就顺着城墙绕行赶赴慈念庵。
这兵马指挥司是在北城门附近,慈念庵是在南边,要不惊动其他人,只能够绕着城墙根快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