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漫,此事还有什么好犹豫的?”
绿萝和染婷婷对染漫的纠结都十分不解。她们还没有听到过染漫表达相关的想法呢。
染漫叹了一口气,看着山下的风景,第一次来到这二层境她就是在此处将染水击败的。
染漫的顾虑无非三个。
当年答应母亲成为大祭司,可是若要成为一名祭司必须修习占卜术。
二来师父不在,她怎么可以随便又拜在他人门下?
三来,她现在的身体情况太复杂,不知道是不是适合修炼。
“容我再想想吧。”
绿萝将手放在染漫的肩上拍了拍,便去练习去了,只有染婷婷在待在染漫的身边。
“漫漫,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吧,无需有太多的顾虑。你可知我们一路走来,已经够艰辛了,未来的事情将要如何,谁有说的清楚。”
“严教习。”
闻言,染漫转过身来,果然见严教习站在那里,表情淡然。
“师父!”
“漫儿,师父此次前来就是想要告诉你,师父我将要到外面去游历,以后都教不了你了。”
染漫让大名鼎鼎的白袍子等消息的传闻已经火遍了三层境,有的人感叹年幼无知,有的人感叹有眼不识泰山。总之,染漫的行为又一次火了。也又一次被更多人视为眼中钉肉中刺。
华生自然不会错过染漫的消息。
但是他却将此事看作是他们关系回归正常的一次机会。
所以他一完成蓉玘给的任务就马不停蹄的赶来。
“师父?”
“没错,师父知道了这件事,师父与白袍子灵芳师出同门,虽然修为上她赶不上师父,可是师父我毕竟是个术师,若漫儿想要修习器法,拜在她的阁下再合适不过了。”
华生走到染漫的身边抚摸着她小小的脑袋。
“师父,您不想要漫儿了吗?”
染漫突然再一次感受到了被抛弃的感觉。那是多少年前的感觉了?染漫不记得了,可是那种突然没有了依靠的无助感却一直伴随着她。
“师父?”
泪眼汪汪。
小白迟迟不醒,如今连最宠爱我的师父也要离开了?
“漫儿,你记住,师父不是不要你了,师父的离开是为了将来更好的相遇。”
华生看着这样的染漫有些心疼,他捧起染漫的脸,认真的说道:“师父会以另外一种方式陪伴着你。”
“什么方式。”
“用心。”
虽然知道师父是在哄她,可是染漫还是不争气的笑了。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既然师父要离开,请受漫儿一拜。”
华生哪里受得起,他一把抓住想要下跪的染漫,搂进怀里。
“漫儿,再叫我一声师父。”
“师父师父!”
染漫连着叫了好几声,华生一个转身,飞身而去。
漫儿,我们来日方长。
看着严教习的背影,染漫泪眼朦胧。有一个陪伴她多年的人离开了。
果然,能经住时间的东西很少。
染漫握了握染婷婷的手:“婷婷,幸好你还一直留在我身边。”
染婷婷回她一个甜美的微笑,好看的眼睛眯起,像天上的星星。
“漫漫,勇敢的去做,无论如何,我都会一直在你身边的。”
三日之后,拜师大典上,染漫手持冰盒,跪拜灵芳为师。
是日,众人哗然。
不是因为染漫拜了灵芳为师,也不是因为灵芳竟然一次收了两个徒弟。
而是拜师大典上,染漫的冰盒里竟然是昭家的鲛绞。
鲛绞啊!
五个大陆仅此一条!
神器中的神器,昭家世代相传,不知已经有了多少条鲛筋织成。
披于身上可做黄金软甲,抛于敌人可是难缠利器。
削泥切肉,毒而不腐。
而这样的宝贝竟然在染漫手中,无数人开始揣测染漫的身份。
都知道昭家单传,目前的少掌事是昭家少公子。难不成?
一时间,关于染漫和昭文博关系的传闻人尽皆知。
“漫儿,此物凶险,你要么尽快将之收服,要么立刻转手他人。怀璧其罪啊。”
灵芳自那日收了染漫和刘樵后,就在这二层境住下了。
染漫看着灵芳,她也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拥有这个神奇的鲛绞,可是文博哥嘱咐过一定要天时地利人和。如今她已经能够明显感觉到身上经脉阻滞,修为困顿。
看来之前师父说的不错,她使用灵气的方式过于粗暴,迟早会成为她继续修行的阻碍,只是她没想到报应来的这般快。
“我.......”
染漫坐在堂下呆呆的坐着,灵芳细细打量着她。
“近日我见你神色黯然,可是修行遇到了什么困难?”
灵芳是染漫的偶像,在偶像面前染漫只想表现得更加优秀。她摇摇头。
“没什么,可能是前段时间的伤还未恢复,过几天应该就好了。”
辞别灵芳,染漫再次握紧了手中的冰盒。
不管了今夜她一定要拥有此物,否则她再也不能有安稳的日子了。
夜色已深,看了一眼身旁熟睡的绿萝和婷婷,染漫翻身前往观星台。
她早就观察过,观星台位于十二星宿的正中,占据着地利,夜深人静,正是天时。
至于人和,这就要看老天爷的安排了。
染漫取出冰盒,寒意四处弥漫着。明月当头,染漫将一缕灵气注入盒中,还未打开就是阵阵声嘶力竭的尖叫之声淹没了染漫的神志。
这就是被封印在这鲛绞之中不甘的鲛魂吗?
染漫捂住头,低语呢喃。
顾不上其他,染漫加大了力度,持续了一个多时辰的较量,终于在冰盒之上浮现了一条头发丝一样的裂缝。
有戏!
尽管灵气已经快要支撑不住了,可是看到那一丝裂缝,染漫还是觉得欣喜若狂。
继续加大力度,那一丝裂缝渐渐蔓延而开。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染漫的眼前竟然浮现了万鲛奔腾的局面。她甚至觉得连天上的月亮都因着她的行为而抖动了一下。
“不行了!”
敌不过那森森的暴戾之气,染漫只觉得天灵盖一道光,便晕了过去。掉落在地上的冰盒又迅速修复了染漫好不容易击开的缝隙。
远处时刻观察着这边动静的两人也随之移动了。
“这丫头,还真是如芹意说的那般掘。”灵芳一边赶往观星台一边说道。
麓山一顿脚,转过头来看着灵芳。
自知多话的灵芳立刻低下了头,紧紧跟在麓山的身后。
到了观星台上之时,正有一个老头子蹲在染漫的面前。
“什么人!”
那老头子好似眼瞎,但是听力极好,光是听声音就辨别出了灵芳的身份。
“嘿嘿,我家主人要的东西,谁也不能动!”
那老头子佝偻着身体邪笑道。
“那也要看你家主人有没有那个本事能够吃下这鲛绞。”
那老头子侧了侧身,将那冰盒踢了过去。
“谁说我要这个破盒子了?盒子归你们,姑娘归我。”
灵芳疑惑的看了一眼麓山。
只见麓山眯起危险的眼,二话不说,一把木剑直抵老头子的喉咙。
老头子也怒了,伸开漆黑的手掌,一个黑旋风就此呼来。
麓山和灵芳轻松躲过。
木剑一个横刺落空,斜飞而去,老头子得意一笑,一跺脚,万骨破土而出,层层扑来。
“好厉害的邪术!”
灵芳一蹴,险些被抓到。
“哼!”麓山不屑一笑,那斜飞的木剑折回,趁着老头子不注意,自后往前,将他的整个心脏贯穿。
漆黑蠕动的噬魂虫洒了一地。
尖叫着用手捂住胸前的窟窿,老头子一个转身便只剩下一溜黑烟。
“什么东西!”
灵芳扯开天琴,正欲追去。
麓山伸手拦下灵芳,上前摸了摸染漫的额头,又在她的脖间探了探。
还好,那人还没来得及下手。
从袖子中取出一个檀木盒,将六紫凝花放入染漫的唇间。俯身将染漫抱起,灵芳识趣的捡起冰盒。
“芹意!芹意!”
还未到沼泽,就见沼泽已是灯火通明。
原来,早已预知此事的芹意正点着白烛等着他们。
“知道了,我的灵芳师姐。”
芹意好笑的看着灵芳,让麓山将染漫放到床铺之上。
“不碍事不碍事,漫姐姐这几年的昊天气可不是白练的,这点伤,不碍事。”
灵芳放下心。将冰盒放到芹意的手中。
“我难得这么一个宝贝徒弟,当然要细细看着。要不是我主动,宗主也不舍得把这么宝贝的孩子拿我教养。”
芹意知道当初灵芳和麓山有过一场争夺。至于结果自然是灵芳说服了宗主。
倒不是麓山技不如灵芳,而是灵芳欺负麓山不会说话。
但是只有芹意知道,宗主把染漫交给灵芳,更多的原因可能是对麓山的不信任。
至于为何一向对麓山十成信任的宗主突然在这件事情上不相信麓山,芹意就无从得知了。
谈论之间,湉阔已经摆开了阵势,开始为染漫把脉。
一盏茶的时间过去了。湉阔接过辛有早就备好的手帕,擦拭着额角的汗珠。
“果然。漫姐姐全身的经脉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阻滞,而且这种阻滞仿佛来自自身的一种防御。正是这种阻滞阻碍了漫姐姐的进一步修炼。”
湉阔又将灵气在她身上运作一周。
“具体原因还不清楚。现在只能传授她一些疏通经脉的功法,长此以往,细细温养,固本培元,或许有用。”
“至于这鲛绞,暂时还是不要修炼的好。”
湉阔细细说道,漆黑的眼眸在烛光下忽明忽暗。
“婆婆吩咐过,此物必须在漫姐姐身边。”芹意含笑说着,神情之中带些不可抗拒的威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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