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彼端梁喆的声音依然和从前一样,语速缓慢,给人文秀儒雅的印象。
“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景詹冷冰冰道。
梁喆说:“我在争取,我想要的东西。”
“以毁了她为代价?”
“是,以毁了她为代价。”梁喆轻飘飘地重复。“有什么关系?我不在乎。哥,只有你在乎而已,因为姑父知道,肯定不会允许你娶这样的女人。但我可以。”
景詹冷笑。
“就因为你妈比我妈嫁得好,你们景家的生意做得比梁家大,从小所有人都觉得我不如你。我处处要被你压一头,连喜欢上同一个女人,我都要让给你。可是现在你不能娶她,而我可以。”
他几乎掩藏不住那种,被压制多年、终于得以翻身的,报复的快意。
但紧接着便被景詹冷漠地打回原形。
“你不如我,不是因为你妈,是因为你的自卑,怯懦。”景詹犀利地一针扎中他的痛点。
“你对桐桐的执念,真的是因为爱她吗?梁喆。还是仅仅因为,想要用这种方式赢我一次。”
没人看到,电话那端梁喆的脸色一瞬的扭曲。
“至少这次,我赢了你。桐桐最终还是我的。”
景詹漠然地说:“你从来没在我对手的位置上。也不配提起她的名字。”
长龙尽头一辆中型MPV被几辆轿车拦在中间,进退两难。专业摄像机围成一团,全部对准中央位置。
人群缝隙里,景念桐的一抹侧影一闪而过。景詹沉着眉眼甩上车门,抬腿大步向前走去。
“抱歉哈,我的道德品质不够高尚,辜负了诸位对我的期待。我扪心自问,我这个人不算什么好人,但从未做过伤害别人的事,这一点我问心无愧。一直以来,媒体朋友和网友都对我的个人生活很关心,这几年也给大家带来不少困扰。作为一个演员,应该以作品面对观众,而不是个人生活,从今天开始,我会关闭一切社jiāo账号,希望以后我的私生活不会再打扰到各位,用更多更好的作品来和大家见面。就这样。”
“什么?!”
记者一下子骚动起来,七嘴八舌谁的话也听不清。
少了一个话题人物,意味着以后少很多新闻可写,失去景念桐这个流量杀器是整个媒体行业的损失。
正骚乱时不知谁喊了一声:“景詹!”
一群人循声回头,单行道堵成一串骂声一片,jiāo警、踢皮球的司机和bào躁的路人混乱一团。
身形挺拔的男人大步走来,黑色大衣裹挟冷峻寒意,眉眼英俊却漠然,喧嚣杂乱仿佛被删除的音轨,成为这一幕无声的背景。
无形的气场让记者下意识让开路,景詹目不斜视地越过众人,径直走到景念桐跟前。
“这种现场你还来做什么?”景念桐说话的同时,手被握住。
温暖的,坚定的,掌心。
看到他记者只会更疯。
这件事已经闹得足够大,他这一露面,影响只会更加扩大,波及到金融圈。
反应过来的记者果然再次哄然围上来,竞赛般拼命拍摄,想要获得第一手的新鲜大料。
景詹面色沉沉,肉眼可见地心情欠佳,确认景念桐无事,脸色才好转几分。
“我唯一后悔的一件事,就是当初没有亲自去找你,以致后来走了很多弯路。不会再有第二次。”
景詹此人,冷静理智到极点,所以常常让人觉得没有温度。
他不屑说任何甜言蜜语,骗你都懒得骗。做事也永远理智清醒,后悔这两个字不应该出现在他的词典中。
这样的冷情冷性也导致,景詹永远不可能费力去寻找一个一面之缘的女人。
景念桐想,她和景詹也许根本无法相jiāo,只有走过这些弯路,绕这么一大圈,才有靠近的可能。
“这么看来,弯路也没白走。”她笑着说。
一个摄影师急切,机器怼得太靠前,离两人不过十几公分。
景詹扫向眼红灯闪烁的摄像机,冷冰冰的眼神像结了一层霜。对方赶忙往后退。
林嘉明已经带人赶到,迅速将记者隔离到两侧,开出一条路来。
景詹牵着景念桐离开。
不死心的记者扬高声音说:“虽然我国现行法律没有关于第三者插足行为的条例,但这种行为有违道德,是社会之耻!景念桐作为艺人给粉丝做了非常不好的表率,你们应该对那位被劈腿的男士和观众道歉。”
景詹脚步停顿,侧眸。
“你是哪家媒体?”
提问的人还是刚才那位jīng光男,有点忌惮,但仍然qiáng自镇定道:“我是xx电视台娱乐频道的记者马尚晥,作为盛邦集……”
景詹已经冷漠地收回视线,边向前走,边吩咐林嘉明:“起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