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对杨欣蕾的态度一向如此,不主动招惹,基本无视。
杨欣蕾自然也知道辛妍对自己的不屑,放在以往翻个白眼也就过去了。可自从上次段闻萧在车库说过那番话,那句“也影响我太太的心情”成了她心里的一根刺。
此刻,扎得她格外难受。
“辛妍,你一定认识裴若宜吧?”
辛妍脚步停住,秀眉快速皱了下又舒展开,转过头:“有事?”
杨欣蕾慢慢悠悠擦着手,笑道:“没什么。就是前几天和朋友聊天,朋友刚从法国回来,提了一下。听说裴若宜现在在国外的油画圈子里蛮出名的,被称作最美东方女画家呢。”
辛妍轻笑一声:“看不出杨小姐不仅擅长演戏,还对绘画感兴趣。”
“我这不也是好心提醒你么。”杨欣蕾说,“到底是第一个让闻萧有过好感的女生,白月光啊,地位非同一般。”
这话还真是怎么能恶心人怎么来。
辛妍有些反胃,但很快,她嘴角又勾起无懈可击的笑。
“确实,白月光对男人而言都是特殊的。”她迈步上前,高跟鞋一下接着一下,有力踩在地面上,“可再特殊不也就是在晚上的时候飘在天上吗?睡在身边的,才是能握在手里的。”
她撩撩头发,露出颈侧欲盖弥彰的红痕。
杨欣蕾顿时双唇紧绷。
辛妍笑意更深,说的话字字如刀:“别总惦记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小心翻船。”说完,她后退一步,刻意保持距离。
“你有什么好得意的!”
杨欣蕾喊起来:“没有辛家,闻萧会多看你一眼?我劝你清醒吧,闻萧不缺女人,要什么样的没有?你早晚有一天会被弃之如履,我就等着。”
辛妍笑容僵冷,她总不愿深想的某些事豁地被人挖出来丢在了大太阳下面,十分刺眼。
可也仅仅是刺眼,没关系。
“那你等吧。一定得长命百岁哦。”
杨欣蕾咬牙:“你是我见过最……”
梁程澄本来和苏皎在吃芒果班戟,忽然也想去卫生间就过来了。
才进地界,一股不*善的气氛扑面而来。
“姐姐?”她打量着辛妍的脸色,“又不舒服了吗?”
辛妍说没事,杨欣蕾想接着补刀:“我话没说完!像你这种人就得跌下来才……”
“姐姐,你认识这个人?朋友?”
辛妍心说她能有这种分分钟想当小三且把当小三视为能力与荣耀的朋友吗?
刚要否认,梁程澄表情不对。
“这位小姐,你鼻子在哪里隆的?”
杨欣蕾:“……”
梁程澄又凑过去仔细看。
“啧啧。”她表情担忧又诚恳,“你最好去找这个医生,隆的太突兀了。要是玩猪鼻子会很吃亏的,一戳搞不好鼻子歪掉。”
辛妍的教养教她这会儿该忍住,可真不行,必须笑出声。
杨欣蕾登时气得脸色五彩缤纷,憋了半天甩下句“胡说八道”,走了。
辛妍瞧了眼杨欣蕾的背影,脸上笑不达意。
但怎么也是出了口气,她说:“走,姐姐请你吃好吃的。”
梁程澄开心,过会儿又严肃道:“姐姐,那位小姐的鼻子真的有问题。套钳在鼻骨里的假体位置偏移,稍有外力就会支撑不住移位。”
“你这么了解?”
“我在德国学的整形专业啊。”
“……”
“姐姐,你真是我见过最美的脸,huáng金比例的典范。整形都整不出来。”
辛妍:“……”
这不是古早fans,这是专业fans啊。
*
聚会结束在六点之前。
辛妍坐在车里,一瞬不瞬地凝视窗外倒退的浮影。
没有了朋友的嬉笑打闹,安静的氛围像是挤压器,将人的思绪bī到死角。
最后抽gān那些无关紧要的东西,留下心底最紧要的,跃然脑中。
辛妍一直都清楚,她驾驭不了段闻萧。
段闻萧需要辛家是一时,时机一旦成熟,辛家会是他事业上一碟锦上添花的可口甜品,而不是必不可少的主食。
所以,她从来就没想驾驭段闻萧,对他的要求只一个:别让我知道。
和苏皎说这个时候,苏皎还拍桌子问这是她认识的辛女王吗?可说完没过五秒,两人都陷入了沉默。
她们这个圈子的孩子最能明白婚姻是禁不起考验的,联姻则是连考验都不要有……
辛妍忽然觉得冷。
她让司机调大暖气,抱臂的两只手紧紧抠住自己。
可即便如此,还是冷。
现在回想起之前和段闻萧置气提离婚,简直荒唐可笑。
可如果段闻萧当时真的去见白月光了呢?又或者段闻萧有一天真和她离婚了,她会怎么样?又会落到什么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