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柔也就罢了,柳若听了却一愣,忍不住就八卦的探头看去。
沈柔知道唐渡八成是来找谢风玉,也不甘落后,奋力往前挪了挪,探头往外看去。
两个毛躁躁的脑袋在晦暗墙角探头探脑,看到馄饨摊上,唐渡和谢风玉对坐着,谢风玉背对两人,看不到表情,而唐渡正对着,表情分明有点严肃。
沈柔和柳若都不由自主地安静下来,侧耳倾听,可谢风玉却并不回答,只自顾为自己倒了杯茶。
即使在简陋小摊上,他的动作依旧是优雅的,修长手指搭在白色瓷瓶上,贵气非常。
唐渡无心欣赏这些,也不懂贵族做派,只望着谢风玉的眼睛,认认真真地又问了一遍。
这一次,谢风玉给了回应——他抬起眼,微笑着看了唐渡一眼。
角落里的沈柔和柳若因着谢风玉背对她们,并没有看到谢风玉的表情,只看到唐渡微微眯起眼睛,神色忽然有些紧绷起来。
尤其柳若发现,他眼神深处,望着谢风玉的时候,分明带着些敌意。
柳若一下子就觉得奇怪了——这唐渡跑来找谢风玉问沈柔,还和谢风玉作对似的,是做什么?
难不成之前传言的谢风玉和沈柔分开,唐渡是沈柔新欢,这个离谱的传言是真的不成?
不可能——柳若下意识想着。
绝对不可能,从她和沈柔斗争多年的经验来看,沈柔这厮和那谢风玉早就捆得死死的,别说一个小破肃州来的唐渡,就是那什么玉帝王母大罗金仙,恐怕都没法把他俩分开。
尽管传说中玉帝王母大罗金仙拆散过很多有情人,可是关键是,那些有情人都是无钱无权,被人从中阻挠,才会被拆散。
可谢风玉,沈柔,家里光靠钱都能把人砸死,把鬼砸活,把神仙砸死再砸活,所以什么分手,不存在的。
柳若一直这样想着,没把那些沸沸扬扬言之凿凿的传言当回事,可是现在眼前这一幕,却忽然让她心中升起了疑惑。
搞什么?不会是真的吧?
这唐渡真这么厉害啊,到底何许
柳若忍不住认真看唐渡一眼,却发现他也不过是两只眼睛一个鼻子一个嘴巴,最多是长得俊美一些,总的来说是个凡人无误。
柳若纳闷了,蹙起眉伸长耳朵,就差把耳朵放谢风玉唐渡那张桌上了。
她努力偷听,听到谢风玉用一贯的含笑的声音道:“唐小郎君,我与她分不分开,与你何gān?”
唐渡道:“当然有关。若确实已经分开,就该好聚好散,你不能再缠着她不放了。”
谢风玉望着他,笑容不变:“唐小郎君说笑了,我与沈柔一直都是好聚好散。你看,此次帮她击鞠之后,我不是立刻离开了么?何来纠缠一说?”
唐渡微微一窒,而后道:“既如此,你是承诺,以后不来纠缠她了?”
他认真望着谢风玉,谢风玉却低头笑了笑:“这个么,不好说。”
唐渡神色一紧,谢风玉解释道:“你来国子监已有些时日,应当知道我们祭酒素不管事,几位院长又事务繁忙,许多琐碎小事,都需要我来做。这其中,女院事务又最需要小心,我来往女院频繁,怎能保证不纠缠沈柔呢?”
唐渡微微一怔:“我不是说那种纠缠,我是说——”
谢风玉含笑望他:“是说什么?”
唐渡口舌笨拙,在他目光下,忽然不知该怎么形容,谢风玉见状笑意更深,微微挑了下眉头,于从容温雅的气度中,若有若无地闪过一丝冷峻的敌意。
唐渡敏锐地感受到了这份敌意,敛了心神沉声道:“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谢学长——谢风玉。”
谢风玉道:“不,我不知道。”顿了顿,“而且,即使我知道,你又是用什么身份,来向我说这些呢?”
两人对视一眼,彼此眼中都跳跃着火光,角落里柳若看见了,惊得眼珠子都要瞪出来。
她甚至都忘了这会儿和沈柔是你死我活的敌对状态,也忘了自己手里还抓着沈柔头发,下意识就一握拳,脱口而出:“我的娘!你和谢风玉真掰了?!”
沈柔被扯得头皮一通,怒道:“我不是你娘!松手!”
柳若低头看她,目光炯炯,闪烁着八卦的意味:“你为什么和谢风玉掰了?为什么?到底为什么?”
沈柔怒而扯住她头发,一字一句:“跟你有什么关系!脑子进水了吧!”
“痛痛痛——姓沈的,你个泼妇!”柳若龇牙咧嘴,“谢风玉不会是受不了你这泼妇样才走的吧?”
沈柔冷笑:“泼妇不是你么?这么多年来,我有个谢风玉,你有谁?嗯?”
柳若反驳:“堕落!无耻!你还敢提!沈柔,你堂堂贵女,这么多年居然靠男人苟活!要不是谢风玉,老早这第一的位置就是我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