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论起公事,周柏元从沙发上坐起来,表情开始变得认真起来。
“是不是有点太快?”周柏元问。
周开诚摇头:“你哥当年大学一毕业就来集团当副总了,你这都在集团分公司工作了两个月呢。”
周柏元笑:“你也不怕我给你搞破产了?”
“怕什么?你老爸我的一切都是你的。只不过是想让你提前适应适应。”周开诚并没有想给周柏元什么压力,只不过在什么位置做什么事情,他的儿子不能受了委屈。
周柏元十指jiāo叉抵着下巴,想了想:“我还是在基层多适应适应吧。”
“基层用不着适应。”周开诚摆摆手,“你要适应的是未来帮老爸一起管理集团。”
谈论起公事来,周柏元投入又认真。
在周氏集团分公司工作的这段时间,周柏元的能力是有目共睹的。虽然他是空降兵,员工都知道他的身份,但并不代表他是一个草包。
他做事情大胆且果断,对于现阶段周氏集团这种只求安稳的现状来说算是注入新鲜血液。
其实两年前周柏元就已经开始在接触相关管理课程,他没能在校就读MBA,但并不代表私底下无法自学。而且他学东西很快,对于管理来说毫不费力。
周开诚决定让儿子来当副总也并不是心血来cháo,他的顾虑总是要比一般人多的。
一来,自己的儿子受到他的信任,二来,周柏元的能力远比他想象中要更加优越。
周开诚对周柏元说:“集团正在筹备收购几家公司,正好你可以跟进,这也是目前我最为重视的项目。”
周柏元并没有太大的异议:“您是领导,您怎么安排,我照您吩咐办事。”
詹秀媛吃饱了喝足走过来,听到这父子两人在讲工作,便一脸不满:“行了行了,在家里还要谈公事啊,要谈公事去公司去!”
周开诚和周柏元立马对视一眼,识相地闭嘴。
在这个家里,惹谁都不韊惹詹秀媛。
这天一直到天黑,沈惜霜都没有联络过周柏元。
周柏元几次想给沈惜霜打电话,但想想还是作罢。
她若是想要联系他,应该会抽出时间的。
事实上,中午沈惜霜和父亲的谈话,最后以沈正德心脏病发划上休止符。
家庭医生迅速赶来,指责沈惜霜:“请你不要再让沈先生受到刺激了,经过上次的手术,他的心脏十分脆弱。”
沈惜霜jīng疲力竭,却又无可奈何。
对面父亲沈正德突发的心脏病,她比任何人都要自责。因为的确是她刺激了父亲,才让他倒下。
等到沈正德情况转好,沈惜霜才终于放下心来。
下午的时候,母亲翁云霞对沈惜霜说:“你爸的情况其实比你想象中的要糟糕,霜霜,算妈妈求你了,听话一点好吗?”
沈惜霜望着母亲两鬓的白发,苦笑:“妈,我在你们眼里到底算是什么?”
“当然是我们的女儿。”
“女儿吗?”沈惜霜伸手轻轻揉着自己的发疼的太阳xué,“真的有人会对女儿做出这种要求吗?在你们眼里,我就是一个为了沈家利益而活的工具人吧?”
翁云霞闻言怔了一下,继而苦笑:“霜霜,这么多年,沈家给你最优越的生活,最好的教育,并不是为了让你说出这种大逆不道的话。任性要有一个度,你难道要像你妹妹沈龄紫那样选择一哭二闹三上吊吗?”
沈惜霜勾了勾唇,脸上毫无温度:“我倒是希望自己能像她一样。”
“可是你不能。”翁云霞难得用qiáng硬的态度对沈惜霜说话,“沈惜霜,一年前你对妹妹沈龄紫不肯联姻的事情还曾冷嘲热讽,难道你都忘了?当时你是怎么说的?你说为了沈家你可以做一切。怎么,不过短短一年时间,你就变了。变得六亲不认了吗?”
沈惜霜闻言一怔。整个人像是被五雷轰顶而过。
若不是母亲开口说起,她甚至都快忘了自己曾经对妹妹沈龄紫所说过的话:“沈家生你养你,给你物色最完美的丈夫,你还想怎么样?”
难以置信,这些话是一年前她所说出口的。
当时的她是怎样的义正言辞,以为自己和沈家是为了妹妹沈龄紫好。却从未想过,这些是不是沈龄紫想要的。
因为沈惜霜的哑口无言,翁云霞暂时占领上风。
沈惜霜仿佛一个战败的傀儡,眼底都是一片凉意。
她甚至开始怀疑,现在的自己到底是真是假。
她是沈惜霜吗?是那个唯利是图的沈惜霜吗?
翁云霞脸上带着妥帖又毫无温度的笑容,对沈惜霜说:“刚好,晚上我们邀请王家的人一起用餐。到时候王邢也会到来。你下午好好休息,希望你和王邢的见面是愉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