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裴云谦轻嗤一声,脸上带着几分与生俱来的狂妄,浑然不在意:“那又如何?”
默了默,沈姝接着道:“如今朝中局势虽表面上看上去是将军与冯太后平分秋色,可事实上是将军独占鳌头,若是等冯太后回过神来,将军与冯太后必定会有一战。”
“那又如何?公主又有什么筹码可以帮臣?”
沈姝轻轻勾了勾唇,一字一句道:“当今陛下并非我沈氏皇族血脉。”
闻言,裴云谦眼中闪过几分愕然,片刻便恢复如常。
没等他开口,就听见沈姝接着道:“朝中半数老臣都是跟着先帝打天下的,他们如今之所以不留余力支持冯太后,不过是因为冯太后手上有沈亭这个傀儡,北临皇族一向看重皇室血脉正统,若是他们知道当今陛下不是皇室血脉,本宫可以保证他们必然会倒戈助将军铲除冯太后,匡扶北临江山。”
裴云谦轻笑一声,淡声道:“听起来倒是挺诱人的。”
说着,裴云谦顿了顿,目光漫不经心落在沈姝脸上,嘴角带着几分玩味的笑意:“可谁做皇帝又与本将军何gān?”
他和冯太后在朝堂之上如何斗终归是朝中之事,若是趟了皇室这趟浑水,怕是再难将自己瞥gān净了,他的名声这些年反正也败光了,倒是不怕落人口实,可是沈姝难免会遭后人诟病。
他虽答应了那人尽力相助,可万万没想到沈家还有如此丑事,竟让一个来历不明的野种做了皇帝。
想到这,裴云谦心中冷嗤,也不知先帝若是泉下有知会作何感想,棺材板怕是都快按不住了。
闻言,沈姝一愣,裴云谦说的是没错,不管谁做皇帝,他手握重兵镇国大将军的位子稳如泰山,可如今裴云谦所言未免太过断章取义了些。
默了默,沈姝重新开口:“可将军忘了,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沈姝此言完全出乎裴云谦的意料,他大笑出声:“好一个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说着,裴云谦站起身来将沈姝从地上拉起来,语中带着几分无可奈何:“公主的聪慧莫不是都用来对付本将军了?”
闻言,沈姝眼睫微抖,下意识垂了垂眸子,眼底闪过一抹嘲讽。
她突然觉得裴云谦这句话说得好像没什么不对,她虽重活一次,可至今除了改变了自己和亲匈奴半生凄苦,最终连累裴云谦与她惨死异乡的命运以外,其余的倒是一件事也没做成。
想到这,沈姝心中苦笑,她倒是辜负了上天给她的机会。
缓过神来,沈姝缓缓抬起眸子,温声道:“将军可是应了?”
裴云谦懒懒地“嗯”了一声,算是应了。
接着,他抬手接过沈姝手上的册子翻了翻,开口道:“这就是公主所说的诚意?”
没等沈姝说话,裴云谦就将手上的册子重新放回沈姝手上,淡淡道:“这东西,三天前秦珣就jiāo到我手上了。”
闻言,沈姝一愣,裴云谦竟那么早就已经知道冯太后的计划了,难怪她找了半个时辰都没找到半个影子。
可如今裴云谦所说也印证了一点,她猜得并没有错,冯太后并不信任她,除她意外裴云谦府上一定不止一个细作。
想到这,沈姝忽地抬起头看着裴云谦道:“冯太后应该在府上安排了不止一个细作。”
闻言,裴云谦忽地站起身来:“这事自有秦珣处理,不用公主费心。”
顿了顿,裴云谦将目光重新落在沈姝脸上,淡声道:“事情坦白完了,本将军也是时候跟公主算算账了。”
说着,裴云谦眯了眯眼,缓缓靠近沈姝,抬手揽过沈姝腰肢,嗓音清冽勾人:“公主瞒了本将军这么久,难道不想做些什么补偿本将军吗?”
随着裴云谦缓缓靠近,沈姝身子不由得往后退,直到靠在身后的桌案上半个身子都向后仰,腰肢被裴云谦禁锢着靠在身后的桌案上,想到前几次裴云谦每每这个动作的下文,沈姝脸上一热,脱口而出:“将军这里是书房……”
话说到一半,沈姝就后悔了。
裴云谦轻笑一声,脸上带着几分戏谑,原本扶在沈姝腰肢上的手又加了几分力度,他眼中蕴着些许笑意,挑了挑眉,拖着调子:“说啊,怎么不说了?这里是书房怎么了?”
沈姝吞了吞口水:“不……不好吧……”
闻言,裴云谦不动声色“哦?”了一声。
见裴云谦脸色微妙,沈姝生怕他反悔,她当即勾住裴云谦的脖子,紧接着薄唇轻轻贴上去,印下蜻蜓点水一吻,刚刚触到片刻即离。
沈姝低了低头,微微抿着唇,脸颊两边迅速爬上一抹红晕,白玉般的脸庞像是醉了一朵傍晚时分天边的红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