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状,沈姝心中一喜,他愿意吃应当是不生气了吧?
沈姝本想问问他味道如何,但见他吃了这么多,味道应该是不错的。
裴云谦抬头本想将盘子里最后一块拿起来,余光却意外瞥见沈姝手腕上的红印子,衣袖上好像还因为做吃食沾了些黑色的东西,像是灶台的灰尘。
他这才想起来昨天夜里发生的事,这印子不出意外应当是他昨天夜里失了分寸弄出来的。
想到这,裴云谦心中一阵懊悔。
他小幅度皱了皱眉头,抬头看了一沈姝一眼:“东边柜子从上往下第三个格子里有药箱,拿过来。”
闻言,沈姝以为是裴云谦的伤口又疼了,心中埋怨自己一整个下午都在跟琳琅学做桂花糕,竟忘了回来帮裴云谦换药。
想到这,沈姝片刻都没耽搁,立刻便转身去拿药箱。
她将药箱放在塌上,目光停在裴云谦的手臂上,神色有些紧张:“将军可是手臂上的伤口又疼了?”
裴云谦没回答,一双漆黑的眸子直勾勾盯着她瞧,淡淡道:“把手伸过来。”
“什么?”沈姝一时之间没明白裴云谦是何意。
裴云谦也懒得重复,直接伸手去拉沈姝的胳膊,沈姝身子一晃,整个人落进他怀里。
温软的呼吸一瞬间喷洒在他胸口,裴云谦身子一僵,喉结滚了滚,下意识替她稳住身形。
没等他说话沈姝就手忙脚乱坐起身:“将军,对……对不起……我……”
见沈姝一脸窘迫,裴云谦垂下眸子,没再看她,伸手拉住沈姝的手抓在自己手里。也没理会沈姝的表情,自顾自伸手在药箱里拿出一瓶药膏。
他这是要做什么?
正想着,沈姝手腕突然一凉,接着便感受到裴云谦的指尖在她手腕上小心揉搓着。
沈姝有一瞬间惊讶,他这是在给她上药?
若是裴云谦没给她上药,她都已经忘记手腕上的伤了,昨天是有些疼,也不知裴云谦用了几分力气,她只觉得当时裴云谦的眼神像是要捏碎她一般,心中光顾着害怕,也就忘了手上的疼,后来又忙了一晚便将手腕上的伤耽搁了。
看着沈姝手腕上的红肿,裴云谦心中自责又多了几分,他昨天夜里失控得很,也不知自己到底是用了几分力气,昨天夜里屋内的人若不是沈姝,那个人现在怕是会身首异处。
自从那件事以后,他已经有很久没如此失控过了。
裴云谦不自觉地皱了皱眉,眼中闪过一丝懊恼,如今千不该万不该就是不该失手伤了沈姝。
裴云谦越想着心中越是自责,手腕伤成这样竟还给他做桂花糕,想到这,他突然觉得自己对沈姝的态度是不是太过恶劣了些,毕竟,她已经什么都不记得了。
看着沈姝手腕上的红印子,裴云谦皱着眉,一双冷冽的眸子看着她:“怎么不上药?不疼吗?”
“昨天是有些疼的,但今天已经不疼了。”沈姝垂下眸子,脸色也略微不自然,不自觉的动了动手腕。
见沈姝缩手腕,裴云谦心头一颤,下意识松了松手,他是第一次给人上药,难道是下手又重了?
“很疼?”
沈姝摇了摇头。
裴云谦重新低下头:“不疼就别乱动。”但手上的动作却是更加小心翼翼了几分。
裴云谦如此说了,沈姝定然是不敢再动的,只好任由他握着自己手腕。
但她感觉得到,这一次裴云谦的力道轻柔了许多。
后来,沈姝才发现最开始一瞬间的冰凉不是药膏,而是裴云谦指尖的温度。
裴云谦没再说什么,一直神色专注地给沈姝上药,还时不时抬眼观察沈姝的表情,只要沈姝表情变了一分,裴云谦手上的力度便消减几分。
半晌,裴云谦才松了手,将怀里的药瓶递给沈姝:“记得擦。”
沈姝点了点头:“那将军……你的伤……”
“不用换。”
沈姝点了点头便将药箱放回原位,而后又反回塌上端着刚刚拿进来的餐盘退了出去。
待沈姝走后,裴云谦不自觉摸了摸自己手心上残留的温度,心情好像愉悦了几分,嘴角也勾起一抹弧度。
嗯,好像挺软的。
裴云谦今日的举动让沈姝颇为意外,但见他如此,沈姝虽不知为何但心中也是高兴的,若能一直这样“相敬如宾”倒也是不错的。
她端着餐盘往厨房走,正巧遇见了刚刚巡视完回来的秦珣。
秦珣见到沈姝不敢有丝毫怠慢,恭恭敬敬向沈姝行礼:“夫人这是要去哪?”
沈姝客气地笑了笑:“我正准备去厨房给将军煎药。”
闻言,秦珣微微惊讶,眼中闪过一抹异色,他本以为那天沈姝能劝得裴云谦喝药是巧合,可如今一看似乎不全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