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林嬷嬷涕泪jiāo流,哭着求饶:“老奴没有啊,老奴,老奴只是记恨高将军,想拆他的台,别的老奴什么都不知道啊!”

  “不,你出现的时间太巧,没有你这一计圆不上。”叶淮淡淡道,“你绝不是凑巧,你是有心。高恕,去把她一家子也带过来。”

  “王爷!”林嬷嬷跪着向前走了几步,哭得撕心裂肺,“我从年轻时就跟着太妃,也是从小看着你长大的,王爷怎么能怀疑我呢?我真的只是嫉恨高恕,想折腾他一下,别的什么也没有啊王爷!”

  “叶允让知道裴老找出来了哪些毒物,”叶淮瞧着她,丝毫不为所动,“你整天跟着太妃,也很有可能知道详情,高恕,上刑!”

  惨叫声又响了起来,裴勉不忍再看,悄悄走出门外,长长地吐了一口气。

  那天文晚晚跳崖之后,叶淮大开杀戒,将内卫和禁卫军杀的片甲不留,尸体堆得山高,至今还有不少没来得及掩埋。去年对洞夷人那一战杀伤太多,已经有不少人议论说叶淮性子恶毒,残bào嗜杀,再加上这次,官场和民间越发是议论纷纷,对于淮南的将来,却也不是什么好事。

  如今又是拷问府中的下人,连万安和高恕也跑不了罪责,外面战事那么紧张,多少事都等着叶淮拿主意,可裴勉知道,文晚晚的事一天不弄个水落石出,叶淮一天就不会罢手。

  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裴长史,乾州出兵,攻打云州!”一名军将飞奔过来说道。

  “快去禀告王爷!”裴勉急急说道。

  军将刚进去,裴勉只听里面一声惨叫,林嬷嬷哭喊着说道:“别打了,王爷,我招,我招!”

  眨眼间,文晚晚醒来已经是第三天了。

  从那天她提过之后,饮食之中果然没再加助眠的药物,身体恢复得很快,只是下人们依旧把她看得紧紧的,怎么也不肯放她出门,到底也不知道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

  “姑娘今天想吃什么?”阿念笑盈盈地问道,“奴婢吩咐厨房去做。”

  “我要藕、栗子、糍粑和粥。”文晚晚思忖在吩咐道。

  阿念答应了一声,很快下去安排,等刘大夫诊了脉重又改了药方之后,饭菜也端来了,文晚晚低眼一看,一碗藕圆子,一碗烧的栗子jī,几片红糖糍粑,还有一碗莲子百合粥。

  她会意一笑,看向阿念道:“阿念,去告诉你家主人,就说我想请南先生出来说说话。”

  南先生?阿念满心疑惑地走了,文晚晚也没动筷子,只坐在案前安静地等着,许久,门外传来一个低沉的男人声音:“你怎么猜到是我?”

  果然是他。文晚晚站起身来,道:“本来我还只是猜测,看见这餐饭才能确定,为什么要这么做,二叔?”

  门帘一动,叶景濂迈步走了进来,语声疏淡:“为什么?我也说不清楚,到底为什么。”

  千灵山茶树谷,叶景濂别业。

  叶淮站在大门外的高地上,神色冷肃地观察着四周的山势。

  林嬷嬷已经jiāo代,她是受叶景濂指使,偷听到叶淮的病情,又暗中使力把chūn杏送到文晚晚身边伺候,那天在汇珍斋发生的事,她也是奉叶景濂的命令去拖住高恕。

  只是等他带兵赶到叶景濂长住的茶树谷时,早已经人去楼空。

  叶淮心中懊恼万分,当初他在千灵山与叶景濂相处时,就隐隐觉得不安,可他并没有往这上面想,都是他太大意,竟害了她。

  高恕急急走来,行礼说道:“王爷,各处都搜过了,没有密道暗室,也没发现往来的书札笔记。”

  “把看门的带上来!”叶淮吩咐道。

  看门的老翁很快被带上来,战战兢兢地说道:“五天前侯爷带着常用的人下山了,只留下老奴看门,侯爷还说如果王爷来了,就让老奴跟王爷说一声,不必找他。”

  山口驻扎的军将忙道:“十月初一一大早,末将亲眼看见侯爷出山,往西南方向去了。”

  西南,却是善县的方向,那里如今被洞夷攻占,叶景濂的母亲,就是洞夷人。高恕小声说道:“难道,是去洞夷?”

  叶淮眯了眯丹凤眼,许久,断然说道:“不,安排下去,即刻封锁千灵山,不许进不许出,山中营寨除岗哨外所有人手,按照各自的警戒区域,立刻开始搜山!”

  ……

  一颗白玉琢成的棋子轻轻落在棋盘上,形成合围之势,叶景濂抬眼看向文晚晚,微微一笑。

  文晚晚看了一眼,gān脆地放下手里的黑棋,道:“我输了。”

  “再来一盘?”叶景濂道。

  “不了。”文晚晚站起身来,拢了拢披风的领口,“我的性子其实并不耐烦这样步步为营的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