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二郎,”叶景濂慢慢说道,“你既然知道她是谁的人,那么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望你好自为之。”

  “她是我的人。”叶淮回过头,在黑暗中盯着叶景濂的眼睛,语声森冷,“二叔,不该说的,以后最好别说,不该做的,更是不要再做,二叔一向都说不问世事,那么,最好还是真正的不问世事才好。”

  他还真是,犀利如刀。叶景濂心绪复杂,只是坐着不做声,就见叶淮向对面文晚晚的卧房看了一眼,跟着无声无息的,走回了卧房。

  房内。

  文晚晚屏着呼吸,直到确定外面再没有动静,这才蹑手蹑脚地回到了chuáng上。

  她听了多时,始终没能听见他们说什么,唯独叶淮最后那句“她是我的人”,她却听得清清楚楚。

  文晚晚本能地知道,他是在说她。

  而且她还有种感觉,他好像知道她在偷听,故意说给她听的。

  心里嗵嗵直跳,即便闭着眼睛躺在chuáng上,也没办法平静。

  这句话,什么意思?

  她隐隐觉得,自己好像落进了一张巨大的网里,这张网也许并不算多么jīng心设计,然而她身在局中,最关键的点始终没有看破,所以就一直挣脱不出来。

  文晚晚慢慢地吐着气,一点点梳理着到淮南以后发生的事。

  有人要杀她,不是叶淮。

  有人刻意把她进宫之前的身份抹掉了,应该也不是叶淮。

  南舟的二叔能够进宫,必然身份贵重,但南舟在他面前丝毫不曾气怯,气势甚至还压他一头。

  南舟跟叶淮关系不一般,他身上的伤,让她以为他是被叶淮掳回去的男宠,但如今看来,那些伤很可能跟叶淮没有关系。

  最后,他和他的二叔,对她在宫里的事都很了解,而且,相当有兴趣。

  文晚晚睁开眼睛,看着无边的黑暗,神色凝重起来。

  去别院时要杀她的人,既然不是叶淮,那么,就只可能跟宫里有关,也就是说,如果她向官府表明身份,很可能会召来杀身之祸。

  以南舟的身份,肯亲自与她周旋,那么,她很可能掌握着什么极重要的秘密,这个秘密让叶淮当初没有杀她,但也很可能会让朝廷杀她灭口。

  想活下去,就必须隐姓埋名,逃脱叶淮和朝廷的掌控。

  可是,南舟的手下就潜伏在四周,该怎么从他的眼皮底下逃走呢?

  而且,若是她的图谋被南舟发现了,他会对她怎么样?

  昨夜他护着她,用身体替她挡箭的一幕刹那划过眼前,他昏睡过去,紧紧抱着她时,那燥热的体温似乎还残留在心上,还有她给他按摩时,他突然伸出来握住她的手,当时她在窘迫中匆忙地看了一眼,他小手指上缠着一根头发,她总觉得,好像是她的。

  挑个日子,我们。挑个什么日子?他准备与她,做什么?

  文晚晚心乱如麻。

  他会杀她吗,假如她恢复记忆,真正做了叶淮的敌手?

  文晚晚想不出答案。

  夜色越来越浓,文晚晚想着想着,不知什么时候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第二天醒来时,厅堂已经空了,叶景濂并不在,文晚晚走出门外,就见叶淮坐在檐下,正跟个三绺长须的中年男人低声说话,看见她时一回头,道:“让大夫看看你的失忆。”

  那中年男人起身向她行了一礼,走近了说道:“文姑娘,在下先听听你的脉息。”

  文晚晚总觉得,好似在哪里见过这男人,不禁多看了几眼,顿时恍然大悟。

  眉清目秀,齿白唇红,虽然粘着假胡子化妆成中年人,可这相貌,可不就是在客栈里跟叶淮一起洗澡的那个?

  院门突然被砸响了,几个粗豪的声音在外面喊着:“开门,官府核查流民!”

  第28章吃醋

  文晚晚刚一打开门,捕快刘柱子便带着两个衙役钻了进来,压低声音笑眯眯地向她说道:“文姑娘别怕,我是李哥的兄弟,过来帮你收拾那个无赖的。”

  无赖?文晚晚下意识地回头看了叶淮一眼,是说他吗?

  刘柱子的声音虽然低,但叶淮耳力极佳,一字一句都听得清清楚楚,不由得冷冷地笑了一下。

  又是那个,自大又没用的捕快。

  也不瞧瞧自己几斤几两,就敢觊觎她?

  刘柱子一句话说完,立刻带着两个衙役冲到叶淮近前,粗着喉咙说道:“你就是那个流民,南舟?”

  叶淮眼睛看着文晚晚,一言不发,神色冷淡,就好像眼前的刘柱子根本就是一道空气。

  刘柱子还没说什么,两个衙役见叶淮这么傲慢,先已经按捺不住,拔出刀就要往前冲:“柱子哥,这厮这么无礼,兄弟们替你收拾他!”

  “不用,头儿jiāo代给我的事,”刘柱子白了他们一眼,“我自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