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砚影意识到问的有点突兀,抿了下唇,牵起嘴角笑,胡扯道:“刚才突然想起,就在那家餐馆,之前有个朋友骗了我,所以心情不太好。”
“就想问问你,如果别人骗了你,你会怎么样啊?”
霍渊从鼻腔冷嗤一声,“没有人敢骗我。”
他的手还停留在她衣领,缓缓摩挲了一下。
他的目光直勾勾地落在她脸上,像锁住了一般。
然后,就听他轻轻地,淡淡地,扔下三个字——
“除了你。”
话落,他还轻笑了一声。
那笑意味不明,晦暗难辨,令闻砚影冷汗直下,心里发怵。
他不会发现什么了吧?
她心虚地摸了摸鼻子,脸上却笑着对视,“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啊。”
霍渊没有说话,就这么看着她。
因这一段对话,好像有某些事情,被隐隐约约地牵了出来。
他不知道她方才的失常是不是因为这个。
老实说,他到现在都觉得所谓的“自己替自己”,特别的荒唐。
而即使是自己替自己,也不可能不在意。
尤其是闻砚影这个人,你真的看不出她几分真心,说一见钟情,喜欢他喜欢到找替身,但给人的感觉也并没有那样。
但奇怪的是。
每每想到这一点,一丝丝细细麻麻的情绪就从心底涌出,慢慢编织,带起冰封的波澜,扩散成阵阵涟漪。
就像是糖衣pào弹,明明不知会发生什么,却不由自主地,心甘情愿地,尝了一遍又一遍。
霍渊无声轻叹,衣领的手来到她下巴处,轻轻抬起了她的下巴。
“闻砚影,那件事,在我这里早就已经翻篇了。”
灯光影影绰绰,映出他深邃的眉眼,此刻直视于人时,越发的摄人心神。
闻砚影心尖一晃。
知道他指的是什么。
也知道他还在误会。
她手指不自觉地拧着衣服,张了张嘴,又合上,半晌,还是只说了两个字。
“走吧。”
-
回到酒店,闻砚影先去洗了个澡。
她在水下站了许久,水温微凉,打在脸上,顺着头发滑落,带走了浑身燥乱的疲惫,也让她浑浊的思绪微微散开。
换上一身休闲装,她给自己热了一杯牛奶,然后走到窗边。
月朗星稀,江边夜景,没有大城市的喧闹,多了几分恬静。
看着看着,就觉得有点饿了。
晚饭被那一打扰,没有吃饱。
房间里没什么零食,此时已经快十点了,也不能再吃一顿。
这时闻砚影想起刚才回来时,看见酒店旁边有家水果店。
心动不如行动,闻砚影披上外套,套上帽子口罩,悄无声息地出门了。
她不知道的是,就在她走出大堂的下一秒,有一道人影从拐角探出了身子。
明珞陪着朱总在楼下应酬,去了趟洗手间,结果一出来,就看到飞快离去的闻砚影。
就在五分钟前,她再一次从朱总口中听到了“闻砚影”的名字。
闻砚影闻砚影又是闻砚影!
明珞知道,她和闻砚影各方面的差距越来越大——影视资源,时尚资源,前几天故意黑她也失手了,几场连败让明珞陷入一种焦躁的情绪中。
要说闻砚影背后没人,明珞死都不信。
表面上抵制潜规则,装什么独立女王人设,实则不也是被人包养的吗。
对于这种金主,明珞最了解了。
她望着闻砚影的背影,心生一计。
-
水果店在小巷里头,这条小巷比较安静,幽幽深深,一个人没有,但好在路灯敞亮。
闻砚影买了一大袋子,尤其是那盒草莓,个头大,一想到她便迫不及待。
是想赶紧吃草莓,也是想着夜深了不安全,于是她脚步隐隐加快。
就在这时,突然听到身后有什么声响,她心脏猛一跳,可还不等她反应,便猛地被人从后捂住了嘴巴——
啪嗒。
袋子掉在地上。
闻砚影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反应过来时,就被推到了墙上,庞大的身躯牢牢地压着她。
口罩被摘下了,鼻息间全是令人窒息的烟酒味,混杂着男人恶心的汗臭味,一堆肉挤到了跟前,她这才看清他的脸——
朱总。
朱总显然喝多了,醉得满脸通红,jīng虫上头,散发着呛人酒气的嘴唇贴了过来。
“乖乖听话,老子捧你啊。”
闻砚影心脏狂跳,紧紧皱着眉,边不断闪躲,边使劲儿推他,可体重悬殊巨大,那一堆肉怎么推都推不动。
“你放开唔——”
她刚喊几个字,就被朱总掐住了脸,只能发出呜鸣声。
他们在巷口,旁边大路安静得很,一个人影都没有,只有那家水果店有人,可巷头巷尾离得远,估计不会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