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遮居大殿,金再辰正招呼着唐枫和顾浮生,他知道,那陆门主派这两人过来,定是发现自己在南家村的行踪,离望虚阁如此近,莫不是要有异心,这才派人来提醒。
“金公子,这一遮居是越来越冷清了。”唐枫不屑的喝了一口茶。
“金家弟子众多,鲜少出门而已。”金再辰笑了笑,给自己也倒了一杯茶。
“是么?金公子该不会真以为尸变的事情能逃的过门主的监视吧?”唐枫继续冷嘲热讽,不信金再辰卸不下虚伪的面具。
“尸变罢了,金家不是天芜门门下的家族,望你们门主胃口不要那么大才好。”金再辰扶起袖子,把茶一饮而尽。
“并无他意,只是六年前金家跟着天芜门,眼下可不要帮着望虚阁才好。”顾浮生以礼相待,对他拱了拱手,褐色衣襟彰显了优雅翩翩。
“自然。”
轰隆,忽然尸气从一遮居的一角冲破天地,金再辰皱眉迅速站起,凝视窗外,发现那个方向正是藏书阁之处,如此庞大的尸气,是惊扰了多少尸人和弟子?难不成让白岑清她们跑了出来?
无数疑问涌上心头,他顾不得这生死主,只好敷衍着:“事出突然,还望各位海涵,待另寻时间,金某定亲自陪罪。”说罢他一个箭头,奔了出去。
“我们要不要去凑个热闹。”唐枫挑眉,对金再辰这个态度很是满意。
顾浮生有些心乱,他总觉得金家隐藏许多事情,眼下怕是会遇到熟人,他着实不想去:“算了吧,既已提醒,还是快些回去。”
“哎呀顾大公子,顾大医师~别这么无趣嘛,去看一看又不会掉一块肉,走啦。”唐枫猛地一拍顾浮生的肩膀,转瞬一笑,抓着他的手臂就往外撤。
顾浮生叹气的摇头,他在这方面可制不住这顽劣小子啊。
藏书阁
林玄的手轻轻覆上大门,黑色尸气涌出,门外的尸人也晃晃悠悠,不再抵着门。
果然内些人虽然是尸人,但还是认得林玄作为主母的气息的。大门轰隆一声被尸气冲开,映入眼帘的,是一群身着破破烂烂衣服的尸人,和一群举着剑不敢靠近的金家弟子。
林玄重见天日,刺眼的阳光并没有让她感觉到丝毫不适。然而林玄第一步却没有走上水面浮阶回到对岸的一遮居内,而是转身朝着钟楼方向走。
白岑清垂目,双手反转,试图控制一下林玄,但她犹豫了,她想看看林玄这般样子是想做甚。
林玄一步一顿的走到钟楼前,眼中带泪的撤下一张张黄色的符纸,门口的铁链哗哗直响,而钟楼上的钟也开始想起来。
这个钟名为唤灵钟,只要响起,便是镇压邪物的意思。这钟楼里有什么东西,让唤灵钟都无人自响?白岑清好奇,尸气越来越重,她看了一眼韩弈容,他微微弯腰,想必已经有些虚弱。
白岑清迅速摆动手指,林玄似乎被控制了一样,停下手中动作,转身朝白岑清这一边走来。
“去。”
白岑清又指了指那群尸人堵着的浮阶,果然林玄失了神志,听从白岑清一切的指令,这金夫人给他们开了一条路,众人畅通无阻,即将走到一遮居对岸的时候,不速之客从天而降。
“勿清姑娘果然有点本事。”
金再辰站在对岸,望着浮阶上的众人勾唇一笑,看着真是人畜无害。
“放人。”白岑清迅速把苎木丝当着金再辰的面缠上林玄的脖子,冷眼看着他。
金再辰神色颤动,蔓延慌忙之色,他故作淡定,低声喊了一声“随云”,铃声骤响,两个尸人左右夹着江吟冬缓缓走来。
白岑清瞧见南隅的神色,又继续开口:“还有呢?”
尸人把江吟冬向前一推,不知怎地他站的不稳,向前倾去,白岑清手疾眼快,一把托住。
江吟冬从未和自己的姐姐靠的这么近,又羞愧又不好意思,谁知道自己被点穴的身体这么弱,只好瘪嘴:“被点穴了……”
韩弈容上前,指间迅速点了两下,解开了穴位,江吟冬这才没了酥麻之感,四肢逐渐行动自如。
“你们不都很好奇那钟楼里都有什么么?”金再辰看到自己的母亲还是那般没有神采的模样,就知道根本没有大好,但是能起身,就已经很不错了。
“爹他们在那儿?”南隅惊讶,她也不是没有猜测过,只是哪里是闭关之处,外人怎么能进入。
“是啊,只有内个地方,才最安全了啊。”金再辰时刻留意白岑清的手,淡淡的说道。
金再辰走在前面,神色冷淡的看着禁闭的大门,心中打着算盘,单手覆上大门,猛地一推,符纸铁链全部撤开,黄色的纸漫天飞舞,落在清澈的湖面中,铁链哗啦啦的响,仿佛早就不想栓在上面了一样。
众人刚踏进钟楼,里面瞬间灯火通明,只是身后彭一声,大门禁闭。白岑清见状,反手把江吟冬护在身后,看到金再辰那唇边带笑,定是留了一个后手。
在外面观察钟楼的时候,它真的很庞大,可进了里面,中间的大柱子占了大部分空间,可行走的只有圆形的四周长廊。
一行人仿佛是瓮中之鳖,只要稍有变动,众人就会死无葬身之地。好在白岑清还有杀手锏,大不了同归于尽,令他后悔终身。
“爹!”
又走了不远,在这一走廊的尽头,赫然出现了一个石床,没有任何的拘束,南肖就如此安详的躺在那儿,而旁边,阿贤也盘缩这身体,睡在角落。
“你父亲还活着,不必慌张。”
南隅仔细的查看,发现父亲身上的衣服破口处都挂了彩,但是伤口有很明显被处理过的痕迹,丝毫没有要醒来的意思,南隅下意识以为是金再辰做的,于是愤怒的把红尘抽出来,直接冲向金再辰面容。
“放下。”孟随云不知从何处冒出来,直接用铃柄打开红尘的剑锋。
“勿清姑娘,家母可有办法治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