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上写了什么?”韩弈容走进道。
白岑清毫不顾忌的把信递过去,单薄的信纸摇摇欲坠,稍微一用力便会破碎不堪。
韩弈容看完后也没觉得有何不妥,还给白岑清便再没了下文。
“阿姐?你怎么不去休息?”江吟冬揉着眼睛走出房门,迷糊的看着她。
白岑清仰头看着阳光早已普照大地的情景,不禁故作淡定的看着他。
“哦……天亮了。”江吟冬被阳光刺着眼,倒是回复了些许清醒,“你们去哪儿啊?”
“吟冬,你在这里照顾欲恒,我去去就回。”
江吟冬茫然的点头,朝着她喊到:“快去快回!”
白岑清转身,背后对他摆手,便跟着韩弈容转身离去了。
“去了之后你打算如何?”韩弈容问。
“把柄,各自退一步。”白岑清道。
韩弈容总觉得,白岑清此番太过执着,不过他能够理解,自己的心上人,总是要破一破天命的。
“好。”韩弈容点点头。
有青衍的引路,抄了个近路,一会儿便到了巫程的住所处。期间路过孙祈大娘家,已是人走茶凉。
“嗯?”白岑清有些疑惑,孙祈不是黑苗人么?怎会也跟着青苗出走?
“是阿素,孙大娘对她太重要了,小姑娘想方设法把人送出去,得亏昨日没受牵连。”青衍轻轻摇头,昨日整个苗寨的重要突破口全然一片狼藉,各位非死即伤。
就连望虚阁的高手,也多少身负了些轻伤。
孙大娘年事已高,阿素断然不会让她涉足险境。
“这些花……”白岑清弯下腰喃喃道,这些花儿忽而呈现淡紫色,勾起了她的心思。
几番定夺后,还是摘下两朵,放进包裹中。
巫程的住所有些偏僻,枯枝败叶,尽乎覆上冰雪。但临近墙角,又有些银光闪烁,白岑清认出,这是冰墙一角。
巫程善用冰蛊雪蛊,生性喜冷也是意料之中。院内很空旷,但陈设都极其精致。
青衍把蝎子放下,在雪中画上一个圆圈,随后向众人解释道:“蛊虫之间的传信,这样巫程便知道是我们来了。”
果不其然,吱呀一声,木门敞开,从中走出的巫程,仿佛一夜之间老了许多。
韩弈容与白岑清面面相觑,看到巫程身上的伤口之时,猛然想起,在冰窖中巫韵一事还未曾解决。
看来此番一探,白岑清还需要查明巫韵,到底是如何了。不过巫程寻来白家人,不也正是打的这一主意么。
“居然来了这么多人?”巫程把目光投到韩弈容身上,似乎是不满一个外人的到场,“望虚阁竟然如此多管闲事?”
“废话少说。”白岑清甚至没有客气,直接上前。
“正合我意,进来说吧。”
青衍朝两人示意,自己在场,蛊虫也不会有机会近身,这倒是很放心了。
落座之后,众人才发现,巫程的家中并无外人,本以为黑苗的家族都会在这里议事,但如此看来,巫程并不喜其他人靠近这一片净土。
白岑清环视四周,在大厅并不曾见到巫思的影子,于是发动了催眠术,把人给引了过来。
巫程本无意阻拦:“果然名不虚传,倒显得蛊术名不见虚传了。”
“客气。”
半响,巫思晃晃悠悠的走进,寻了个最近的椅子落座。
巫程微垂眼帘,这一日下来,无论是自己怎么下巫术,都无法让她恢复正常。
也许……她真的可以。巫程暗想。
“姑娘,我可以解除双生蛊,但你也要拿出点诚意。”巫程道。
“自然。”白岑清看向巫思,双眸浮现出桔梗花的印记。
半响,巫思才猛摇了摇头,眼中终于是有了聚光点。只是方才苏醒,仍旧是浑浑噩噩。
“这是……嗯?”巫思回过神来,一入眼便是白岑清,险些从椅子上跳下来,只是余光看到巫程,便老老实实的坐好了。
“催眠术如此精湛,不愧是白家的人。”巫程感慨。
“您对白家,似乎颇为了解。”白岑清淡淡道。
“巫大哥,让巫思带我看看巫韵吧。”青衍打断,他无意窥探白家的秘密,自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日后并无这么多顾及。
白岑清投去感谢的目光,青衍也只是微微一笑。
“阿思,带蛊王去吧。”巫程道。他似乎毫不担心青衍会动手对巫韵不利,总之他除了信任,也没其他的办法了。
见两个人走远,巫程才缓缓开口。
“弥月宗与天芜门,不对付的很了。”
白岑清脸上多了些不悦,双手微微握拳。韩弈容生怕她伤到自己,连忙覆手轻拍了拍,扭头冷道:“前辈不如从头细细道来,”
巫程故意勾起白岑清的火气,就是在谈女子的心性,看来是一个恩怨分明的人。只是心中燃起了些许担忧,自己到底能不能抓好把柄,让人为他所用……
“好。”巫程道,“故事很长,望二位耐心。”
“自然。”白岑清冷道。
六年前,巫韵以身试蛊,当日整个苗寨乌云密布,电闪雷鸣,连巫程都不知道巫韵究竟研制了什么蛊虫,竟能掀起滔天大怒。
“阿韵!你在做什么?”巫程道。
“我马上就能成功了,爹,你看着便好。”柔和的女声传来,瞬间让巫程忆起自己逝去的妻子,可就在这一念恍惚之间,变故一触即发。
炼制蛊虫的阵法开始崩塌,四周的气波压的人喘不上起来。巫韵面前的蛊虫开始异常扭曲,轰隆一声,巫程被震出好远。
当他再次扑倒巫韵身边时,蛊虫只留下了尸身,而女儿也成了一个半死不活的傀儡,似乎怎么唤都醒不过来。
巫程几乎是查阅了各种古籍,也没能寻到其中的奥妙,忽然,他看到卷轴中记载着一个祭坛之法,定晴一看,正是中原名声大噪的白家。
“白家……真的有祭坛之史?”白岑清有些惊讶,喃喃道。
“不必着急,卷轴上面写的祭祀,并非迷信,而是接天地之气来充裕神识罢了,只是那日祭坛时,发生了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