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岑清心道这韩阁主心肠也是好的,以礼相待,让她敬佩几分,白衣少年带着一行人回到了山门处,浩浩荡荡,不见了踪影。
然而韩阁主韩忱没有要回去的意思,只是愣愣的站在原地,远远望去,韩忱足尖有规律的点地,踌躇着什么似的。
“咱们先回客栈休息吧。”白欲恒看着她受伤的手臂道。
两人离去之时,韩忱才下了决心。
“薛昀。”
身侧出现一名年轻男子,恭恭敬敬的行礼,等待命令。
“派一小波人去龙亭,再点几人,随我与阿容前往巫溪。”
客栈中的两人正盘腿坐在各自床榻,两手搭在膝盖上,一呼一吸的吐息转运体内的真气。街上没有人,清早的阳光透进来,还能看到光线中的点点星辰。
不知从哪里飞出来的两支弓箭,同时扎进了床榻的支柱上。两个房间相邻而落,格局相仿,要是真有高手能够“一箭双雕”,也不无可能。
两人反应迅速,跳下床就把弓箭拔出来,箭中携信,并无伤人之意。
往北走。
“这是什么……”白岑清嘟囔着,吸吸鼻子,感觉还有股奇怪的味道。
“阿清!有没有受伤?”白欲恒还没来得及敲门,直接就闯进来了,得亏白岑清还没有换单衣,面上倒是很镇定,反正白欲恒进自己屋子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白岑清举着拿纸条的手向他挥了挥,见他手里也握了一张,再一感觉,就没那股奇怪的味道了,两人走进对照,连字迹都一模一样,看来是出自一人之手。
“谁给我们信?”白岑清疑惑,想来江陵附近也没有自己熟悉的人。
“嗯……先不要管他了,过两日我们回巫溪再说。”
“也好。”
谁知第二天,两人依旧在江陵呆着,简单的收拾行李准备回巫溪,谁成想他们刚刚收拾好的东西,只是因为下楼吃个饭又被翻的到处都是,索性没有东西丢失,两人气愤不已,下楼理论。
“掌柜的,有人随便进屋子翻我们的包裹。”白欲恒瞧着前台的桌案,皱眉道。
“哎哟,小公子啊,你看眼下哪里有什么人,该走的早走了,谁会翻你们的东西啊。”掌柜苦笑到,弯腰搓手,也不敢看白欲恒的眼睛。
“算了算了,欲恒,我们回去吧。”白岑清挽住白欲恒的胳膊,拽着往上走。
那掌柜的感谢的又是鞠躬又是擦汗,哪里敢惹这些江湖中人啊,眼下日子够乱的,他都打算关门大吉了,随后便是讪讪去厨房,盯着小厮做饭了。
“好了阿清,不用拉着我了,我知道。”白欲恒无奈的笑笑,自己整个胳膊都被白岑清搂在怀里,生怕逃走一般。
“欲恒……”白岑清把他拉进自己的房间,还是不放手,把头埋进了白欲恒的肩膀处,发丝扎的白欲恒还有些痒。
白欲恒愣了,白岑清从来不对自己这般撒娇过,一下子有些不知所措,温柔的笑笑抚摸着她的头。避开沉木发簪别住的编发,顺了顺。
“你怎么了?”
“不知道,感觉怪怪的……”
不多时,白欲恒都感觉肩膀有些热了,白岑清起身,脸色也有些不太好,也许是因情绪不太好,右臂包扎的白纱已经渗透出丝丝血迹。
白欲恒覆上白岑清的额头,猛地拿开手,竟如此烫了,原来方才她大半的力气都是依靠在自己身上,他暗怪自己怎么如此粗心大意,连忙把她抱到床上。
“你有些发热,是不是难受了,在床上躺一会,啊。”白欲恒帮她盖好被子,柔声道。
“不是……不是头难受,是心慌。”白岑清目光有些迷离,不知为何,总觉得心里有些难受,与其说难受,不如是心慌的难受。
“怎么会?”白欲恒奇怪,探知上白岑清的脉搏,没什么异常,真气游走的很通顺,不应该是经脉的问题。
一支箭又猛地朝床榻的支柱射来,丝毫没有要伤害两个人的意思,白欲恒扯下信纸,上面仍是三个字。
往北走。
“欲恒,你有没有闻到什么味道。”白岑清眯眼虚弱的对他说,紧了紧被子。
白欲恒闻言,仔细闻了闻:“没有,只有你身上的檀香味儿。”
白岑清翻了个身子,点点头,看着白欲恒手上的信纸,问道:“还是内三个字?”
“是啊,他到底想干什么?”
白岑清摇头,她现在也没什么力气,轻轻吐出几个字:“此人费尽心思,不让我们往西走而是往北走,那就去北边看看……怎么回事吧。”
白欲恒点头:“也好,不过江陵这边一点消息都没有,也不知道巫溪那边怎么样了……”
言之有理,江陵这么大的城池,消息居然如此不流通,白白那么期待。说来也怪了,走了半月之久,连封信、连一个消息都没听到,确是有些不同寻常。
等白欲恒回神再次看向白岑清的时候,少女已经睡着了。白欲恒轻轻走过去,轻柔的抓起她的手臂,拆开纱布又重新包了一层新的,暗暗小声的骂着她:“多管闲事。”
“哪有……明明是我……该做的。”
谁知道白岑清竟然迷迷糊糊的还接上了,白欲恒哑笑,帮她掖好被子就给她出门寻药了。
从今日下午一直到第二天早上,白岑清除了醒来喝了一碗药以外,其他时间都是昏昏沉沉的睡觉。不过似乎发热来的快走的也快,第三天,白岑清又是一个活力的小姑娘。
“好了?”白欲恒端起饭菜的碟子推门而入,看着白岑清在整理凌乱的包裹,脸上也红润了起来。
白岑清立刻把桌子收拾干净,让他把碟子放下,又转两圈给他看:“好得快,没事了。”
“先吃饭吧,吃完饭,咱们就往北边走。”白欲恒把筷子递给她,让她坐下。
白岑清接过点点头,把袖子挽上去,扎着米饭思绪万千:“怎么江陵以外的一点消息都没有,奇了怪了。”
“属实奇怪,或许,这就是那神秘人给我们提示的原因?”
白岑清摇头,两人三加五除二的吃完饭,背起包裹,终是朝北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