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欲恒无奈的笑笑,原来妹妹打的是这算盘,煞费苦心啊。
韩弈容摸不到头脑,便问:“如何?”
“少阁主不必担心,陆甘尘活不了多久。”
韩弈容摇了摇头:“可她撑不了太久。”
白欲恒坐在椅子上,握住拳头止不住的颤抖。他知道,白岑清一定是做了什么,才换的韩弈容无恙。
“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望虚阁因你的事情,早就人心惶惶,不过舅舅他大抵是不会害你们。”白欲恒颤巍巍的说道。
“……”后者皱眉,沉默。
“不好了掌门!”砰的一声,书房的门被一把撞开。
白欲恒皱眉道:“发生何事?”
“山下……山下忽然有数队人马围堵,声势浩大,势如破竹!”那弟子拱手低头道,神色紧张,手心出汗。
白欲恒直接拍案而起:“是……哪方势力?”
“回掌门,是天芜门。”
白欲恒笑笑,好,来的够快。
另一边,白岑清被绑在铁柱上已是许久,滴水未进,嘴唇有些干裂。
不过自韩弈容逃出去后,陆甘尘也没了动作,她也不担心韩弈容的安危,自从她第一次见他时,便知道他的内力深不可测,一般人不是他的对手。
熬了几天,终于是有人进来了暗室。粗鲁的解开绳索,这才把白岑清放下来。
白岑清虚弱的握了握自己被勒的发红的手腕,扶着柱子起身,狠狠的看着来者。
“算了吧姑娘,天芜门最是喜欢磨人性子的了,任你多有棱角,都会给你磨平。”
白岑清嘲笑般的仰头,冷冷道:“那是你们。”
天芜门弟子也没再与她多说,押着她就带出暗室,走到了孤堂大殿。
陆甘尘依旧在精进催眠幻术,白岑清打眼望去,人少了许多,因此也冷清了不少。
陆甘尘不停的划破指尖,在纸上写着乱七八糟的阵术,任谁也拦不住。
白岑清见状,微微皱眉,如此怎么有点走火入魔的迹象,随后摇了摇头,归灵术是做不到走火入魔的。
所以到底是她的执念,让“魔”有机可乘。
白岑清微动脚尖,朝她走去。
“别动!”陆甘尘狠狠的转头,迅速对上白岑清的眼睛。
瞬间,伶俐的目光闪过,两人的眼眸中都浮现了赤梅的图案,陆甘尘受不住眼底的笑意,只是芊芊玉手已经有了些皱巴,还因失血太多在微微颤抖。
白岑清解控后迅速弯腰大口喘气,捂住嘴的干呕,瞪着眼睛看着她。不愧是禁术,竟被她炼成这般境界。
大致感觉,她已经有了些当年自己的戾气,几番精进,千军万马都可成为“阶下囚”,任她摆弄。
陆甘尘见白岑清也被她控制,即便是短短几秒,也足够她动作了,她兴奋的看着自己的双手,然后猛地抓起桌子上的一面铜镜,瞪大双眼看着镜中的自己。
铜镜中的她哪里能照的出色彩,白岑清冷眼旁观,陆甘尘的皮肤已经有些松弛,如今看来,年华已然不在,眼中血丝密布,连皮下都是青青紫紫的。
鱼已上钩,静待脱水……
“走吧。”陆甘尘撑案起身,偏头冷笑。
白岑清稳住身形,强行突破控制还有些犯恶心。顺了几口气,一动不动的看着陆甘尘。
陆甘尘转身,笑着打了个响指,猛然之间,白岑清身体里就如同千虫叮咬一般疼痛,而心口,就像是被撕裂了一般。
“怎么样,疼吧。”
白岑清身体虚弱,哪里抵抗得了这般折磨。她也知道,能活到现在,是自己的运气。
她的视线已经有些模糊,但疼痛感一抽一抽的把她提醒,根本昏不了。
“当年我眼睛的疼痛,比你现在要疼千万倍。”陆甘尘疾步走去,抓上白岑清的下颚,使劲捏着,“你算什么!”
白岑清凑近才发现,陆甘尘的眼窝处早就布满乌青,她也顺着陆甘尘的意,丝毫没有挣扎,只是因为太累、太疼。
“算了,让你好好睡一觉。”陆甘尘勾起嘴角,邪魅的看着她,手掌猛的落下,“再次醒来,那场面你一定很熟悉。”
白岑清甚至没听清她最后说什么,便在眩晕中倒下。
细数下来,这几日她清醒的时间还真不多,没人管她死活,只要逃不出去,一切都是无所谓。
这时,薛文湘也从大殿外走进,皱着眉看着倒在地上的白岑清,随即对上陆甘尘的视线。
“你报仇的时候来了,南山,迟早是你的。”
“言重,南山是我的,两地的禁术不还是你的么?”薛文湘附之一笑,扶了扶衣襟。
“好了,咱们走吧,生死主怕是等的不耐烦了。”陆甘尘走出去,又想是想起了什么,微微偏头,“其他地方有没有动静?”
“当然没有,南山被我们围了个水泄不通,哪里有机会通风报信啊。”薛文湘摆了摆手,脸上尽是得意与兴奋之意。
“如此最好。”
薛文湘一直看着她走远,才嫌弃的扬了扬脸,走上前把白岑清扶起来,逼她吃下钻心丸的七日解药。
没轻没重,死了可真是难办……薛文湘在心里吐槽,可手下仍是又快又狠,直接把这紫衣女子扛起来,跟在陆甘尘的后面。
白岑清也不知道自己昏了多久,在一醒来,就是在南山的脚下,她还不曾睁眼,嘴中的干涸已经有了些不堪忍受。
旁边的人似乎看出白岑清的拿出,拿出了水袋,微微给她灌下去了几小口。
白岑清这才觉得通畅许多,她隐隐觉得,给她递水的人有一种熟悉的感觉,带着些许期盼,费力的睁开眼。
可映入眼帘的,确实一身褐衣锦绣纹案大衫的男子,端正的躲在旁边给她把脉。
“你悠着点,别让某些人担心。”顾浮生无奈道,他没想到白岑清身子那么弱,与普通人无异。
白岑清撑起身子,从马车间的软榻坐起,微微蜷身,腹部无由传来了剧痛,她赶忙用另一只手捂住,脸上布满痛楚。
“你不能聚气,不止是因为自封内力。”顾浮生收了手,盯着她一字一字道。
白岑清沉默良久,覆在腹部的手微微用力,咬了咬唇。
“……别告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