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都不发一言,只是紧紧的抓住对方的衣襟,空气划过白岑清的脸颊,勾起紫色的面纱随气飘动,缓缓下坠。
韩弈容借力急转换了方向,把白岑清护入怀中,自己背朝地面。在黑暗中,白岑清失了心神,她看不清面前男子是何表情,但她,只是黯淡了目光,随后就被气流冲的睁不开眼睛。
不能就这样……!白岑清努力的发动苎木丝,在韩弈容身后围了厚厚的一层,又嵌入最低的土墙中,如此落地,多少能有些缓冲。
嘭的一声,尘土飞扬,两人在如此震动下五脏六腑皆移了移,眩晕感涌上头,便昏了过去。
如今白岑清已然清醒了许多,稍微动了动还是感觉身体失血,疼痛的很。她抬头看着韩弈容,只是一片黑暗,什么都看不清。
不知是谁本事这么大……挖了如此深的洞穴……白岑清憋了一眼头上的光点,不禁暗道。
她调整了身形,艰难的从韩弈容身上起来,靠在另一旁的土墙上,似乎感受到身上少了重量,韩弈容也悠悠转醒。
“咳……你?”韩弈容还没睁开眼睛,就感受着五脏六腑无情的疼痛,根本不敢乱动。
“我无碍。”白岑清虚弱的说着,悄悄别过头,仿佛刚才都没发生过,反正黑暗中也不会看清什么。
白岑清听到男子想起身却又起不来的扑腾声,心中不忍,毕竟是为了救自己,才落得如此境地。她快速的掏着荷包,拿出仅剩的一瓶归生饮。
当初她问那仙人讨要许多,除去给明止昆的份儿,自己还留了一瓶保命,如此情形,风露丹自然是无用,她不暇思索,蹑手蹑脚的凑过去,摸索着韩弈容的脸,趁着他无力,捏起双颊就把归生饮灌了进去。
韩弈容没想到白岑清会逼自己吃药,还用的是这种方法,费力的睁开不可置信的眼睛,扫视着也看不清什么。
白岑清灌完后,又仔细的收起瓷瓶,变回了寒气四伏的样子,对着他冷冷的说着:“感觉怎样?”
韩弈容早就猜到白岑清还会是这样的态度,但他微微动了动,似乎没有那么疼痛,体内似乎有一阵清流淌过,清爽的很。
“这是……什么妙药,见效如此之快?”韩弈容大惊,尝试起身,竟然轻松了许多。
“补你前些时日的人参汤药。”白岑清避而不答,有意闪躲。低头找出两个火折子,待拔开盖子,猛地朝它一吹,火光瞬间亮起,恢复了两人的视线。
韩弈容识趣的不多问,而这才看清白岑清的脸,没有面纱的遮盖,那秀雅绝俗、明眸皓齿,岂是一般女子可媲美的?韩弈容隐藏着自己的情绪,脸上未透露出丝毫。
只见韩弈容呆呆的接过白岑清递来的火折子,女子就扶着墙壁缓缓的走到另一边,他注意到,是女子的面纱挂在那里,她只是去拿回来罢了。
白岑清胸口还闷痛的很,洞底阴暗潮湿,本就狭窄,令她很不舒服。加快速度撑墙走过去,踮脚取回面纱,拍了拍灰尘,重新戴回脸上。
“你还不曾饮药?”韩弈容看到她不稳的身形奇怪道,刚刚不久的休息,他就感觉身体回复了许多。
白岑清转过头,带上面纱的她又显得隔阂的很,她淡淡道:“怎可能。”
罢了……韩弈容也不知真假,但看这样子,多半是假,只得抓紧时间恢复,这才能快些出份力。
白岑清别过头,对他撒谎,不知是好是坏,她不愿停留,慢慢抚摸墙壁看看会不会有其他发现。
半响,韩弈容盘坐调息后,体内的气也通畅不少,连忙起身捡起鸣雀,看到满地蚕丝,怔了怔,又扭头白岑清在一面墙壁停留太久,不自觉走过去。
站在土墙面前,白岑清无奈的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她竟然……连苎木丝都用不起来,果真是经脉堵塞,运气不佳。
“这里是空的。”无奈白岑清只得对韩弈容说着。
“你退后些。”韩弈容看到白岑清后退两步,沉着目光迅速出剑,电光火石之下,墙瓦欲摧。
“果然……”
待尘沙落地后,眼前明亮了许多,出现在二人眼前,赫然是一片深远的长廊。不过好在,两侧有烛火台,两人分别点燃,空间亮堂的许多。
“墙上的花纹,有些别致。”韩弈容看着墙上,与此前的土墙不同,此处更光滑,连纹路都看得清。墙上壁画稀奇古怪,有武的,还有画眼眸的,书籍暗器样样俱全。
“嗯……”白岑清皱眉迎合,她总觉得前方的深处有什么东西,很重要,摆在面前的也就这一条路,不走也得走,“咱们往前走走。”
两人走几步便点几盏烛台,长廊愈发宽敞,进而也渗透出丝丝凉意。白岑清和韩弈容相距近的很,以防突发事变,没有离得很远。
环境变得寒冷,隐约还能听到流水和水滴滴落的声音,女子走的稍慢,男子就故意放慢脚步,如此画面,怎能定格?
一路来,白岑清并未问过韩弈容为何跃下,韩弈容也并未问过白岑清身体如何,两人就这么在自己的猜测下,来到了这隧道中极寒之处。
“这是……哪里?”白岑清惊讶道,此处,她莫名的感觉有些熟悉。
玉石板地,四周流淌清水,或许是太深的缘故,冷意多了些许。正前方的理石桌上,花纹明理,黑白可见,缥缈白雾从桌上如泄而下,忧水亭阁,仙雾弥漫。似身处天市,眼前之景皆非凡物。
那白雾弥漫之处,似乎有什么东西般,四周寒冷的很,但总觉得中间处有些不同。
白岑清愣愣的走上前,总觉得桌子上的东西她曾经见过,是以前在身边的物件。
“你做什么?”韩弈容有些忧心,毕竟此处情况还未曾可知,这般上前怕是不妥。
“无碍。”白岑清回头,投向了一个放心的目光。
韩弈容这才点头,两侧的水流哗哗而淌,汇聚成暗湖,只有两人身处的石台立在水面上。在回头看,一排排烛光亮起的土墙隧道,早已看不到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