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岑清闭目,是没想到金再辰能认出自己,不过也不奇怪,她嘲讽道:“他们有这本事?”
金再辰摊手:“六年前有,如今自然也有。”
白岑清沉目,紧紧握着拳头,指甲嵌入了掌心却不知疼痛,直接把苎木丝擦着他的面容而过,扎进他身后屋子的木柱上。
韩弈容等人听到这个声音,皆吓了一跳,以为发生了什么事情,连方竹兰也想撑起身子走到窗边看一看。
“坐下。”韩弈容淡淡看了一眼,他相信白岑清不会乱来,她做事自有分寸。
江吟冬在黑衣人手下不停的挣扎,奈何他现在全身软绵绵的,哪里有力气反抗:“金家!你们有什么资格让她和你做交易!”
“哦?你不是恨她么,怎么帮她说话?”金再辰挑眉,指了指白岑清。
“我!”江吟冬不知道回什么,只得一跺脚,气愤的别头。
“白岑清,你可真失败啊,连自己的堂弟都恨自己,你到底是……做了什么啊?”金再辰挑眉一笑,摸了摸下颚,试图继续激怒白岑清。
白岑清克制的叹口气,她冷静下来:“交易是什么。”
金再辰也很惊讶,没想到女子如此镇定自若,无奈的笑笑:“听闻弥月宗的催眠幻术和迷影派的傀儡术是一绝。”他收起笑容,停了停弱声道,“不知能不能帮我控一人和救一人……”
“呵。”白岑清面无表情的冷哼,“当年闻催眠幻术便胆战心惊,金家倒也是其中一位。”
“今时不同往日,谁不知道弥月宗的人早就被覆灭的干净,哪里会在意这些表面上只会一些皮毛的无名小辈呢?你说是吧,勿清。”
“了解甚多。”白岑清摆弄手指上的苎木丝说道。
“这两人很重要,否则我也不会布这种局让你自投罗网。”金再辰面露难色,旁人看来他确实是有难言之隐,可在白岑清看来,是可笑之至。
“何人?”
“南隅和家母。”
白岑清大惊,果然与她想的一半无二,怕是金再辰做了什么让南隅不可原谅的事情,再猜测一下,怕是和她的亲人有关。而据她所知,他的母亲应该早就……
“你大概在猜测,家母自从六年前受伤开始,精神愈发混乱,如今终于被囚禁在屋中。”金再辰面上蔓延上丝丝悔意。
“自食恶果。”白岑清冷冷道。
金再辰猛地抬眼,似乎触碰到了逆鳞,他眼中冒火的盯着她。
“金家人自己造的孽,何必求我?”白岑清不屑,对此丝毫没有怜悯之心。
“你!很好!”金再辰再也不虚伪的笑了,“这事你做也得做,不做也得做!”
“金家不是很厉害么,御尸御术,也能控制心神。”白岑清继续嘲讽,毫不在意他的怒火,这种心情她早已见怪不怪了。
金再辰听罢,大笑三声:“哈哈哈,那也比不上你们的催眠之术啊。”
“催眠维持时间短,如若没有求生欲,心神早已崩溃!我去也无用!”白岑清冷冷的大喊,她相信金再辰不会不知道,只是抱有一丝幻想。
“闭嘴!”金再辰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提着剑冲过去,飞沙扬起,掩盖住了眼前的一切,他把剑刃抵在白岑清的脖子上,几乎要划出一道血印。
“喂!躲开啊!”江吟冬被拉扯着大喊,试图挣脱,无奈是徒劳无功。
白岑清抱胸,打算用苎木丝偷袭,突然她余光瞥到那钳着江吟冬的黑衣人,另一只手拿出铃柄欲晃动起来,这才收起准备偷袭的手,静静的冷眼看他。
“我说能救就能救。”金再辰逼近白岑清的面容,在她耳边悄悄吐气,“否则我就说出去。”
白岑清瞥他一眼,平静道:“尽可试试。”
金再辰自然是不敢,于是笑笑后退,剑依旧抵在白岑清脖子上,只是身形靠的远了些。
“白岑清,在下可就在十堰恭迎你了。”金再辰勾唇,对黑衣人比了一个手势,刺耳的铃声又响起。
这时,房门猛地推开,是南隅持着剑踉踉跄跄的走出来,脸色还有些苍白。金再辰深深的望了一眼她,想控制自己说话的口吻,然而却做不到平静自己躁动的心。
“你父亲可还活着,此刻就在十堰金家。”金再辰对南隅做出不屑一顾的表情。
南隅听了,果然乱了心神。金再辰看准时机,在尸人围上来之时,招呼黑衣人提着江吟冬的衣襟飞身越上房梁。尽管白岑清反应再快,也不能分身又是抵御尸人又是阻止金再辰。
“放开我!”江吟冬被拽着在房梁上大喊。
白岑清第一反应就是用苎木丝拉住那黑衣人,然而那黑衣人摇铃的声音更加迅速,身法也快得很,正当她的苎木丝要缠上那黑衣人的腿的时候,身后的尸人朝她重重一抓,丝丝血痕显露出来,这冲击力令她不得不收手,专心致志的对抗。
此刻,韩弈容一行人调息的差不多,连忙冲出来,金再辰见此地不宜久留,勾唇一笑。
“在下就在十堰等待了。”金再辰一转温柔的脸庞,随后傲气的抓起江吟冬绑着黑色袖带的手腕对着白岑清说道,“可千万不要忘了啊。”
话音刚落,这两人就带着江吟冬闪身离去,再也找不到踪影。然而那鬼铃铛一直不断的发声,尸人一步步靠近,包围起来整个屋子。
“勿清!怎么样?”南隅迈着不稳的步伐,走过去查看白岑清背后的伤势,被这些尸人抓伤或者咬伤,定会被阴气侵染。
白岑清拍了一下南隅的肩膀,示意她赶快对付周围的尸人,如果他们冲到了普通村民的藏身之所就麻烦了。
正当白岑清动用苎木丝顾着前方的时候,背后的尸人嗅着血腥味匍匐前进,女子根本注意不到。刷的一声,鸣雀刺进了那尸人的手腕,把他钉在地上。
白岑清急忙转头,看到韩弈容闪身至自己身后,一把拔出鸣雀,两人互相抵背而立,默契之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