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么多年在梦里辗转反侧求而不得的人,这么多年在梦里大胆肖想的场景,就这么猝不及防地出现在眼前......
周正白头疼地揉揉自己的太阳xué,一仰头把剩下的半瓶水也灌进了肚子。
厚重的窗帘拉着,屋内一片静悄悄又满是黑暗,周正白修长的手指捏着早已空空如也的矿泉水瓶,静静地背靠到chuáng边的柜子上,垂眼看着chuáng上的人。
她最开始走时,他只顾着伤心,白天脑子里想的都是这个人,不知道因此被教训了多少次。
但这也比夜晚好熬。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那时候他几乎每天都会梦到云汐,梦里的内容很多,但大多是......年轻气盛,滑腻香雪,一片不可言说的粉色旖旎。
所以他那时既怕夜晚来,又盼夜晚来。每每早上对着自己脏掉的内裤,凌冽的少年总会红着脸咬牙羞愤。
可是现在,这个人就在距离他不到一米的地方,甚至连清浅的呼吸都能听到,这场景太好,好到周正白甚至担心这一切又是一场梦。
过几天,她又会像无数次梦里那样,突然到来,又突然离开。
......
周正白闭上眼,脱力一般把头靠上了柜门。
中午的时候云汐的烧还没退gān净,但退了不少,低烧着,可怜兮兮地窝在被子里,一直没醒。
周正白不放心地探了探她的额头,隔四十分钟就身体力行地给她喂水,比高中上下课还准时。为了防止自己再出什么邪念,他基本就碰着嘴唇把水渡过去就迅速离开,丝毫不敢多纠缠。
现在还不是时候......
关系还没定呢,就一而再再而三地占便宜,说不过去。
道貌岸然见面第一晚上就占了无数次便宜的周正白如是说。
中途他出神地想过程泽,拿起手机想要向对方问个明白,犹豫了下又放弃了。这种事,还是当面问比较好。
他想了很久,都始终想不到程泽这么做的目的到底是什么......总不会是被他妈收买,特意来搅和他和云汐。
他心里沉沉地赘着,一宿没睡的大脑有些混沌......平时办案他一连熬几十个小时的时候也不是没有,一宿没睡对他不算新鲜,甚至算不上扛,只是昨晚确实太冷了,他就算身体素质高,到了傍晚也还是觉得有些头疼。
但云汐还烧着,又一天一夜没吃东西,周正白怕她突然醒过来,没热水没饭吃的,多难受。
他甩了甩脑袋,不像平时那样有碎片时间总会用来看各种案例,此刻他丢了手机,什么也不看,只一眨不眨地盯着云汐沉睡的小脸。
快傍晚的时候,云汐终于醒了。尽管烧了一天,但托周正白勤勤恳恳按时按点喂水的福,她喉咙口一点也不gān,就是觉得饿了。
周正白正坐在chuáng边的椅子上,见她醒了,立刻走了过来,“醒了?要不要喝水?”
云汐摇摇头。
她掀开被子,“我想上......”
剩下的话在她目光触及自己穿着托胸背心的时候戛然而止。她呆呆地看着自己露出的胸,反应了三秒,猛地抬头看向周正白,一只手迅速抓过被子重新盖在了身上。
“你......”云汐羞愤地瞪大眼睛。
周正白摸摸鼻子,没什么说服力地解释道:“我怕你穿着毛衣睡觉不舒服,里面又穿衣服了,就想着给你脱了,让你睡得舒服点......”
钢铁直男又母胎单身二十多年如周正白,哪里知道女人的衣服还有这种样式的啊!
衣服就衣服啊!你露那么多gān啥呢?!
能不能好好做个衣服?!!
那么一块布料就给缝上呗?!!!
扣扣搜搜的gān啥呢?!!!
云汐听完没发表感言,不说信也不说不信,捂着被子质疑地看着周正白。
周遭一片令人窒息的沉默。
“......”周正白终于停下了摸鼻子的手,轻咳了声偏过脸,淡淡道:“你刚说想gān什么来着?上厕所?那,我给你把毛衣拿来?”
他说完,顿了顿,又自己补了句:“你放心,我不看。”
“......”云汐终于开口,“那毛衣弄上汗了,不能穿了,你从旅行箱里给我拿一件。”
“啊,好。”周正白连忙答应,快步走向云汐搁在墙角的纯红色旅行箱,拎出来,放平,摁扣打开,一件装在密封袋里的浅粉色内衣露了出来。
周正白:“....................................................”
云汐:“.....................................................”
她顿时羞愤欲死,发烧烧出的红晕还没退下,一波更红的红晕倒及时补上了。她闭上眼装死,咬牙迅速道:“那件灰色,就,就行。”
周正白尴尬地咳了声,没去碰那个袋子,拿起云汐指定的那件灰色毛衣递给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