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陈菡很喜欢陈奕迅的一首歌——《葡萄成熟时》。她以为,她对蒋逸尧的爱迟早会有一个结果的,她的爱情,最终也会如歌里唱的那样,酿成醇厚的美酒。
然而,她细心浇灌守护的爱,最终却荒芜在时光里,变成了一地的枯枝。
书里不是写着这样一句话么,“爱也是一种试探,看我们能付出多少不求回报,看我们能坚持多久不问结果。”
她坚持不下去了,她并没有自己想得那么伟大,做不到一直不求回报不问结果地爱一个人。
也许,是时候真正放下了,她爱了他七年,用她最好的年华爱了他七年。
陈菡努力拉回自己的思绪,蒋逸尧的脸慢慢在脑海里模糊,消失……
这样不对等的爱,就像这颗智齿一样,时不时地让她痛一下,只有彻底地拔除,才能好起来,尽管这个过程疼痛而残忍。
想到这些,泪水不自觉从眼角滑落……
——
助理很快注意到了陈菡的异样,她抬起头朝许凡看去。
其实许凡一直在密切关注着陈菡的状态,又怎么会没有发现呢,他用眼神示意助手专注,手上的动作没有丝毫的停顿。
从事这个行业这么多年,什么样的患者没过,有些患者对麻药不敏感,中途麻药失效痛到哭的不是没遇到过,一般是赶紧补一针麻药。
但以许凡的经验来看,陈菡不属于这种的情况,从开始拔牙到现在,她的脸上的神色一直很平静,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不是痛,也不像害怕,那是什么呢?
陈菡始终闭着眼睛,被泪水浸湿的长长的睫毛微微地颤动,像是被晨露打湿了翅膀的的蝴蝶,扑棱棱地,一下一下地撞击在许凡的心坎上。
微微有些苏麻的感觉自心脏的地方传来,涌向指尖,许凡连缝合手术创面的动作都轻柔了起来。
第10章误会
“咬住止血棉球。”许凡在陈菡的耳边轻轻说道,“至少半小时以后才能吐出来。”
陈菡慢慢睁开眼,头顶灯光有些刺眼。
许凡一边帮她摘下护目镜,一边用手微微地替她挡了挡头顶上的光。
陈菡坐起身,开始脱身上的防护服。
“先去那边坐一下,观察一段时间,没什么问题才可以走。”许凡将护目镜递给身旁的助理,开始脱自己身上的装备。
陈菡往办公桌方向走去,特地绕到化妆台那边去照了照镜子,半边脸已经肿了起来。
陈菡眉头拧了拧,抬手轻轻地碰了碰,不敢太用力。
“没事,这是正常的,过两天慢慢就消了。”许是怕陈菡担心,还在牙椅旁边看着她的许凡忍不住出声安慰。
陈菡努力想给许凡一个微笑,但这对这会儿的她来说实在有些勉qiáng。
脸肿成这样,也许笑起来比哭还难看呢,陈菡想了想,还是算了,默默走到办公桌旁坐下。
熟悉的电话铃声响起,陈菡自然地拿出自己的手机,才发现原来并不是自己的手机在响。
陈菡很疑惑,一抬眼才看见许凡放在办公桌上的手机亮了起来。
没想到许医生的手机铃声跟她的居然是一模一样的。
陈菡的手机来电铃声并不是默认的,而是她自己设置的一个她很喜欢的歌手sia的那首I。'minhere。
这是什么样的缘分。陈菡的心剧烈地跳了一下。
房间里的轻音乐还在继续,远处洗手的许凡并没有听到自己的手机铃声。
“许医生……”陈菡咬着棉球,嘴半张着,努力地朝远处的许凡挤出几个含含糊糊的音节。
“嗯?”还在弓着身子认真冲着手的许凡转过头看着她,脸上的表情有些茫然。
陈菡用手指了指面前办公桌上还亮着的手机。
许凡直起身,冲陈菡点了点头,拉过挂在墙上的gān毛巾插gān了手,朝她走过去。
因为逆着光,许凡的面容看上去更加深沉,黢黑的眸子里盛着的笑意愈发清晰起来,一点点地,向她bī近。
陈菡觉得眼前的白衣男子美得像一幅油画,白衣天使,这就是天使吧。
连他经过她身旁夹带起来的风都变得温暖和煦,像chūn风拂过面庞。
陈菡忍不住吸了口气,松柏的清香,带着木质感的温暖的质地,仿佛触摸得到,陈菡下意识地捻起右手的拇指和食指摩挲着。
许凡拿过桌上的手机,按下通话键,又走了两步,在距离陈菡不到二十厘米的地方停下,斜靠在办公桌上讲着电话。
陈菡的眼睛一直跟着许凡的动作,现在对方离得这么近,她反而不敢抬头去看对方的表情,但眼睛平视的时候刚好到许凡的腰部的位置,许凡右手插在兜里,白大褂布料纹理清晰可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