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淅淅沥沥下个不停,微凉的风轻吼着,吹的雨线飘离了垂直的方向。路上来往的行人手撑着雨伞匆匆忙忙的离开,各种花色的雨伞为这暗淡无光的天色增添了点靓丽的色彩。
南景撑着伞来到一家咖啡馆,店里零零散散的就坐着几个人,大概是大雨挡住了他们的路。
“这里。”一个温和的声音的主人这个正朝着南景挥手。
“温医生。”南景满是歉意的道,“路上有点儿堵车,所以来晚了,真是不好意思。”
温谨言淡然一笑,“无妨,倒是我耽误你时间了吧?”
南景连忙摇头,“怎么会呢?反正是周末,我也没有什么事情。”除了家里突然多出来的那个人,南景没觉得哪里不好。
“那就好,实在抱歉,约定的时间突然出了事情,所以只能取消了见面。”
“没关系的。”反正她家里也也有事情。
“那就好,点个什么?喝咖啡吗?”
南景摇摇头:“我不喝咖啡,都说对身体不怎么好,温医生你也少喝点。”
“那就点个甜点吧!服务员。”温谨言喊来服务员,把菜单交给了她。
这才奔见面的主题,“上次你说想和我聊聊,所以我就选了这个比较安静也不会让你感觉到压抑的地方。我们坐的远,你也不用担心你想说的话被别人听见。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话吗?我们就是一对很要好的朋友,想说什么都不必拘谨。”
南景点点头,可要谈到自己的问题,她还是有些不安。那隐藏在桌子底下的手紧紧攥在一起,指尖都变白了,可见主人惶恐不安的情绪。
温谨言见南景不开口,他便主动问,“那先告诉我,你昨晚做噩梦了吗?”
“没有,这两天晚上我都没有做噩梦,但之前一个星期每天晚上都在做噩梦。”南景也有点儿奇怪,这几天出乎意料的一觉睡到天亮,并没有做什么梦。
“是这两天遇到什么好事情了吗?”温谨言细心的问,南景的情况很少有不做噩梦的时候,如果白天心情好,那么晚上不做梦耽误可能性比较大。
这两天有什么好事情?南景还真想不出来有什么好事情,难道是家里面来了一个不速之客的原因。应该不会吧,有那么高兴?不可能,不可能,南景摇头,“没有。”
温谨言可不是一般人,南景那轻微的表情变化,温谨言还是能看得出来,这两天一定有事情,只不过在南景自己看来并不想是好事情,也不算是坏事情。
“既然没有,咱们就聊聊你运动会的事情,那天为什么会给我打电话?”温谨言骨节分明的手拿着勺子有一次没一下的搅着杯子里的咖啡,那修长的手指,一看就像是弹钢琴的手,只是可惜了。
一提到运动会的时候,南景就想起来了南芸,她的生日也快到了。
“我比赛的时候,南芸来找过我。”南景的情绪蓦然低落,和那外面的天色一样,黯淡无光。
“是你的那个妹妹?她为什么来找你?我记得你不怎么喜欢和她来往的。”
“嗯。但是那天她是突然来的,我也没有料想到。我虽然不想和她有过多的接触,但并不讨厌她,至少没有汪丽更讨厌。”
“可她还是一个小孩子,孩子的心性都是单纯可爱的,你也不会因为一个孩子就会情绪波动吧!所以她是说了什么让你想到不好事情的话了?”温谨言一下子就抓住了重点,一个小孩子的话并不用太过于关注,除非是那些话正好说到了南景的痛处。
南景点头:“是也也不算是,她只是来同我说她要过生日的事情,算起来时间应该是在下个星期。”
“过生日不应该是让人开心的事情吗?有蛋糕,有礼物,我小时候可是很喜欢过生日的。”这句话温谨言并没有骗人,因为他过生日的时候总会收到很多的礼物,所以小时候自然是很期待的。
南景沉默了一下,才缓缓的开口,“可南芸过的是九岁的生日。”
“先生,你点的东西。”这时候有服务员来上甜品,温谨言顺手就推到南景的面前。
“这家甜品很好吃,你尝尝,说不定心情就会变好。”要说温谨言为什么会知道,谁让阿亦喜欢吃呢!所以他只能陪着吃呗!
南景没有说话,拿起勺子尝了尝,果然很好吃,甜而不腻,甜甜的东西果然是能安抚人的情绪。
“九岁生日,我记得你说过那年你也是九岁吧!所以这就是这一个星期以来做噩梦的来源?”
“听起来可笑吧,其实这跟南芸一点关系也没有,但是我心中难免还会有极端的情绪。我九岁生日的那天没有爸妈的陪伴,什么都没有,只有孤零零的一个人。一开始妈妈说会回来帮我过生日,我那天开心的不得了,满心欢喜的想要给妈妈做好吃的,却不小心烫伤了手,才留下了那个难看的伤疤。”右手抚上自己手腕上的伤疤,眼底的悲哀都快要溢出来了,可温谨言还是未看见一滴眼泪落下来。
“可还是食言了,自己过生日却在医院度过,没有比我更悲惨的事情了。”南景苦笑一声,满满的酸楚堵在自己心间能不难受吗?
“那为什么会对自己的朋友隐瞒呢?你和我说过你有一个对你很好的青梅竹马,还有一个很好的闺蜜。按说这样的情分之间,隐瞒会拉远距离。”
南景摇头:“不,我不应该去拖累他们。我的事情也许在他们看来会很令人心疼,但到底是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都没有办法走出来,对于他们也会是一种负担。我很重视他们,所以才不会在他们身上施加本就不属于他们的痛苦。”
这种看似为别人的想法,有的时候却往往适得其反,温谨言微叹。之前就劝过南景,但是她依旧很坚持。别看南景娇小可爱的样子,实际上脾气却十分的倔,一旦决定的事情,很难去改变她的想法。
“可你不试试又怎么会知道结果?对于你的事情,如果是仅仅压抑在心中,总有一天会爆发的,到那时他们就不是简单的担心了。”温谨言试图再劝南景,对重要的倾诉,是一个很好疏解情绪的办法。
“那你是要我亲口告诉他们,我有抑郁症吗?”南景突然唰的一下站起来了,抑郁的情绪处在濒临的边缘,连那声音也提高了不少,幸亏并没有什么人注意到。痛苦的双眸中隐忍着不爆发,挣扎的仿佛是在悬崖峭壁的边缘,只要温谨言的话语稍重一点,就会立马跳下去,万劫不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