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造成这些的却是我本该最亲近的人,带给我生命的我的母亲……她禁锢我的灵魂,给我下了最恶毒的诅咒。
永生永世,生不能生,死不能死。爱而不得,求而永失……”
何必深周身的绝望气息似乎是要形成实质一般,神情却是木然。
“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这么对我,直到我从其他人的口里听到我母亲的往事。
当年她是名冠一方的名角,容貌映丽,正值十八岁如花一样的年纪;而我那父亲是富甲之子,英俊潇洒,一派风流。
一个娇,一位俊,郎有情妾有意。两人顺理成章地偷食禁果,而只一夜,便有了我。”说着何必深停了下来,脸上的表情有嘲讽有悲伤,却唯独没有怨恨。
夏尧他们看着,只沉默地等待着也并不催促他。等了一会儿,何必深的声音才又重新响起
“可是作为有权有势的富商公子又怎么会明媒正娶一个身份低贱的戏子呢,可我母亲却是入了情爱的迷障之中。
而得知母亲怀上了我,我那父亲怕影响门风果断地抛弃了我的母亲,很快便迎娶了一位与他门第相当的大家闺秀。
可是我的母亲怎么会甘心呢,她向来是一个骄傲的女子……”
何必深轻喃的话语带着史邪和夏尧似乎一齐坠入了那个乱世之年。
他们的眼前慢慢地浮现出了当年的情景。
浓烈的红纱,十里的妆笼。
喜庆的乐鼓声似乎要响彻天际,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愉悦的笑容。
这个日子就是没有悲伤,没有病痛,因为这是大喜的日子,是天作之合的姻缘。
天气晴朗,万里无云,似是也要欢庆这一个特殊的日子一般。
高大俊郎的新郎官头戴翎毛帽,身穿红衣袍,神采飞扬地在满堂宾客之中穿梭着,接收着无数的赞美和祝词。
只是抬头间,却正好看到门外站着一个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这人身穿着繁复的百褶牡丹红裙,两只牡丹双蝶垂丝银钗绾着满头的青丝。
她的脸上画着jīng致的妆容,浓烈的油彩勾画出绛色牡丹花細,白皙的面,点朱的唇,上挑
飞扬的眼角,每一转动间,便是流光溢彩,顾盼流兮,好一个绝代佳人。
“我的母亲找上了门,却没得到好结果,被我那父亲的母亲给拿了,还毁了脸。
毁了脸便不能再唱戏,也更是毁了我的母亲最在乎的东西。
她疯了,活的人不人鬼不鬼,若不是她戏社里的人接济,我或许也活不到现在。直到……
”
何必深的声音有些哑,更多的却颤抖,似乎是对接下来的事情有些忌惮。
史邪和夏尧对视了一眼,知道是重点来了。
“直到在我十岁的时候一个人的出现,带给了我母亲救赎,却带给整个镇子一个可怕的噩
梦——
那人穿着一身黑袍,和我母亲说了会儿话,最后临走前给了我母亲一块白色的玉片,自从那天之后一切都变了。
一夜之间,除了我,镇子里的所有人都死了,过了几天之后,却以另一种方式又活了过来
但是我那父亲一家,却被我母亲用残忍的方式毁掉了尸体喂给了后山的野狗。
而我的母亲却重新变得美丽有活力,她完完全全的脱胎还骨了。
但是脾气却越来越古怪,她就像一个暗夜的妖怪,总是待在屋子里也不点灯。
而且每次看到我便会打骂不休,她对我恨之入骨,便下了诅咒,我便不再生长,不死不老,求生不能,求死不成……
后来有个读书人来了这个镇子,他爱上了我的母亲。他总是和我讲一些书里的故事,外面的奇事,我很喜欢他。
只是过了没多久那人便失踪了,而我的母亲却变得更好看了。
随后漫长的岁月里更多的人来,我和一个又一个的人说过这里有危险,可是还是没有一个人能够走出这个镇子……”
何必深的语言有些混乱,逻辑也很杂乱,可是史邪和夏尧还是全部都听懂了。
夏尧有些复杂地看了何必深一眼,心里更多的却是怜惜。在这个故事之中何必深明显是扮演了一个不被接受的存在。
生母的嫌恶,自己与其他镇民的不同,让他没有朋友可以诉说,只能独自默默地承受着无尽的孤独。
百年孤独,也不过如此。
虽然度过了漫长的岁月,但是被禁锢在这个偏僻的小镇子里。所以在yīn差阳错之下却正好保持下了一颗赤诚之心,也算的上是他因祸得福了。
“我看你也算是有福祉的人,冥冥之中自有定数,你也不必过多伤神。”
史邪率先出声打破了室内的悲伤氛围,关于幕后黑手他们已经知道了,现在最重要的是赶快抓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