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李昌吉倒台之日,家家户户俱是鞭pào爆竹声四起,以此庆祝,原来广大老百姓早已对李昌吉怨声载道了,只是因他权势滔天,只能忍气吞声而已。
当日,赵羽舒与周裕带着圣旨奉命去到谢谦府上捉拿他时,谢谦虽然意外,可也好像早已经料到了。
周裕一声令下,一众官兵立即进到谢谦府上,四处搜查起来。
可谢谦本人似乎已经早已做好了准备,反而格外地平淡。
他施施然地靠坐在椅上,甚至还有些悠闲地给自己倒了杯茶,然后抬头问赵羽舒:“上好的碧螺chūn,要来一点吗?”
赵羽舒盯着谢谦,一动不动。
周裕忍不住开口道:“你都要被抓了,还有心思喝茶呢?”
“结果都是一样,还不如趁现在再喝一口,往后可就没机会了。”
周裕轻嗤:“你倒是想得开。”
赵羽舒看着谢谦,道:“我以前一直不懂,你似乎一直对我抱着很深的成见,对我很有敌意,直到前几日我才终于搞清楚了。”
谢谦脸色微变,说道:“你记起来了?”
“其实并没有,我这个人向来不记得没用的事,对你,我也是全无印象,可你对我成见颇深,无缘无故的敌意,还真的勾起了我的好奇心,我想了好几日,又辗转吩咐了好些人去调查,直到前两日,才彻底地确定下来。”
周裕心急得不行:“到底是什么?你倒是快说啊!”
“六年前,我偶然经过城北一客栈,见一少年与一年长他不少的女子一同从那客栈中出来,那女子面带笑意,还轻轻地拍了拍那少年的脸,看动作,十分亲昵,我本以为是普通的姐弟,也并未多在意,可没想到一个时辰之后,我又在一绸缎庄门口见到了那少年,他脸上带着并不怎么开心的笑意,把那女子送走了后,立刻变了脸色,将手中的包裹狠狠地踩在脚下,碾了好久,又觉得不解气似地一般,捡起那包袱扔开了,没想到他这一扔,正巧砸在我身上,我出于好心,将那包袱捡起来,还给了他。”
周裕插了一句:“你说的那个少年就是他?”周裕指了指谢谦。
赵羽舒点头:“如果没猜错的话,就是吧。”
谢谦却一脸yīn郁地沉默着,并未开口,跟方才自在的状态完全判若两人。
赵羽舒接着道:“我只是顺手捡起那东西jiāo给他,可没想到他却一脸yīn狠地盯着我,好像跟我有什么深仇大恨,我当时也并未在意,走近他时,偶然发现他脖颈处有好些明显的红印,我多嘴地问了一句,可就是这一句,不知怎么他了,他竟一脸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一把抓过那包袱,转身离开了。”
周裕问道:“你问了什么?”
赵羽舒看来一眼谢谦,说道:“我把那女子错认为他的姐姐了,以为他是被姐姐欺负了,就问了句‘你脖子没事吧?我看都红了。’”
周裕也是不解:“这句话怎么了?”有哪里不对吗?这不就是随口地问了一句。
是啊,赵羽舒也完全不懂这话到底有哪里不对劲,直到前两日,他找到了当年在京城中,谢谦还未高中之时所住之处,几经辗转,又才找到了当时住在谢谦旁边那处的邻居。
赵羽舒跟着赵奇亲自去见了那人一趟,这才知道了来龙去脉。
“他啊,看着像是个读书人,一本正经的,可背地里gān得都是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什么意思?”
“我不止一次地看到过不同的女人来这里找他,当时他年纪也不大吧,反正看着挺小的,那些来找他的女人看穿衣打扮都不像是什么没钱的人家,不知道是哪家的夫人,我这么说你们应该懂了吧。”
赵奇还是一脸茫然:“世子爷,他跟那些女子是什么关系啊?”
赵羽舒:“......”
那人又继续道:“我看他年纪轻轻,长得白白净净的,没想到还是个这么样的人,可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都说人穷志不短,我看他是完全相反,不靠正经手段赚钱,非搞这些邪门歪道,搞这些腌臜事,真是丧了德了。”
赵羽舒这时才恍然大悟。
原来他无意的一次偶遇,竟让谢谦误以为他撞破了他一直隐藏着的秘密,因此对他怀恨到了如今。
赵羽舒对谢谦说道:“其实我从来不知道你过去的那些事。”
现在想来,谢谦对他的敌意也是来自于担心他bào露自己的那些过去。
谢谦冷笑了一声:“你出身名门,从小便是什么都有了,自然不会懂我们这些底层人在想什么?你没有经历过饿上几天都吃不上饭的日子,跟狗一样去捡别人扔掉不要的食物,还要被那些人侮rǔ,我曾经发过誓,再也不会过那样的日子,也不会给别人机会看轻我,把我踩在脚底下,那些曾经侮rǔ过我的人也要付出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