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苦了,”孟然说,“估计他们今晚也不会进房查,睡觉吧。”
“嗯。”林岑应了一声。
“你不问问啊?”景忆鸣看着她,“我以为你会好奇我俩究竟gān了什么。”
“感觉问了你俩也不会说,”林岑小声说,“虽然我是很想知道啦。”
“我们去破坏了一下研究所里的实验,从今晚起不会再有人死在寝室里了,我们可以安心找药物和实验品,但是因为搞的动静太大,研究所里的警卫……可能是鬼,全部都出动了,”孟然一口气说完,看着林岑,“就这样。”
“……哦。”林岑有点儿愣神。
“本来不打算回来的。”孟然说。
林岑看着他。
“但是太冷了,”孟然看了眼窗外,“明天估计会下雪。”
他和景忆鸣如果不回来的话估计能直接冻死在外边儿。
这也是关卡的一种保护机制么?突然降温。
如果不是林岑的房间刚好在背面一侧,他们俩是不可能爬回来的,只能在外面过一宿,然后直接冻死。
气温的确是骤降下来,那升得越来越高的月亮将一切暖光都吸走,林岑走过去关窗的时候风一chuī手指尖儿都凉了,她赶忙把窗户关上,又关了灯,谁都没有再说话。
chuáng自然是留给了林岑,孟然和景忆鸣不能再回屋,这会儿只能在桌边趴会儿,还好房间里的气温不是很低,应该说是和屋外头形成了两个世界。
外面这会儿可能滴一滴水出去就冻住了,但屋内不盖被子也感受不到多大的寒意。
就好像一阵寒cháo,还没有蔓延到房屋中心。
孟然睡不着,往后靠在椅背上侧头盯着窗户,如果没有钟声的话他是很难睡着的,就算睡了也睡不踏实,一晚上做梦,惊醒,迷迷糊糊的挣醒,就连意识都在让他醒来,睡个觉还得先和自己的意识打一架,很累。
加上今晚做了这样的事,说不自责没感觉当然是糊弄景忆鸣的。
又不是没心没肺。
孟然看着窗帘,连口气都没来得及叹,旁边的景忆鸣也睁开了眼睛。
紧接着林岑也睁开了眼睛。
合着大家都没睡。
“那什么,我还是想问一个问题,”林岑有点儿不好意思地往被子里缩了缩,“如果你觉得不好回答或者……嗯,反正你不想回答就不用理我。”
“啊。”孟然看了她一眼。
“你小时候……”林岑轻声问,“是不是在这里生活过?”
孟然还没说话,她又赶忙补上几句:“我是看见那个小孩儿也叫孟然,和你长得很像,而且你又很熟悉这里的样子才好奇的,你要是不想回答就……”
“嗯,是,”孟然脑袋往后仰了仰,“从记事起就在这儿,可能没记事的时候也在这儿,一直到十岁被领养。”
“没有出去过吗?”林岑有些惊讶地问,“也没见过其他人什么的。”
“出去过。”孟然说,“过年的时候……会出去。”
正是因为出去过,所以才没有察觉到定位器的事。
仔细想想,小时候每一次出门前他和景丞都会被带到一个小房间里,有人蒙上他们的眼睛然后用一个仪器在他们身上扫一遍,浑身上下每一个地方都没有放过,那时候孟然还以为是普通的检查,现在想想,可能只是在隔断定位器。
为了防止他们察觉到定位器的存在位置,而刻意扫遍全身罢了。
“你不是说你被领养的吗?”林岑问,“出去和谁过年啊?”
“和小时候的我总黏糊在一块儿的那个孩子,你看见了吗?”孟然说,“就是去他家过年。”
“啊。”林岑应了声。
孟然却没有继续说下去。
景丞和他不一样,景丞不是一直生活在研究所的,至少五岁以前不是。
景丞有自己的家人,有爸爸妈妈,有爷爷姑姑,还有……一个二爷爷。
把景丞带到研究所里来的罪魁祸首。
孟然对这段的记忆还是非常清楚,可能是因为被领养后依旧参与了一些景丞家里的事情,记忆比较长,所以回忆起来的时候就要更清晰些。
景丞的二爷爷是研究所里的人,具体是怎么发现景丞有天赋的,父母有没有尝试过拯救他,孟然不清楚,或许是因为那些人早就丧心病狂到自己的血亲都不放过,但景丞的确是研究所里的孩子里,最自由的一个。
他可以在过年过节的时候回家,不像其他孩子,都是被父母抛弃或者拐卖,死在这里也无人问津。景丞每回过年都要带着孟然一起回去,哪怕是后来被注she药物了,也努力争取了过年的机会带着孟然一块儿去爷爷家。
那是孟然所感受到的为数不多的温暖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