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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陈樱和丁梦不好意思就这样坐着,小心翼翼地挪到孟然他们身后,刚准备帮忙,孟然直接递过一块沾了血的布:“去裁。”

  “……好。”陈樱接过布料,上面浓重的血腥气和湿润的触感让人头皮发麻,她qiáng忍着不适将布料拿到桌边,奇怪的是那些布料刚放上桌子就变得gān燥,血腥味儿缓缓褪去,布料的颜色却依旧保存在上头。

  等将那些布料染得差不多,女鬼体内的血几乎淌完了,她gān瘦成一张皮裹在骨架上,愤恨地瞪着孟然和景忆鸣,恨不得将他们拆吃入腹,但她只能无力地蠕动着嘴唇,连将嘴巴大张的力气都没有。

  再坐回去的时候陈樱和丁梦看他俩的眼神都变了,匆匆扫了几眼便低头裁衣服,孟然不打算跟着裁,毕竟布料珍贵,弄没了可没有第二只鬼来让他们取血。

  不多时,木门的插销松动,门从外面推开,带他们来到这个房间的裁缝推门而入,他大概是觉得屋里一定死了人,眼神里竟然带着几分看热闹时的兴奋,但推开门后四个人都坐在桌面,除了孟然胳膊被包扎上,他和景忆鸣两个满脸都是血以外,其他人没有出任何事。

  裁缝皱了皱眉:“时间到了,你们回去吧。”

  景忆鸣和孟然对视了一眼,慢慢从长凳上站起来,景忆鸣轻声和陈樱她们说:“走吧。”

  陈樱这才放下手里的针线,低头跟在景忆鸣后面缓缓走了出去。

  屋里的摆设没有什么异样。

  裁缝走进屋,在桌上打量了一圈儿,伸手捻了捻布条,这布条颜色深了不少,已经用血染过……他们用谁的血染的?

  四个人里只有一个人受了伤,看起来也没多严重,那两个男人脸上全都是血……

  裁缝顿了顿,心里忽然有个不太好的猜测,他左顾右盼,低声喊了句:“绣娘?”

  木门后头传来一声沙哑而痛苦地低吟。

  门咔哒咔哒缓缓合上,裁缝转身看过去,浑身一震,他口中的绣娘被死死钉在门上,浑身插满了剪子,到处都是取血后的伤口,她皮开肉绽被锁在那里,皮紧绷绷地覆在萎缩的肉上,凸出骨骼的形状,她喉咙处的剪子抖了抖,终于落下,重重跌落在地上,而地面早就被血水浸透,再也激不起半点儿泥土。

  “绣娘!”

  “明天叫上那几个抬花轿的一块儿来缝,应该能缝完,”景忆鸣一边往回走一边说,“表面功夫做完了,剩下的就是……”

  “搞明白这里的鬼到底要gān什么。”孟然说。

  景忆鸣笑着点点头。

  他们俩浑身是血,若无其事地走在街上,比鬼还像鬼,引起不少人瞩目,偏偏他俩没觉得有什么,一个劲儿地讨论着关卡相关的事。

  陈樱走在队伍最后头,视线在景忆鸣身上看了会儿,又缓缓挪到孟然身上,有些忌惮似的,跟得不近不远,一阵凉风忽然chuī来,chuī得她打了几个哆嗦,她回过头,似乎有谁站在人群里,远远地朝她看来。

  “有没有可能就是想成亲呢?”丁梦跟过去,插上一句,“毕竟……”

  “那喜服是用血染的,”孟然说,“能是什么正经亲事。”

  “……也是啊。”丁梦点了点头,“暗线估计得见到游家的小姐才能有点儿线索了。”

  孟然看了景忆鸣一眼。

  “gān嘛?不会真要我和她成亲再问她缘由吧?”景忆鸣有点儿震惊地看回去,“你刚才说不是正经亲事……”

  “古时候结亲有三步,提亲定亲娶亲,”孟然低下头,含蓄地翻了个白眼,“今天老头儿去提亲了,明天就应该带着你和聘礼上门定亲,你多注意,查查线索。”

  “……哦,这个意思啊,”景忆鸣松了口气,“明白了。”

  几个人不顾旁人的眼光,一边走一边聊,终于回到了他们府邸门口,里面有光亮着,门也已经被拉开了个门缝,不必再敲门,几个人直接走了进去。

  今天去抬花轿的几个人全都愁眉苦脸地坐在前厅,见他们来了先是被孟然和景忆鸣吓了一跳:“你们!”

  “没事儿,鬼的血,”孟然皱着眉抹了把脸,抹下一把血凝固后的渣子,“你们怎么了?”

  “……我们……”那人没说下去,嘴唇颤了几次又闭上,深吸一口气不开口了,反倒是昨天在门口提出敲门礼仪的男人接过话茬,“我们去抬花轿,但……那根本不是花轿。”

  “嗯。”孟然应了声,今早大伙儿都做过一轮自我介绍了,人太多孟然没记住名字,只记得这个男人叫封芥。

  封芥顿了顿,低声道:“领路的下人将我们领到了一家棺材铺,指着一副棺材说……那就是花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