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过书中关于白蔷蔷死因的调查,水坝发生局部塌方之后,在短短的十分钟之内就豁出一个大口子,几亿立方米的水流顷刻泄了出来。
“白蔷蔷是来不及跑的那些受灾居民之一,所有人……包括陆嘉然,都觉得这是一场意外。”
看起来倒是挺像意外。雨夜—大风天气—脱锚的运砂船,一切巧合仿佛上天之手,将灾难的发生因素糅合到了一起。
颜国华思忖片刻,提出了几个问题:“运砂船既然离开了码头,怎么不见其他船只去追?一般这种大风加bào雨的天气里,都有工作人员在码头留守的,水上派出所去哪里了?”
“这个么,得看详细的调查报告才知道内情,”颜蕾笑了笑,“老爸,作为一名还没上岗的待业人员,我这个未来的女警察能打听到这些消息已经够厉害了,你不能要求女儿天生是个福尔摩斯吧?”
“我来做福尔摩斯,你来做我的助手华生。”颜国华正襟危坐起来。
关于几十条人命的洪水案,竟然跟陷害他们父女的那个白薇薇有关系。
他这个gān了三十年警察的老刑侦倒是要看看,到底是何方鬼祟在草菅人命!
——
父女两人商量好后,颜蕾开始按部就班和陆嘉然谈判。
其实他们分开了五年,彼此都觉得对方的面孔很陌生。
晚餐过后,各自占据沙发的两边,看起来像两个毫不相gān的陌生人。因为某种不可抗拒力,才会勉勉qiángqiáng出现在一起。可是终究彼此的心隔着很远,丝毫没有接近的痕迹。
陆嘉然的眸光依旧冷淡,他没有朝她看,只是端着茶问道,“你找我有什么事?”
语气中明显带着疏离和居高临下的气势。
颜蕾心中吐槽,要不是他们父女两人被恶毒女配追杀,还真的不想待在这里。
她稳了稳心神:“我想跟你谈一笔jiāo易。”
“什么jiāo易?”依旧淡漠。
颜蕾缓缓道:“我知道,我这种身份卑微的人,即使生下了儿子,也不能嫁给你的。”
“哦?”陆嘉然挑眉,似乎默许她有这种自知之明。
颜蕾解释道:“我现在所拥有的最大资本是青chūn美貌。但如果一个女人只把以色侍人作为最大的依傍资产,那么这个资产会随着年龄的增长而不断贬值。你是个生意人,自然知道对于一项会不断贬值的资产,最好的拥有方式是短期的凭租关系,也就是俗称的做小三或者情人,而不是花一生的资本去购入这项资产。”
陆嘉然默了默,这几句话说的很有水平,倒是不像他印象中那个颜蕾会说出的话。看样子分开了五年,她也成熟了许多。
他对她的话有了点兴趣:“所以?”
“所以,我的jiāo易就是:我替你做一件事,做到以后,我要带着儿子离开你家,你不可以阻拦我们。”
她根本没有打算依赖陆嘉然,趁着调查白蔷蔷的案子,最好跟陆嘉然立个条件,免得他白白占了便宜。
“……”陆嘉然沉默片刻:“怎么,你还想跑?还是我这里呆不惯?”
“你总要结婚的,我不能带着儿子叨扰你太久。”颜蕾很明白。
陆嘉然颔首:“那说说你的筹码?”
“我发现了一件事。”她语出惊人:“你的前女友白蔷蔷的死有蹊跷,名湖水库溃坝案另有隐情。”
!!!
错愕的目光顿时从这个男人身上生出。
事关白蔷蔷,陆嘉然一向的冷静和自矜被打碎了,他勾了勾唇,语调也有些激动,“什么蹊跷?!”
“白蔷蔷是被人害死的。”她指了指自己,“而我过去的五年一直在关注这件事,调查也有了些线索。”
“什么线索?!”
陆嘉然几乎是迫不及待地问道。
颜蕾只和他谈条件:“这个么……我只问你,如果我可以还冤死的白蔷蔷小姐一个公道,那你可不可以放我们自由呢?”
“你得拿出让我信服的说法来。”他陆嘉然不是好忽悠的人。
“你得先相信我,让我的调查启动起来。”她也不是那种好商量的人,更重要的是她明白:“你在乎的永远是白蔷蔷,而不是我这个微不足道的女人。你怎么忍心让白蔷蔷她枉死呢?!”
颜蕾是替代品,他的挚爱只有白月光。
……
沉默,但是这沉默的时间也不长。
比起轻若鸿毛的替身情人颜蕾来,白蔷蔷才在他心中重若泰山。颜蕾说的对:他不会让白蔷蔷枉死。
如果可以的话,他会拼尽一切办法,给挚爱的白蔷蔷讨回一个公道!
“好。”
陆嘉然答应了她的条件。
作者有话要说:嗯~~~最近老家发大水了,想写一件跟洪水有关的案子。